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浩趴在一块大石头的后边,用手枪点射挥舞马刀砍杀红军战士的马匪。
黑大爷和小李子持枪后边赶来,只见:
一个马匪骑着战马,挥舞着马刀,从常浩的侧翼飞驰而来。
小李子惊吼:“首长注意……”
马匪挥刀劈下。
黑大爷举起马枪就是一枪。
马匪滚鞍落马,摔在戈壁滩上。
黑大爷和小李子快步跑到常浩的身边,只见:
常浩用右手捂住左肩,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衫。
黑大爷边说:“小李子,快!把老常首长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边俯身扶起常浩。
小李子搀扶着常浩的另外一只臂膀向后方转移。
戈壁滩上外曰
姚秀芝牵着马边向前走边不时地向后张望。
三三两两的伤员从前线撤退下来,惨不忍睹。
黑大爷和小李子架着常浩踉跄赶到,异口同声地:“姚老师!”
姚秀芝闻声回身,惊得自语:“啊!怎么伤得这么厉害……”
常浩:“没事!不要大惊小怪的。给我包扎一下就行了!”
姚秀芝边包扎边说:“流血太多了!……”
姚秀芝很快包扎好了常浩的伤口,遂又把他的左臂吊在脖子上。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常浩:“渴,实在是太渴了!……”
常浩的话就像是条件反射似的,引得大家又渴得不行。黑大爷:“你们的胆量大不大?”
姚秀芝和小李子被问怔了。
常浩:“你有多大胆,我就有多大胆!人血能解渴,我也敢喝它三大碗!”
黑大爷拿起一只搪瓷缸子:“小李子,跟我去取解渴的小李子:“去什么地方?”
黑大爷:“重回战场!”
姚秀芝:“取什么解渴的东西?”
黑大爷:“马血!”
姚秀芝:“不行!这太危险了。”
黑大爷:“姚老师!眼下只有马血能解渴啊。”
常浩吃力地站起身来:“黑大爷,跟我杀马去!”
黑大爷一怔:“杀什么马?”
常浩指着驮着电台的战马:“它!”
“不许杀它!”黑大爷和小李子大声反对。
姚秀芝走到战马前,啜泣着说:“不能杀它啊!它的功劳,绝不比唐僧的那匹白龙马小啊!再说这电台……”
常浩也哽咽了:“可是……同志们渴得坚持不住了……”黑大爷:“小李子!走。”他说罢沿着原路大步走去。小李子提上一只旧铁桶,连头也不回地大步追赶黑大爷。
姚秀芝大声叮嘱:“千万要注意安全!……”
一座山包后边外曰
黑大爷和小李子躲在山包的后边,放眼交战双方的开阔地:
几匹无主的战马在开阔地中奔跑。
黑大爷:“这马的主人被我们打死了,它只要跑到山包的前边,你就开枪!”
小李:“放心,我一枪一个!”
黑大爷:“为了保险起见,一定要打两枪。”
恰在这时,一匹受伤的战马一瘸一拐地跑来,不时跑到山包前边。
“啪!啪!”小李点射了两枪。
战马应声倒地,全身在抖瑟。
黑大爷和小李子急忙冲过去。
黑大爷取出匕首,对准马的腹部就是一刀,遂又麻利地拔出。
马血就像是泉水似的喷出。
小李子急忙把桶接上,不时流了大半桶。
小李子提着桶快步跑回山包的后边。
黑大爷用搪瓷缸子勺了多半下马血:“小李子,你先喝!”
小李子有些惧怕:“你……先尝尝味道……”
黑大爷端起缸子,咕嘟咕嘟地喝了净光。他把嘴一抹:“真过瘾啊!又解渴,又管饿……”
小李子再也忍不住了,夺过缸子也勺了大半下马血,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他一抹嘴上的鲜血:“好!比糖水都好。”
黑大爷:“老常首长喝了这马血,刀伤会好得快;姚老师喝了这马血……”
小李子:“她那虚的身子,保证会很快强壮起来!”“啪啪啪……”
突然飞来的子弹打在了黑大爷和小李子的四周,溅起点点土烟。
黑大爷和小李子循声向右前方一看:
两个马匪骑着马,举着马枪飞驰而来。
黑大爷:“小李子,拎上这桶马血快走!”
小李子:“还是你拎上这桶马血赶回去,我来掩护!”黑大爷:“你的腿脚快,不准再耽搁了!”他说罢把枪口对准了马匪。
小李子拎上这桶马血沿着山坡快步跑去。黑大爷边说:“狗杂种!哪里跑。”边开枪射击。
从右面飞驰而来的一个马匪自马上栽下来。
小李子恰好回首看见这精彩的一幕,连声说道:“好!打得好!”
“啪啪啪……”
黑大爷中弹倒在了地上。
小李子放下桶,惊呼了一声:“黑大爷——!”飞身向黑大爷跑去。
小李子向前踉跄两步摔在了地上。
马匪在马上发出了得意的狂笑声。
小李子骂道“狗杂种!看我的吧。”他举枪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狂笑的马匪从马上栽在了地上。
小李子吃力地站起,像个醉汉似的走到了黑大爷的身边,他跪在地上,哭喊着:“黑大爷!你醒醒啊……”
黑大爷渐渐醒来,睁眼一看大惊:
小李子的腹部滴满了鲜血,肠子也流出来了。
黑大爷气喘吁吁地:“小李子,快把肠子……塞回肚子里去……”
小李子强忍着疼痛把肠子塞回肚子里:“黑大爷,这……算不了什么。”
黑大爷:“快,快把马血……送、回、去……”
小李子:“黑大爷!……”扑在了黑大爷的身上大哭起来。
黑大爷“告诉秀芝他们,我只要有一口气,会去找他们的;要是回不去了,就把我……当成他们一样的人……吧……”
戈壁滩上外曰
姚秀芝和常浩渴得低着头,大口地喘着气。
“常首长……姚老师……”
姚秀芝闻声猛地抬起头,循声一看:
小李子提着那桶马血倒在地上再也动不了啦。
姚秀芝:“小李子!”急忙赶到小李子的身边。
小李子指着桶里的马血:“姚老师……这是……黑大爷……”他哭着说不下去了。
姚秀芝惊呼了一声:“黑大爷”,呜咽着哭了。
小李子:“这是黑大爷……用生命换来的……你,和常首长……决把这马血……喝了吧……”
常浩忍着伤疼走到近前,一眼看见了流出来的肠子:“秀芝!快……快把小李子的肠子塞回肚里。”
姚秀芝一看大惊:“啊!肠子……
小李子:“不用塞了……桶里是马血,快喝吧……”
常浩悲痛地“我不喝!这马血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小李子:“黑大爷……说的好……为了和陕北的……党中央不断线……豁上这条……老命……是、值、得……的……”遂溘然长逝。
“小李子——!”
这悲痛的吼声化做;原天地、泣鬼神的《回声》。
同时,送出男女声画外音,并叠印出相应的画面:
男声画外音:“姚秀芝随着红军完成了突围的任务,顺利地到达了星星峡。一九三七年‘五一’国际劳动节那天,党中央代表陈云同志和滕代远同志来到了星星峡,大家一齐向他们伸出了双手,都像孩子一样欢呼和跳跃……这是因为他们终于回到了党的怀抱里!”
“不久,姚秀芝乘坐汽车穿越被烈士鲜血染红的丝绸古道返回陕北的时候,很自然地想起了龙海、十岁红、黑大爷、小李子……这些血洒河西走廊的战友;但是,当汽车就要到达延安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张华男,并拿出了霍大姐请她代转的金镯子……
延安宝塔山下外曰
延安的军民敲锣打鼓,在欢迎归来的西路军战友。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孩站在高坡上,眺望着驶来的汽车。姚秀芝站在汽车的前边大声地喊着:“彤儿——!
穿军装的女孩大声喊着:“妈妈——!……”
汽车停下了,姚秀芝跳下汽车,向着彤儿跑去。
彤儿也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姚秀芝紧紧地抱住了彤儿,大颗的泪水洒在了女儿的身上。
姚秀芝伤感地问:“彤儿,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彤儿:“霍阿姨和爸爸去太行山打鬼子啦。”
姚秀芝惊喜地:“你爸爸还活着?”
彤:“活着!去太行山以前,和霍阿姨结婚了。”姚秀芝一惊:“什么?他怎么会和霍阿姨结婚呢?”“霍阿姨的丈夫东征的时候,战死在黄河边上了,这样,他们就结合了。”
姚秀芝微微地点了点头。
彤儿:“那造桥的李叔叔回来了吗?”
姚秀芝:“他……死了。”
彤儿:“妈妈!”
姚秀芝:“彤儿!”
姚秀芝再次紧紧抱住了彤儿D这时,前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姚秀芝循声一看:
常浩骑着战马飞驰而来。
姚秀芝露出欣慰的笑颜。
常浩飞马而至,跳下战马,紧紧握住姚秀芝的手:“我们这两个革命的幸存者又相会了!”
姚秀芝:“老常,你的伤能治好可真是个奇迹!”
常浩:“还有奇迹呢!”他转身指着通向宝塔山的大道,“你看,他们才是奇迹呢!”
姚秀芝抬头一看:
龙海和十岁红、黑大爷相偕大步走来。
姚秀芝激动地:“龙海——!十岁红——!黑大爷——!”
(定格)
在此画面上送出男声画外音:“这部《回声》就这样结束了!但是,这首乐曲却永远地回响在神州大地上……”
女声画外音:“昔日激战的疆场披上了绿装,红军战士的后代也昂首阔步奔向前方。但是,这首用鲜血谱成的《回声》却在他们的心中永远回响!”
姚秀芝和彤儿、常浩等相见的画面化做青山绿水。
全剧终
二〇〇二年三月三日改于北京世纪城苦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