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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二百有八十年一十七帝(1)

诗曰:

慷慨樽前发浩歌,休教帝世苦相磨。

东风要与花为主,无奈青春老去何。

却说明太宗文皇帝,号永乐,既篡位,诏以北平为北京。复代王桂、岷王梗封爵。上议立嗣,武臣咸请立高煦,谓其有扈从功也。惟文臣金忠、解缙、黄淮曰:“嫡长承统,万世正法。”解缙复曰:“好圣孙!”上乃立高炽为太子,封高煦为汉王,高燧为赵王。以姚广孝为太子少师,赈济苏、湖。广孝往见其姊,姊拒之曰:“贵人何用至贫家!”不纳。广孝乃易僧服往,姊坚不肯出。

家人劝之,姊不得已,出立堂中,广孝即连下拜。姊曰:“我安用尔许多拜耶?曾见做和尚不了底,是个好人么?”遂还户内,不复见。李景隆僭逾不法,造图谶,谓十八子当有天下,遂伏诛。

安南国王陈日焜,为其臣黎季犛所弑,季犛窜易姓名,上表诈称陈氏绝嗣,求权署国事,上从之。逾年,故安南国王孙陈天平走至京师诉冤,上遣人责之。季犛卑辞表请天平还国,上遂命广西都督黄中,以兵送天平还。季犛伏兵杀天平,中等引兵还。事闻,上大怒曰:“蕞尔小丑,罪恶滔天,朕推诚容纳,乃为所欺,此而不诛,兵则奚用。”乃命朱能、张辅等帅兵分道进讨。朱能有疾,留龙州,寻卒。张辅等入安南。张辅等至安南南,黎季犛守备甚严,辅袭破其西城,又以画狮蒙马,用神机铳破其象阵,遂克东都。黎季犛遁入海,辅军追败之,生擒季犛及其子澄,余众悉降。安南平,得府十五、州四十一、县二百有八、户三百十二万。

山东蒲台县妖妇唐赛儿反,能剪纸为人马相战斗,且言能知未来事。初以新寡,祭夫墓得书剑,因削发为尼。后复蓄发,美色妖淫,据益都等地,杀伤官军甚众,势甚猖獗。上遣安远侯柳升剿之,不获而遁。上捕之急,累及妇女,赛儿忽自首,裸而缚之,怡然不惧。临刑,刀枪箭铳,俱不能伤,俄复遁去。

闻浚会通河。上命皇太子监守京师,巡幸北京。又命皇长孙留守北京。上率众北征,至清水源,其地水咸苦不可饮,人马皆渴。忽于营西北有清泉涌出,赐名神应泉。上至长清塞,夜间南望北斗,车驾至斡难河,即元太祖始兴处,本雅失里率众拒战,上一鼓败之。本雅失里远遁,上乃班师。次年,瓦剌顺宁王马哈木朝贡不至,且欲寇边,上复亲征之,击破其军。马哈木北遁,上遂班师。因定都于北京,以京师为南京。上封高煦于云南,以远不肯行,改封青州,又不肯去,阴造兵器,养死士。上大怒,欲诛之。太子力救,上徙封之于乐安州,曰:“如其祸作,可朝发而夕擒之。”

阿鲁台寇边,杀兴利守将王焕,上亲征之。驾至鸡鸣山,阿鲁台闻之,夜遁。阿鲁台弑其主本雅失里,自称可汗,复寇边。上复亲征至上庄堡,鞑靼王子也先士干率众来降,上遂班师。次年,阿鲁台复寇大同,上命皇太子监国,复率众亲征,大学士杨荣、金幼孜从。师次清水源,阿鲁台远遁。上梦神人告曰:“上帝好生。”

如是者再,上遂班师。师次苍崖,上不豫。七月庚寅,师次榆柳川,上大渐,召张辅受遗命,传位皇太子。次日上崩。杨荣等秘不发丧,密奉大行皇帝讣至京师。皇太子遣皇太孙赴开平迎梓宫,军中乃发丧。上文武全才,宽严并济,知人善任,谗间不行。用兵应变,机智如神,郡县灾伤,蠲租赈谷。容受直言,保全功臣。

外国受封者三十余国,亦盛矣哉。独于建文忠臣,男诛戮,女为娼,不能无遗恨焉。在位二十二年,寿六十五岁。

梓宫至京师。皇太子高炽即位,是为仁宗昭皇帝。改明年为弘熙元年,立妃张氏为后,任用蹇义、杨士奇、杨荣、夏原吉、金幼孜、黄淮、杨溥等,天下称治。赦建文时奸党族属,并放还家,发教坊者,并宥从良,给还田产。时有自南京来者,上问所过地方何如?对曰:“淮、徐、山东,民多乏食,而有司征税方急。”上不令部议,召杨士奇草诏,悉免之,然后令户、工二部知。上明于星象,忽夜见星变,召蹇义、士奇等语曰:“天命尽矣。”乃叹息曰:“监国二十年,为谗慝所构,心之忧危,吾三人共之。赖皇考仁明,得蒙保全,吾去世后,谁复知吾三人心者。”言已,泫然。

蹇义、士奇亦流涕。五月,上不豫,召蹇义、杨士奇、黄淮、杨荣至思善门,命书敕,驰召皇太子于南京。翌日上崩。上天禀纯明,至性孝友,从善改过,恭俭爱民,足称令主。在位一年,寿四十八岁。

时皇太子未至。群臣请郑、襄二王监国。乙巳六月,太子瞻基自南京,遂即位,是为宣宗章皇帝。改明年为宣德元年,立妃胡氏为后,汉王高熙在乐安,未尝一日忘反,及上即位,谋益决。

招集亡命,复遣人密约英国公张辅等,俾为内应。辅即缚其人,白于上。高煦上书,指夏原吉等为奸佞,当诛之。上曰:“高煦果反。”

夜召辅臣入议,杨荣首劝上亲征,上有难色。夏原吉曰:“兵贵神速。”杨荣言是。上意遂决。明日,谕百官亲征,即治兵,遂与蹇义、夏原吉、杨士奇、杨荣、杨溥发京师,命郑、襄二王留守。车驾至乐安,汉王大惧。上以书谕汉王,令执献首谋,归命朝廷,犹可保全。又以敕系矢射城中,令执献高煦。城中人多欲执献高煦。

上驻跸乐安城北,发神机铳,声震如雷,城中股栗。高煦狼狈失据,遂潜出,顿首谢罪。上遂班师,系汉王父子以归。群臣欲并取赵王,独杨士奇以为不可,杨溥与士奇意合。上乃封群臣奏章,遣使付赵王,使自处。赵王大喜曰:“吾生矣。”即献护卫,上表谢恩,言者始息。上至京,废汉王高煦为庶人,锁絷于大内逍遥城。上往观之,庶人出不意,伸一足,勾上仆地,左右急救起。上大怒,亟命力士舁铜缸覆之。缸重三百斤,庶人有力,顶负缸起。

乃积炭缸上如山,燃炭,逾时火炽铜熔,庶人死,诸子皆死。

安南黎利反,屡败官军。利请于朝,请复立陈氏后。上以疲弊中国,远征无益,遂许之。册封陈昺为安南国王,罢征南兵。后黎利篡陈昺而自立,遣使入贡,谢罪求封。群臣请讨之,上亦不许,封黎利为安南国王。安南即交趾国,自后朝贡不绝。上欲立贵妃孙氏为后。乃以意导胡后,使以疾辞后位,因废胡后而立孙氏为后。胡后居别宫,上亦不废恩御,进膳如常仪,每宴会,必命居孙后之右。上以秋高马肥,恐胡骑寇边,遂整士马,驻喜峰口以待之。守将奏报兀良哈率万骑寇边,上选铁骑三千,驰赴之。

敌望见,以为戍边之兵,即悉众来战。上命分铁骑为两翼,夹击之。上亲射其前锋三人,殪之,两翼飞矢如云,敌不能进。继而神机铳迭发,敌人马死者大半,余悉溃走。上以数百骑直前,敌望见黄龙旗,始知上亲征,悉下马,罗拜请降,皆生缚之而归。乙卯正月,上不豫,百官朝皇太子于文华殿,翌日上崩。在位十年,寿三十七岁。上天资英畅,敬礼大臣,勤恤民隐,慎于用人,严惩赃吏。或言臣下过失,密加详察,实则加罪,诬则重惩言者。张辅、夏原吉、蹇义、杨士奇、杨荣、杨溥、金幼孜、吕震、胡氵荧等,同心辅政,号称治平之世。

及崩,太子年方九岁。内议颇有欲立长君之说,英国公张辅、杨士奇、杨荣等入临,哭毕,请见皇太子,即叩头呼“万岁”。浮议乃息。太子祁镇即皇帝位,是为英宗睿皇帝,改明年为正统元年。太监王振,山西大同人。初侍上于东宫,及即位,遂命掌司礼监,宠信之,呼为先生而不名,振遂专权,大作威福。张太皇太后御便殿,召英国公张辅、大学士杨士奇、杨荣、杨溥,尚书胡氵荧等入内,上东立,太后顾谓上曰:“此五人,先朝所简以贻皇帝,凡有行,必与之计。”命宣王振至,太后颜色顿异,欲诛之。

上跪为之请,乃得解。二年六月,京师旱,时御巷小儿为土龙祷雨,拜而歌曰:“雨帝雨帝,城隍土地,雨若再来,还我土地。”成群呼噪,不知所自。未几,有监国即位之事,继有复辟之举。说者谓雨帝者,与弟也;城隍者,郕王也;再来还土地,谓复辟也。

后悉如谣。太皇太后张氏崩,王振益无忌惮。侍讲刘球劾王振专权,下狱,振使小校入狱,断球头而去。王振忌大理少卿薛瑄,下之狱,将杀之,赖诸大臣救免,放归田里。适三杨俱卒,王振益横。福建民郑茂七反,僭称闽王,乌合至数十万,一时震动。其媳廖氏,尤妖淫善战。御史张楷讨斩茂七。宁阳侯陈懋削平其余党。

十四年,北敌也先遣使二千余人,进马报三千人。王振怒其诈,减去马价。北使回报,遂失和好,发兵寇边。荧惑入南斗,久不退舍。侍讲徐珵苏州人,颇知天文,曰:“祸不远矣。”函命妻孥南归。妻孥重迁,有难色。珵怒曰:“汝欲作鞑子妇耶?”北敌也先大举入寇,大同兵失利,边塞城堡多陷没,声息甚急。王振不与大臣议,挟天子帅师亲征,百官伏阙上章恳留,不从。七月十七日,驾行,命太监金英,辅郕王居守,文武大臣皆匆匆随行,官军及私属共五十余万人。出居庸关,过怀来,至宣府。连日非风则雨,人心汹汹,声息愈急,边将井原等败报踵至,随驾文武,连上章留之。振怒,皆令掠阵,未至大同,兵士已乏粮,僵尸满路。至大同,振欲进兵,北行益急,迫成国公朱勇膝行听命。户部尚书王佐竟日跪伏草间,惟钦天监王彭德清斥振曰:“象纬示警,不可复前,若有疏虞,谁任其咎?”振怒曰:“倘有此,亦天命也。”

前军西宁侯朱瑛、武进伯朱冕,全军覆没,振始有回意。明日班师,大同副总御郭登,谓驾宜从紫荆关入,庶保无虞,振不听。师过鸡鸣山,敌追至,遣朱勇率兵五万御之。敌于山下张两翼夹攻,杀之殆尽。兵部尚书邝野请车驾疾驰入关,而严兵为殿。振怒曰:

“腐儒安知兵事。”次日,驾至土木,日尚未晡,去怀来城二十里,欲入保怀来。振辎重千余辆在后未至,留待之,遂驻土木。敌见我营不行,伪退。遣使持书来通知。上召曹鼐草敕与和,遣二通事与敌使偕往。振急传令,移营南行。既行未三四里,敌四面追之,士争先奔走,行列大乱。敌骑跳阵而入,大呼解甲投刃者不杀,乃弃甲相蹈藉而死,蔽野塞川。上与亲兵乘马突围,不得出。

上下马盘膝南面坐,有一敌将索衣甲,不与,欲加害。其兄来曰:

“此非凡人。”拥见也先之弟赛刊王。上问曰:“子其也先乎?其伯颜帖木儿乎?赛刊王乎?大同王乎?”闻其语,大惊。见也先曰:

“部下获一人甚异,得非大明天子乎?”也先乃召曾使中国者二人视之,问是否?一人见,大惊曰:“是也!”也先曰:“我尝祝天求大元一统,今乃落我手,将何以处之?”众皆欲杀之。伯颜帖木儿曰:“不可,大明天子在云端里坐,不知天何故推下之,万众死伤之中,镞矢不沾,寸兵不染,吾知天意之有在也。我等尝受其赐,不如还之,令中国遣使来迎,一旦复登宝位,岂不有万世之美名乎。”众皆曰:“者。”胡语“者”,然辞也。于是也先以上送伯颜帖木儿营,令护视之。伯颜,也先弟也。

上在位十四年而北巡,百官扈驾者,英国公张辅、尚书邝野、王佐,学士曹鼐、张益等,皆死之。护卫将军樊忠从帝旁,以所持棰,捶杀王振,遂突围,杀数十人而死。报至京师,朝野大震。

皇太后遣使赍重宝文绮,载以八骑,皇后钱氏,尽括宫中物佐之。

诣也先营,请还车驾,不报。群臣忿极,请族诛王振家。郕王旨未下,锦衣卫指挥马顺,叱各官起去。众曰:“马顺,王振党也。”

争前殴之,蹴踏抢裂,顷刻而毙。复索振所亲信长随毛王二人,亦殴杀之。众竞喧哗,班行错乱,无复朝仪。都御史陈镒奉郕王令旨,籍王振家,并脔振从子山于市。族属无少长,皆斩之,众乃定。振家在京城,内外凡数处,重堂邃阁,拟于宸居。器服绮丽,上方不逮。玉盘径尺者十面,珊瑚树高六七尺,金银六十余库,币帛珠宝无算。

皇太后以于谦为兵部尚书。也先拥帝至大同,索金币,约赂至即归帝。广宁伯、刘安等括公私金银共万余两,出迎驾。既献,敌复拥上去。都督郭登谋夺驾,不果。上出塞,始入也先营。也先初欲害上,会雷震死也先所乘青骟马而止。继又使人雪夜行刺,见一大蟒蛇,绕护帐外,大怖而去,于是益加礼焉。袁彬与哈铭及卫沙狐狸三人侍左右,供薪水,营苦备至。皇太后传旨:“皇太子幼冲,未能践祚,郕王年长,宜早正大位,以安国家。”于是文武百官交章劝进,遂择日行礼。乙巳九月,郕王祁钰即皇帝位,是为景皇帝。遥尊上为太上皇,诏赦天下,以明年为景泰元年。尊皇太后孙氏曰上圣皇太后,生母吴氏曰皇太后,立妃汪氏为皇后。

也先复遣使致书,辞语悖慢。兵部尚书于谦,见上泣言曰:“寇贼不道,劳将长驱深入,宜急遣官,分设召募,朝夕训练,以补前死亡之数。其通州、霸上仓粮,宜急令百官开支为月粮,以免寇据之而久留。”上嘉纳之。初杨洪、石亨守宣府,坐不救乘舆,系诏狱,至是以于谦言,赦出之。命洪仍守宣府,石亨总京师兵马。

立功赎罪。

太监喜宁,故鞑靼也,土木之败,降于也先,尽以中国虚实告之,为彼向导,奉上皇入寇。七日至大同城下,郭登曰:“赖天地祖宗之灵,国有君矣。”也先知有备,不攻去。九日至广昌。破紫荆关,朝野汹汹。侍讲徐珵,方有时名,太监金英召珵问计。珵曰:“验之星象,天命已去,请幸南京。”英叱之,令人扶出。明日,于谦抗疏言:“京师天下根本,宗庙、社稷、陵寝,百官万姓,帑藏仓储咸在,若一动,则大势尽去,宋南渡之事可鉴也。徐珵妄言当斩。”金英宣言于众曰:“死则君臣同死,有以迁都为言者,斩之。”乃出榜告谕,固守之议始决。于谦闻寇迫关,思各处刍粟以数万计,恐为敌资,乃为清野计,急遣使焚之,然后奏闻。也先长驱至京城西北关外,于谦躬擐甲胄,身先士卒,出营德胜门,泣以忠义谕三军,人人感奋,勇往百倍。既而宣府杨洪援兵至,军声大振。时诸军二十二万列城下,寇见大军盛而严,不敢轻犯。石亨出安定门,与其从子彪,持巨斧,突入敌中坚,所向披靡,敌却而西。亨追战城西,敌复却而南。神机营都督范广,以飞枪火。箭击之,杀伤甚众。于谦使谍,谍知上皇移驾远,命石亨等夜举大炮击其营,死者万人,也先以上皇北遁。脱脱不花闻之,遂不敢入关,亦遁。京师解严,杨洪等班师回京,封洪昌平侯,石亨武清侯,加于谦少保,总督军务。

也先挟上皇北去,至小黄河苏武庙。伯颜帖木儿妻阿挞刺阿哈剌令侍女设帐迎驾,宰羊,递杯进膳。寻值圣节,也先上寿,进蟒衣貂裘,筵宴。哈铭、袁彬常宿御寝傍,天寒甚,每夜上皇令彬以两胁温足。上皇使哈铭致意伯颜妻,令劝伯颜送还朝。铭时时慰上皇勿忧,或成疾。喜宁教也先扰边,且不欲送上皇还,上皇深恶之。宁又忌袁彬,诱彬出营,将杀之,上皇急救之,乃免。

彬与上皇谋诛宁,乃遣宁传命入京,令军士高磐与俱,密书系磐髀间,令至宣府,与总兵等官计擒之。宁至宣府,参将杨俊出,与宁饮城下,磐抱宁大呼,出髀间书,俊遂缚宁送京师,诛之。也先闻宁诛,与赛刊王等分道入寇。大同参将许贡,请遣使与瓦剌修好。兵部尚书于谦言于理于报,必不可和。上是之,于是边将人人言战守,也先不得挟上皇为重质,始谋归上皇矣。也先遣其参政完者脱观等,赍书来请和。诏以礼科给事中李实为礼部右侍郎,充正使,罗绮为大理寺少卿,充副使,赍玺书报之。书中止言息兵讲和,不及迎复上皇意。实等至也先营,既见也先,读玺书毕,乃引见上皇。上皇居伯颜帖木儿营,所居毡毳帐服,食饮皆膻酪,牛车一乘,为移营之具。左右惟彭彬,哈铭。实等见上皇泣,上皇亦泣。上皇曰:“朕非为游畋而出,所以陷此者,王振也。”因问太后、皇上、皇后俱无恙,又问二三大臣,上皇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