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我不怕，我怎么会怕？”我按住抽痛的胃，大口呼吸带着消毒药水味的空气，“你们……住在一个宿舍呵……塔塔她很乖，怎么会让男生去宿舍呢？”
“也许我不该说，虽然只是看见一点点而已，但并不像传闻那么夸张啊！他们说塔塔带了男人回宿舍睡，可那并不是真的。”她有些激动地抓起我的手，仿佛在做一个神契交接的仪式，郑重其事地对交代说：“那是入冬的星期五，宿舍里的姑娘们都在周末回家的。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我和另一个女孩因为玩得太晚怕家人骂，所以决定回宿舍……门没锁，敞了一个缝隙，我看见一个男生和塔塔接吻，他们站在窗户旁边，男生裸露着上身，背对着我，浑身都湿透了……
那时候，康塔塔和白翼的事在圣高闹得很凶，两个人很久没有去上学了……我只看了一眼，就吓得赶紧关上了门……当时我很害怕，后来想一想就后悔了，塔塔怎么会和男生乱来呢？他们肯定是淋了雨无处可躲才去宿舍的，连门也没有锁，怎么会乱来呢？我只要大大方方地开门进去就好了啊！为什么，会觉得害怕呢？”
“我想，换作任何人，都会吓一跳吧……”我扣住她冷冰冰的手背，干哑地说：“如果是我，推开门看见一个有纹身的男生和塔塔接吻，也会吓得掉头就跑……”
“纹身？”她蹙紧眉头，歪头想了一下，说：“什么纹身？没有纹身啊……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来上学，寒假的时候，塔塔就……我不相信塔塔会做那种事，可是另一个女孩却把这件事告诉薛贝贝了。”
“没有？老虎纹身，他没有？”我不禁去摸她的肩膀，就是白翼洗掉纹身略带微痕的那个位置，重复问她：“这里，有一个白老虎的纹身。”
她摇了摇头，急忙站起身，“真的没有纹身……我得走了，九点钟要补课。”
我失神地点点头，闭起眼睛，想象当时雨中宿舍的场景，没有纹身的白翼……
不是他，不可能是他。
我的思绪越来越混乱，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恍神之中，聂翔飞已站在我的眼前。
我惊慌地站起身，说一句“走吧”，掉头往电梯的方向走。
他从身后拽住我的背包，深邃地盯着我，说：“他想见你。”
我抬起头与他对视，考虑我应该点头还是摇头？点头，会不会让他觉得我迫不及待想见到白翼？摇头，会不会让他觉得我因为心虚所以避而不见？于是我没有任何反应地瞅着他，仿佛征询他的意见般地，默默地注视他。上帝作证，他是世界上唯一能够束缚我的人。
“别担心，我想办法打发保镖。”
他莞尔一笑，食指轻柔地扫过我的鼻翼，转身走向靠在墙上胳膊卷成麻花的男人。
“……如果她执意要进去，没人能拦住，包括我在内。”聂翔飞拿出几百块塞进男子的口袋，好言相劝说，“她说几句话就出来，黎伯伯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