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房的大门紧锁，挂在金属架上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排列，一切正常，并没有小偷光顾过的痕迹。
女生迫不及待地向我透露说：“早上七点时，聂翔飞来了，他把我们昨天连夜赶出来的几件衣服全都拿走了，说是戏剧社托他过来取的，可是刚才学长打电话过来问我们要衣服！”
我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分析说：“那个大少爷又不是戏剧社的，谁把衣服交给他就去找谁追究责任，你们站在门口那么干着急也无济于事。”
“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啊。”女生慌张地钻进衣堆里乱翻一气，“已经没时间了，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衣服，今年的助社金就全泡汤了，况且又是校方最重视的文化祭……”
“反正要毕业了，留下我们高二的给你们垫底怕什么？”我笑，“大家连夜赶工的心血，为什么要交给外人？”
“外人？”阿芷双手掐腰站在门口，“你不用问了，是我把几套衣服交给翔飞的，以他在圣高的身份地位，再怎么是外人也比不上你‘外’吧？”
鼻子冷冷地哼一声，我没有应她。
我走到窗前，朝东边的白色法式建筑望去。
大礼堂门口，挤满了陆续进场的学生和老师，墙上的时钟指向九点三十分，距离庆典会只剩下三十分钟。
女生们在艺术大楼等待了漫长的三十分钟，中途不停地给戏剧社打电话确认聂翔飞的去处，最终仍无结果。我趴在窗台上，盘算着那个任性大少爷的跑车，此时此刻，到底会狂驶在哪一条高速公路上……
文化祭大礼堂，演出后台乱作一团。
与其说出事了，不如说被搅得一团乱，还不自知。
我低头缓缓往前走。
我很快找到了坐在梳妆台前的男女主角，桌上摆着康塔塔的书，以及两份崭新的剧本，男生穿了一件西方中世纪宫廷式的褶襟束腰衬衣，发型干净自然，高贵优雅。
女生的妆淡淡的，由于时间太久而有一些融了。
“……我说过了，我把演出服交给了聂翔飞，现在联系不上他，我们也没有办法！”
阿芷与戏剧社长的最后交涉十分不愉快，她举着手机，掀开舞台边缘厚重的帷幕，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发出嘈杂的声音。
“我想，男生的衣服大概可以解决。”戏剧社的学长说，“你去年给莎剧设计的那套白色礼服，如果把多余的袖纽剪掉，重新缝合缩口，再把没拆开的燕尾拆开……这样一来，和昨天发给我的照片上新设计的那件差不多，我想可以穿。”
“差不多？你什么意思？说我没创意？”阿芷怒气冲冲地穿过人群，“你们戏剧社每年的社庆、校庆都是我们在准备，现在出了问题，你就想过河拆桥了？”
学长从木头箱的最底层掏出一件皱巴巴的燕尾服，摊在桌子上端详了半天，然后用两只手掌挡住了衣服上的某一个部分，“你们看，简直一模一样。”
“真的耶，和昨天半夜传到电脑里的差不多。每次都设计款式差不多的衣服，幸好还不是很脏，如果用熨斗熨一下的话，灯光打上去应该很像新的——”
“是哦，居然还在这里，去年文化祭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再用过，可是这件衣服没什么特色，穿在身上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