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语文新课标课外必读第四辑——卖火柴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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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古老的墓碑

在远离城市的乡下的一个村子里,已经到了寒冷的冬天。村边树上的叶子早脱光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杆子在寒风中打颤,小虫差不多都冻死了,周围一片寂静。一个月光朗朗的夜晚,一户人家全家正围在屋子里,外面虽然寒气逼人,屋子里却温暖如春,让人舒服极了。

屋里的灯正亮着,把屋子照得通明。每个人的表情都可以看得很清楚。屋外,月亮非常明亮,把周围都照得通明,可是屋里的人并没有谈关于月光的事情,他们要说的是一块年代久远的石头。它至少在这里呆了几百年,没有人知道它的确切年代,只能从他的一道道印痕上推断它的年代,人们不知道那其实是一块很久远的墓碑。

主人猜测着它的来历,他望了望那块石头,非常肯定地说:“是的,它一定是在老修道院的拆除之后,被运回来的,当时所有值钱的布道坛,刻着铭文的石碑和墓碑都被教士们给卖了。我的已故的父亲也买了许多这类碑,不过那碑都被弄成碎块铺路了,只是这一块没舍得毁,它一直被放在院子里,从来也没动过。”

最大的一个孩子闪动着明亮的眼睛,看了一下大家:“这就是一块墓碑嘛,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不信你们看,在墓碑上还刻着美丽的天使的一部分。”他说的是事实,不过上面的字已经不多了,大部分字都被磨平了。只有一个名字和其后的一个大写字母,还有就是玛蒂,除此之外什么也观察不出来。不过要是下场雨,或你把他洗净时,你能看到更多一些东西。

屋里一位年纪很大的老者说了话:“我的老天爷,那一定是普里本·斯旺勒夫妇的墓碑。”

老者的眼睛里闪动着光彩,像在回忆往事,“他们是最后两位埋在那个修道院里的人。当我还是孩子时,他们的年纪已非常大了。他们非常和蔼,乐意助人。一次一位外乡人来到本地,突然病倒,奄奄一息了,人们把他抬到了这两位老人的住处,他们像照顾自己的儿女一样照料他,给他送汤送药,终于将他从死神那夺了回来。那位外乡人怀着对他们的无限感激离去了。他们虽然有钱,却始终很朴素,从来不穿华丽的衣服,不吃昂贵的食品。但他们非常爱清洁,他们用的一切总洗得干干净净。在他们家,你找不出一张蜘蛛网,一个蛾子,人们像爱国王、王后一样爱他们,为他们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一次普里本·斯旺勒先生病得很厉害,村里人集体来到教堂为他祈福,一直在教堂呆了三天三夜,大家的眼睛都熬红了,但大家仍坚持着,直到老人康复。他们非常善待穷人,穷人没有吃的,便给他们吃的,没有穿的便给他们穿的,他们把上帝的福音带给了穷人,让他们感受主的恩赐吧!”

“后来,那位老妇人去世了!我清晰地记着那一天,尽管当时我只是一个孩子,我的父亲带着我一起来到普里本老先生的住处。她刚刚去世,她的丈夫悲伤极了,像个孩子似的一直哭个不停。周围一片哭声,人们用哭声来表达对这位老人的悼念。她的丈夫在此之后,孤独极了。他向人们说起他妻子的贤德,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他们是多么地相爱,他们一起生活是多么愉快。那时我太小了,什么也不会做,只有在人们后边听着。老人告诉我们,在他们订了婚以后,他想尽办法去找她,一次他借着送书的名义见到了她,又悄悄把帽子在临走之时留了下来。第二天又装着来取帽子又来见她,随后手杖又忘记拿了,总之,他有的是借口去见她。老人越讲越兴奋,满面的红光,一扫刚才的悲哀,人仿佛年轻了许多,他又陷入了对美好往事的回忆。听着他的讲述,我感到不可思议,因为那位老妇人就躺在隔壁的屋子里去世了,他也已经年迈苍苍了,竟还要谈那满是美好记忆的日子。是啊,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我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现在我也跟普里本当年那么大年纪了,时间过得真快,世界变化太大了啊!”

“我记得明明白白,在她被埋葬的那一天,老普里本先生默默地、紧紧地跟在棺材的后面,他们的墓碑很早以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他们请人在上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以及碑文。晚上,坟头上便立起了那块墓碑,周围摆满了花圈和鲜花,墓地显得十分庄严肃静。大家没有一个人说话,可是就在那年之后的头一年,老普里本也去世了,他和他的妻子终于可以在天堂相聚了。”

“人们原以为他们死了之后一定会留下大量的财富,可是他们几乎也没有留下什么。仅有的一点东西全送给了需要它们的人。到了那个时候,人们才了解到这些人是他们的亲戚。再后来,那个院子让市政府给拆了,房子已十分破旧,再不能住人了。随之,那座人们敬慕的修道院也被拆除了,墓也毁了。墓地里的一切都被卖了,幸运得很,这块墓碑丝毫无损,而成为孩子们的游戏,女佣们搁东西的地方。他的尊贵,一点也不存在了,那两位老人长眠的地方,铺上了一条道路,每天有无数的人从那里经过,谁也不再想念他们了。他们已被人们忘记了。”

老人一边讲述着故事,一边摇头叹息着。“忘掉了!——所有的东西都会被忘掉的!”他喃喃地说着。

接着,人们便转移了话题,另谈其它使人感兴趣的事。这家里年龄最小的孩子爬到了椅子上。他虽然矮小,却很结实,也很灵活,他举目向屋外望去,一切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清清楚楚。那块大墓碑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月光照在上面反射出莹莹的光,显示出它的庄严和伟大。

小男孩看得出了神,以前他觉得它只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而现在却像是一个历史的见证,老普里本夫妇的故事就记录在上面。他看了看墓碑,又望了一下那清洁的水,明亮如镜的月亮,他看得有些出神,引出了一些暇思:它象一盏明灯高悬在空中放射着光芒,为远行的夜人照亮前进的道路,指明前进的方向,它无私地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世人,它多像普里本夫妇啊!

“忘掉了!——所有的东西都会被忘掉的!”屋子里传出这样的叹息。就在小男孩出神的时候,一个人们瞧不见的天使悄悄的飞了进来,轻轻地亲吻着小男孩,低声地告诉他:“永远地记住那块墓碑吧!努力做一个那样的人吧!在你的心中,那墓碑虽然被磨去了碑文,失去了光彩,但它始终在你心中发射出金黄色的光芒。他们的精神一代一代传下去,永远不会被人遗忘。”小男孩抬起了头,他似乎看到了那一对老人正在互相扶持着,在天街上散步,他们脚步轻盈、稳健,享受着天国的快乐。他们正微笑着向所有的人们挥手点头,将最美好的祝愿献给人们。小男孩又回头忘了一下那块墓碑,那两位老人正坐上面向他微笑。是的,美好的东西是不会被人们忘掉的,他们的精神会永远流传下去,他们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