就在这时候,豆芽菜慌里慌张地从走廊跑进来。
大门“咣当”一声撞在墙上,我脱了一半的真丝睡裙,在惊吓中落在地板上。
豆芽大叫一声:“哎呀,你怎么不合窗帘呀,对面能看见的……”
我笑:“看呗,看得见,摸不着;摸得着,带不走。”
“……你还是女生吗,”蔺芽飞奔到窗前,拉上窗帘,“快别闹了,黎离,有男生上来了!走廊里炸锅了啦,听说聂二少在同楼下管理员交涉,说是要找高二的黎离,他就快上来了啊!”
我急忙穿衣服,“聂冰灰?找我?”
她慌得原地打转,口齿不清地嘀咕:“的确是他没错,都跟你说过要早一点起床了——奇怪,学生会的人什么时候开始对转校生感兴趣了,而且是老大亲自过来女生宿舍,他可是聂冰灰啊……”
“他来这儿干什么,查寝?哪有一大早就查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捉奸的。”
那个家伙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难不成为昨晚的不辞而别而来,或者为刚才的挂断电话而来,或者只是走个形式慰问一下转校生……可是他居然说什么“打错了”?
“学生会会长亲自上门慰问,你还摆臭架子?”豆芽菜的眼都绿了,“他平时可没这样过,他是聂冰灰呀!”
“知道了知道了,你从进门到现在,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一句。”
“这句最重要啊,聂冰灰,他来女生宿舍了啊!”
“……你中邪了吗?”
我的老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忘了,聂冰灰是豆芽菜的“小王子”啊,他一旦顺利上楼,与我见了面,我该怎么面对暗恋他的豆芽菜呢?
豆芽一定会骂我抢了她的心中好。
大门很快敲响,我绝望地扶额,目视豆芽菜拧开了房门——
聂冰灰斜倚在门口,露出十分绅士的微笑:“蔺芽,看上去精神不错。”
豆芽菜立正,稍息,小声问:“学长,有什么事吗?”
冰灰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贴有一寸照片的纸,笑着说:“这个女生——嗯,字很潦草,黎离,她叫黎离,你寝的?”
那咖,好像在念陌生人的名字!
“黎离在房间,学长请进。”
“你就是从春秋高中转来的黎离?”
聂冰灰驻足,怀抱一摞资料,空出右手举在我的眼底。
他说:“我叫聂冰灰,代表学生会欢迎你来圣高,初次见面,多关照。”
“初次见面?”
我听见脑袋里有一万匹***奔腾而过好吗?
场面陷入僵局。
豆芽菜干咳一声,“黎离,学长最近很忙,要处理新生事务,还要弹钢琴的……”
“少说废话。”
我瞟了一眼豆芽,又盯向聂冰灰装作与我互不相识的眼睛,盘腿坐在床上,掏出半盒玉溪,抽出一根,点燃,用臭流氓的口气说:
“领导,有什么事,但说无妨,要杀要剐随你,你不会只是来问候我一声……而、已、吧?”
初秋的阳光透过了薄薄的窗帘。
一道光线熠熠跳跃,挥散在他如画的容颜,一身清浅的气质,遮不住他的出尘之姿。
我出神地仰头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