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巨兵在神经病院旁边的一间小花店里买了一束玫瑰。
花很艳丽,有一股清香,他要亲手送给翟美美。他觉得就这样拿着这束玫瑰不好看,不如买一只小花篮。除了玫瑰外,还有黄菊、康乃馨、小百合,装在小花篮里既好看又好拿。
医院值班室里,几经查问不见翟美美的名字。
值班姑娘问:“什么时候送来的?”
“听说是在前天,或者是四天前。”魏巨兵不知道具体时间,只是听熊瑛说。
值班姑娘又给值班医生打电话,给住院部打电话,都说没有一个叫翟美美的。
魏巨兵手里捧着小花篮,心里很焦急:跑那么远的路见不到翟美美,多可惜。
他到电话服务站给熊瑛挂了电话。
电话通了,熊瑛很是惊讶:“你一个人跑到天石?没有车送?我后来忘记告诉你,翟美美被医生再次检查认为,她并不是神经病。她又被刁达八派来的人抢回去了。”
“熊瑛,你说清楚点,怎么又被刁达八抢回去了?”魏巨兵焦急地追问。
“刁达八知道翟美美没有发神经,他怕事情闹大了,又怕翟美美告他虐待,就派了十多人在医院把她抢回去了。”熊瑛说。
魏巨兵庆幸翟美美没发神经,但又担心她再落虎口。
他感到茫然。
小花篮从他的手上滑落,散在地上。
大哥大没有带在身上,魏巨兵不能再使用它。
熊瑛无法再找他。幸好,她记起他带着call机,就急call了他。
魏巨兵听到call机响,就去复机。
熊瑛说:“有急事,请你速回。”
“急事?什么急事?请告诉我。”魏巨兵问。
“龚德先生、刘远志先生和洪志峰先生有电传,非要你回来看不可。我派车去接你,你在天石神经医院门口等着不见不散。”
魏巨兵曾经预料:自己不在位不谋其政时,三个外商可能会反悔。
是不是这样?他不敢往下想。
熊瑛和李东方可能做不了他们的工作。
事情复杂化了。
他虽然未能完全确定是这样,但肯定事情有波折。
近一个小时,熊瑛亲自开车到了天石医院门口。
熊瑛脸色不好。
她焦急万分地说:“事态在变。快上车。”
“出事啦?”魏巨兵担心地问。
“宣布你被撤职后,龚德连夜和刘远志、洪志峰开会商讨对策。之后,我接到龚德的紧急电话,是后半夜打来的。”
“他说什么?”魏巨兵吃惊地问。
“他说你们国企的人事已经变动,我们没有安全感……我们保留撤回合同的权利。”熊瑛说着开足马力返回。
“怎么办?”魏巨兵觉得事态急变,心急如焚。
“我叫李东方速去同三位先生谈谈。”熊瑛手握方向盘注视着前方说。
魏巨兵不再吭声,他怕分散她的注意力。
半路又塞车。这条路已改了两次,还是无法提高流量,加上进城的各种车辆太多,塞车是免不了的。
熊瑛急得直冒汗,空调似乎不起作用了。
魏巨兵说:“别急,心急也没用。”
“刘锡华比我还急。他已连夜到市里、省里反映情况。”熊瑛说,“刁达八嗅觉最灵敏,我怕他半路插手。”
“他也知我们的情况了?”魏巨兵问。
“你摩天出了叛徒容名之,他把所有机密资料都供了出去,刁达八封他为副老总,排在李飞标之后。”熊瑛又透露了最新消息。
太阳很毒。
柏油路蒸腾起来的热气带着浓重的油味,直呛鼻子。
所有被困的车辆都在太阳底下曝晒着,像被晒焦了的甲虫。
熊瑛把一支矿泉水递到魏巨兵的手上。
魏巨兵没有喝。他在想着这突发的事态,想得头脑发涨。
自己的声誉事小,这几十亿资金停止运作事大。万一龚德他们来个一百八十度转,投向刁达八那边,国家的损失就太大了。
我会成为罪人的,他胡思乱想起来。
熊瑛的大哥大响了。
是李东方来电。
李东方急催火速回来,事态的变幻无法想像了。
详情他没说,只一味催速回,速回。
怎么速回?又不能插翼腾飞回去。
塞车毫无消解的迹像。
有人抢道,车已连锁地挤在一起。
高警在吆喝也无济于事。
高音喇叭在嚎叫。车连环卡着,一动也不动。
熊瑛给李东方打电话,报告这儿的塞车状况,要他设法留住龚德。
龚德给人的印象是有事好商量,怎么态度急剧起变化。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资料表明:龚德曾三番四次表明他的心事:投资内地,最怕和公家企业合作,最怕人变、政策变。
李东方说,刁达八正在密锣紧鼓搞“美在地球村”选美活动。
“他要特邀龚德、刘远志和洪志峰参加这盛大活动。”李东方所说的信息举足轻重。
一切都在急剧地蜕变。
只在转眼间。
惟有塞车难以在短时间内消解。
越急越容易出事。
魏巨兵拿过大哥大对李东方说:“李先生,你辛苦了。事态变化越快,越说明有机会使之扭转过来。我相信你有办法扭转劣势。你想办法先稳住龚德——我的印象里,他的素质较高,是个讲道理的人。”
“我正想出一个招式。”李东方说,”我和李东亮都在想,一成熟就告诉你和熊瑛。你放心,我相信命运会偏重我们这边。”
过了将近一个钟头,到了晚上五点,塞车现象才消失。
熊瑛以最快速度把车驶到东方宾馆。
车刚停,张清婷就来开车门。
她等熊瑛和魏巨兵下车后才说了最新的情况,她说:“龚德、刘远志和洪志峰是正式收到了刁达八的请柬,前几天已在白天鹅一聚。”
“龚德同意了?”魏巨兵问。
“难说。”魏巨兵顿了顿说,“他们三人的意见不太统一。龚德人是挺好的,但容易受人左右。听说刁达八求救于上头某领导。某领导宴请过龚德,具体做了哪些手脚,不得而知。”
“李东方先生呢?”魏巨兵问。
“没有电话回来,情况不明。”张清婷摇头说。
三人进入大堂,在沙发上坐下,暂且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