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的光线之中,白翼仿佛一个耀眼的明星,为他着迷的女孩子们舞在距离他最近的舞台下,追逐着他的方向,伸出挥舞荧光棒的双手,抬起高贵的头颅,奢望自己能够得到他哪怕只是一个微笑的回应。
但相对于全场的热情似火,白翼太冷了,冷成一樽精致透明的冰雕,没有任何表情,宛如一个**控的提线木偶,即便世界上最绚烂的舞蹈也不能流露一点一滴的真情实意。
一个傲慢的家伙。
“你费尽周折,就是为了看他一眼?”聂冰灰笑着看向我。
我惊得猛扭头,“别胡说八道。”
“只有十五分钟。”他的笑容让人琢磨不透,“这儿的BOSS每月支付六千块,请了一个每晚只跳十五分钟的大腕。”
好吧,我承认黎峻是个败家老子。
十五分钟之后的舞池沸腾依旧,两个DS公主仍在舞蹈,而白翼是一只断了线的木偶,在圆柱舞台缓缓降落中,在专程跑来欣赏他的美女们的尖叫声中,毫无眷恋地,转身离去。
遇见薛贝贝和白翼,今天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下一步就是考虑该如何收场,以及充当好人的问题。
不得不承认,豆芽菜的眼光还是很高的。
我阴阳怪气地对聂冰灰说:“哎,你是单身么,挺会疼女人的,肯定交往过很多……”
“没兴趣。”他阴柔地笑。
“或许,你还不知道,我从一个女同学的手机里翻到了‘小王子’的号码,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接电话的人居然会是你。”
他点头:“我很幸运。”
“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谁的小王子?”
我很三八地凑过去,他却苍白地笑笑,兀自摆弄小花瓶中的几枝玫瑰,好像我的话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Hey冰灰,你来了——”
是白翼。
他踏上一级台阶,在酒桌前放慢脚步。
白翼换了一件专为舞台艺人设计的黑色衬衣,银色蔷薇暗花,嵌在细密的纹理中,镁光灯熠熠跳跃,冷色调使身体看上去更显骨细消瘦,敞开三颗纽扣的衣领,妖娆地滑在肩头,露出性感的锁骨以及洗过的纹身痕迹。
我曾一度奢望,能够在白翼的眼中看到哪怕一点点的忧伤,为我的塔塔,为她逝去的爱情。
今天,我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仰起我的头,静静地瞻仰一张陌生的冰冷而又傲慢的脸,一双恍神的细长如新月的眼,一具纤瘦的高贵如玉雕的身体……
塔塔的白翼,没有悲伤,没有喜悦,他毫不流露出感情,仿佛一具消瘦干枯的尸,内脏早已被挖空风干。
这个年纪,在社会上混久了,恐怕都是这个样子吧。
我凝视着他,他也打量着我。
短短三秒的彼此注视,我捕捉到他的眼中,突然泛起一种奇怪的异样。
很好。
虽然猜不出那抹异样究竟意味了什么,但总比没有反应要好得多。
“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白翼移开目光,坐在聂冰灰的身旁,“如果知道你来,我就不上台了。”
“碰巧路过。”冰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