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他不是腾升董事长吗?”有个女人突然指着黎峻的背影,“上个月腾升跌得厉害,前几天开盘突然涨了几十个点,他怎么来圣高了?”
另一位夫人赶紧拉住女儿的手,“听说他以前是混黑社会的,老婆是个作家,原来他和圣高也有关系,不知道他有没有儿子……”
好吵。
为什么这个世界没个地方能让我安宁片刻呢?
黎峻急匆匆地走过来,“你自己找同学玩去,我看见个老同学,十几年没见了,听说这几年捣腾矿石发财了……”
我的耳朵开始习惯性耳鸣。
“咦?哪家的女儿,生得这么好模样?”女人从我身边路过,频频流连,“怎么以前没见过她?”
“刚回国的吧?谁家有这样的女儿,真是深藏不露。”
我木木然地呆立在红地毯中央,别扭地摆弄裙摆。都怪黎峻自作主张,上帝知道,这种只有白雪公主才穿的裙子只适合康塔塔……
这时,会场大门“砰”地推开。
一位身穿唐装的大伯拿着一个烟斗踱进来。会场“哗”地安静下来,我一眼就认出,这个老伯是前几天和黎峻一起吃饭的聂伯伯,圣高董事会的主席。
再看尾随他的是几位身穿中山装的老头,八成是拍卖会捐送古董的老板,向伟他爸和他们聊着天,看上去熟络得不得了……
正揣测,最后跟随的几个年轻人让我呛了口水。
女生们顿时惊叹起来。
聂翔飞仍是一身纯白,花哨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的俊美与神秘,而他的左右两旁,正是笑容明朗的向伟,以及忧伤安静的聂冰灰。
三个人的目光齐齐向我投来,可恶的黎峻,他没告诉我,那三个败家子也会参加这个无聊的宴会,早知如此,我宁可穿着牛仔裤和拖鞋去金水河边数青蛙。
正埋怨,聂老头已经走到我的面前。真该死,我居然忘记自己站在红地毯过道的中央,忘了让路。米白色丝绸长裙,紧紧束裹住我的身子,长裙摆像鱼尾巴一样拖在地毯上,细细的吊带让我露出了大半个肩膀,再加上豆芽菜给我盘了头,只有几缕卷发垂下来,风一吹,浑身都感觉凉飕飕的。
“哈哈哈,好一条偷偷上岸的美人鱼哟!”聂老头面朝我的方向,连声大笑:“怎么脸色不好哇?也不去和同学们聊天?”
这个老不修。
很多人的目光向我望过来。
我听见有人窃窃私语:“这不是春秋的黎离吗?她什么时候转来的……”
我的手心直冒冷汗,若是有熟悉的人在这里,指认了我和康塔塔的关系,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聂老头凝视我,脚步依然在前行。
我奉承地呵呵笑,连连后退,后退三两步,被脚下的裙摆缠住脚裸,软软地斜倒下去,不偏不倚地摔在聂老头的脚边,那双费尽千辛万苦买来的羊皮流苏高跟鞋,让我狠狠地崴了一下脚。
聂老头赶紧上前几步,弯下腰要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