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吐出一口气，不算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到她的脸上，明媚了一半，另一边却陷入了阴影。
“弥氏出现，是因为第五次空间裂缝。也就是说，其实当时的空间已经十分不稳定了。虽然他临走的时候，把空间秩序重新设定，但是谁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没准下一秒就会崩溃。”她的声音很轻，刚刚吹过的风带起竹叶的声音似乎也能覆盖了她的话语，但是每字每句却又那么清晰，“他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告诉了当时受他力量影响最小的妖族，如果世界面临崩溃，他就会回来。这件事其实也只有妖族知道，其中每个在人间界的旁系都做着监视世界变化的事情。”
紫樱听完没说话，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萱看了看她，突然起了玩心，笑着说：“是他一手创造了你们彩虹国，要是哪天他真的回来了，会不会到你们那里视察？”
紫樱突然觉得浑身发凉，不由自主就想起念高中的时候，领导来学校视察寝室，床上不能睡人，桌上不能放东西，垃圾桶你不能有垃圾……收拾好之后，在寝室说话都能听到回声，简直是噩梦！
“不堪回首……”紫樱扶额感叹。
白萱虽然没有真正从头到尾在人间界念书，但对有些事情还是有所耳闻，加上家里对她进行了人间界生存辅导，听到紫樱这句话的时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随后她又正色道：“这么多年的监控和调查，我母亲发现，在近些年的空间确实已经开始趋于不稳，弥氏所说的事情，很可能发生，而且就在近年。”
紫樱叹气，想调侃一句流年不利，但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化成一抹苦笑，摇摇头后，回到了自己睡觉的耳室，对着天花板发呆。
白萱关了灯，也躺到床上，轻轻说：“睡吧。白天维斯他们说的事我有点在意，明天探一探无暇。记住我之前说的，如果遇到危险，你们不用管我，我毕竟是妖蛇族人。”
旁边那个房间迟迟没有响动，白萱都快睡着了，才模模糊糊听一声极低的，用鼻子哼出来的“嗯”。
……
妖界白家主宅。
灯笼仍然照得整个宅子通明，走廊上行走的人，还是提着小小的灯笼，像流水一样穿梭在不同的回廊走道。
这一切都和维斯他们白天看到的情况形成了反差。
宗祠离主宅有一定距离，比起那里的灯火，这里就显得冷清多了。一个人影立在宗祠的门口，是一个青年，他声音带着戏谑，低沉得不符合他外表所见的年龄。他说：“家主，考虑了九年，想好了吗？”
宗祠内，月光翻过窗棂，斜斜照进来。燃香而起的那些烟雾，在月色下浮动，依附在牌位上的先祖灵魂也在不安地骚动。唯一沉静的，就是坐在房间正中，半边脸带着面具的妖蛇族家主，白青。
她伸手摘下面具，露出半张绝美的容颜，声音也恢复了年轻：“颜不可许人，唯能悦己。”
“家主的意思是？”门外的青年听到这句话，神色严肃起来，语气也从戏谑转为恭敬。
“我是说，如果想要跟上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步伐，我不用年轻的面容又怎么能行呢？”白青食指轻轻在面具上敲击，原本是覆盖左边脸庞的面具，慢慢改变了形态，变成了右半脸的轮廓。
“恭请家主回主宅。”青年人鞠躬，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意、激动，还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