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聂翔飞带我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说是神秘,其实只是偏远郊区的一个狗场。
他坐在远离狗场的办公室,捂住鼻子,不停地打喷嚏,小鼻子一抽一抽的,这个症状明显是宠物过敏,据说是过敏性鼻炎。
他和貌似狗场主人的老人熟络地聊天,并没有谈及狗场的来历。但,我看出每个员工都对他很尊敬。傍晚的时候,我和老人一起去草地饲养场,才发现,原来他精心策划一个约会,就是为了让我重遇我的宝贝乖。
是呵,那条刚满月的小狗躲在墙角,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像宝贝乖的狗狗。
当我站在一群小白狗中央,大声呼唤宝贝乖的名字时,所有的小狗都迷迷茫茫地眨巴眼睛瞅着我,只有它,突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尽管跑几步就会摔跤,也决不放弃地跑到我的身边,用它的小耳朵蹭我的小腿,病怏怏地叫着。我蹲下身子抚摸它的小脑袋,它的毛茸茸的小尾巴就仿佛一束甩来甩去的菊。
我哭着抱住它,说:“乖,你回来了……”
后来,聂翔飞告诉我说:“这个狗场是我三年前买的,这里所有的狗,都叫宝贝乖。”
*
奔驰停在香榭丽舍,我抱着小狗跳下车,看见坐在门口台阶上的白翼。
他看见我之后愣了一下,然后从容地对戴着口罩打喷嚏的聂翔飞微笑,说:“我来拜托你,这些东西先寄存几天,我没有地方放。”
他没有应翔飞的邀请进去坐,临走时他朝宝贝乖的头上抓了一下。
彼此贴近的距离,我看见他憔悴的眼睛微微的肿着,胡渣子长了一些,仍是一袭黑衣,脸色很差并且嘴唇干裂。
我从未见过他那么忧伤的神情,原来,一个人的改变竟是这么可怕的事。
远处的那双幽蓝的深瞳,错觉似的划过一抹冥紫的钻芒,我的背脊倏地冰凉,屏住呼吸,望着白翼离开的背影,慢慢慢慢地收紧眸子转过头去。
我看见,聂翔飞一只手指挂在裤兜,靠在门上,莫名其妙地勾了勾唇角……
下午黎峻吩咐我准时三点回家,说有个小聚会务必参加。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把饭店的茶点师傅带回了家,邀请了聂翔飞他爸喝下午茶。
我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没有说,我想,我知道黎峻将会与我有一段怎么样的对话。
整个下午,黎峻都没有去上班。
聂峰走了以后,他站在窗前连续吸了两根烟,夜幕降临时,他简短地说:“订婚吧。”
“我有条件。”
我不假思索,已经慎密地思考了这么久,这是我唯一的回答。
黎峻表现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注视着我,我很有魄力说:“我有一个朋友需要你的帮忙,当然你对他并不陌生。他不是花瓶,所以他可以给你赚很多钱,这样的条件,作为商人的你不会拒绝吧?”
见我严肃,他也认真起来,“你该了解我,扔掉的东西,老子绝不会重新捡起来。除非,你能让我发现原来扔掉的那块石头,其实是一颗钻石。”
“我知道你很忙,也不缺人才,可是作为交换条件你必须答应。”我站起身往浴室走,扔给他一句不容拒绝的话:“再过四个小时,贝贝宝迪见。”
“他值得你用婚姻做赌注吗?”
身后的声音很低沉,我关上门,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