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通110。
防爆队立即赶来了。
经过周密的研究决定:魏尔娟作提款上山状,便衣武警和公安人员布防监控。一定要保证魏巨兵的安全。
张清婷给魏尔娟收拾一下。一个大挂包——其实是草绿色高级行李袋用报纸塞得满满的。
正要出门,电话又响了。
“是魏尔娟吗?拿到钱了吗?”对方在询问。
“拿到了。”张清婷答道,“一切按你的话办。”
“多少?”对方问。
“五十万元,草绿色行李袋。”张清婷说。
“一旦发现有假,魏巨兵就得归西!记住,到时,你亲手从挂包里拿出三捆三万元让我在附近看到,方可交人。”对方的声音有点嘶哑。
“一切照办。”张清婷爽脆地回答。
“听住,地点和时间有变动。”对方忽然要改变时间和地点,“凌晨四点正,在瘦狗岭,燕岭大厦大门对面的公路旁!只许一人带钱来。”
“请一定按时把人送到那里,钱,如数等你来取。”张清婷镇静下来。
她把歹徒的话再重复一次。武装警察和公安人员立即布置埋伏。
看看是凌晨二点,张清婷和魏尔娟按照公安部门的布置作好了准备。
为了表示有诚意,魏尔娟亲自送钱。
时间一秒秒地跳,乌龟似的缓慢。
迅速布防的武装人员已经在瘦狗岭及燕岭一带的隐蔽处等候。
三点二十分。
魏尔娟扛着绿色行李袋上了一部特殊的“的士”。
面前就是燕岭大厦。时间,三点四十分。
还有二十分钟。
“开慢点,或者先兜一兜,务必在三点五十分到达燕岭大厦对面的公路旁。”车里有人在布置着,“放下魏姑娘后,的士立即离开,秘密转入燕岭大厦停车场右侧。”
司机点头。车上鸦雀无声。
车里共有四人。魏尔娟的心怦怦跳。有人安慰说:“镇静点,别怕,有我们在。”
三点五十分,“的士”在公路侧面停下。魏尔娟把一袋钞票拖下车来,就在路边蹲着。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令人胆战心惊的事情。今日是你死我活的交火。为了父亲生命的安全,她只有豁出去了。她要亲临危险境地。事到这时,她似乎已不觉得怕了。她知道她的周围有许多保护她的武装人员。她惟一希望见到父亲从歹徒的手上跑出来,自己则扑上去。
天很黑。只有燕岭大厦门口的灯光照射着,这里偶见一些车急匆匆地驶过。
魏尔娟装着没事似的,站起来理了理头发,环顾四周。她要捕捉四周的一些蛛丝马迹。她急切地要见到父亲在朦胧的夜色中出现。
看来已到了四点正。
周围还是没有动静。又一辆大货车呼啸着驶过她的身旁。
她的心跳得厉害。眼睛有些模糊,耳鼓似在嗡嗡地响。
过了十分钟,依然没有动静。
她立即想起要拿出三扎人民币。
她拉开了绿色大袋的拉链。她把预先准备好的三扎人民币拿出来,故意站起来数了数。
她的动作是对着路旁东侧的山坡上做的。那儿有不少丛林和坡坡坎坎,都隐在朦胧中。
这时,有两个人飞快地从山坡上冲下来。天未亮,半边月被云遮去了,一切都在黑暗中。两个人影在晃动。
其中一人直向魏尔娟扑过来,另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魏尔娟两手死死抱着大袋。
“是不是魏尔娟?”来人大声吆喝。
“是。”魏尔娟反问,“带我爸爸来了没有?”
“钱呢?”对方没有回答,却关心着钱。
“我爸呢?”
“前面那个……”
“为什么不让他下来?”
“钱呢,八婆!”来者用最快速度抢了大袋,顺手一拳把魏尔娟打翻在地。
来人转身把袋扛到肩上,撒腿就跑。
黑夜里四面飞扑过来十多名汉子,直向黑影扑去。那站在远处的黑影跑来接应。
只几秒钟,人们就把那两个黑影团团围住。只几下拳脚就给他们上了手铐。
“的士”开过来,随后有一部警车开来。两名歹徒被带上了车。魏尔娟被“的士”接走了。
爸爸连影子也不见,两名歹徒设了一场骗局。
突击审讯时,魏尔娟借着审讯室里强烈的灯光见到其中一名歹徒竟是自己过去的“白马王子”许特。
她惊呆了!
是这个许特欺骗了自己。他吸毒,再后来被送去劳改。还未刑满释放,他是逃跑出来了。因为急着要钱外逃,便出此招,再设骗局。
可是,事情凑巧得令人难以置信。
许特怎么会知道魏巨兵失踪?
这是个谜。
许特勒索魏尔娟是想报复,也想意外捞一笔,使吸毒死灰复燃。他根本不知道魏巨兵的下落。
另一个人是许特的表兄刘景波,是被许特硬是拉出来充当一个角色的。
经审讯,知道刘景波在魏总领导下的一个小公司里当运货司机。他听说魏总失踪已有二十多天,就把这事同东躲西藏的许特说了。许特灵机一动就策划了这次勒索活动。问他们知不知魏总的下落,许特总是支吾着,蜡黄的脸上冒着虚汗。
“你怎么知道魏巨兵被人抓了?”审案人突然问许特。
“是我的一个老友告诉我的。”许特说,无神的眼睛有点绝望。
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办案人立即把许特拉到一间秘密室里,继续追问这件事。
原来,那老友是刁达八手下的得力打手,许特在吸毒中认识的毒友。此人多年前因为枪劫被判入狱三年,刑满释放后流浪珠江三角洲等地。因为幼年到过少林寺苦学过武艺,一些散手术可以打败许多高手,被刁达八看上了,招进了他的护卫队,实质上是刁达八的保镖。
许特在哪里见到这打手?这打手姓甚名谁?更进一步内情是怎样的?
这些关键问题一定要弄清楚。许特被特别看管起来,受到接二连三的心理攻势。
一问三不知。审讯到了僵局。
许特不肯讲那人的真实姓名和更深一层的情况。他推说那人只讲魏巨兵被抓,并没有讲因何被抓。
“你为什么不讲出那人的姓名?”审讯者追问,“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我不能说。”许特摇头说,“我说了他会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