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的婚礼正式举行。
因为是两国之间的婚事,在秦国迎娶后,就回燕国,到燕国才算完婚。
五公上披上嫁衣,盖上红盖头,难得温顺的被扶上花轿,皇后娘娘站在高处,流着泪依依不舍的看着花轿远去。
“公主,皇后娘娘的人己全部回宫。”宽大华美的花桥内,宫女放下轻轻掀起的帘子,回身轻轻的对盖着红盖头的五公主道。
“唰”红盖头被扯了下来,露出五公主那张阴狠怨毒中带着几分疯狂的脸,大红的嫁衣下,那张脸恨毒的近乎扭屈。
“让你带的东西都带全了吗?”她看了看外面,凌厉的压低声音问道。
“带……带,带齐了。”宫女哆嗦着从怀里取出一柄匕首,一瓶药,紧张的求道:“公主,您别这样,这可是要出大事的,奴婢,奴婢……”
“闭嘴,再说,就要了你的命!”五公主怒喝道,冷瞪了宫女一眼,顾自接过匕首,把瓷瓶打开,淡淡的香味多瓶里飘出,混在胭脂花粉中,嗅不出半分异常。
她熟练的把匕首去鞘,把小瓷瓶里的药液倒出来,滴在匕首尖上,然后朝宫女冷道:“抹均!”
“是……是!”宫女哆哆嗦嗦的伸手在匕首尖把药液抹开。
“你,快点!”五公主抹着鲜红唇膏的唇冷冷抿着,不奈烦的道,看她如此轻慢的动作早就生了气,“你用力点,它不痛的!”
它是不痛,但是会要命!
只有你上破开一点皮,有一点药液进入,那就会要命,宫女看到过几次,哪里会不知道,可是五公主的催促又不敢违抗,含泪恐惧的把手指动的幅度稍稍加快,锋利的匕首不经意间划过她的手指。
血色瞬间涌上。
“公……公主!”宫女惊恐的看着自己手尖上涌上的血色涌点变成黑色,恐惧的急叫道。
“叫什么!”五公主的注意力全不在她身上,看到冒出的黑血,松了口气,许久没用了,这药看起来还甚上好用。
“公主……”宫女倒在一边,手脚抽搐,眼前发黑,祈求的看着五公主那张打扮精美的脸,己是嘴唇发黑,连话说不出来。
五公主理也没理她,把抹上花液的匕首插入鞘中,放入宽大的新衣袖口,小心翼翼的绑在袖底,等处得完一切,宫女早己脸色发黑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五公主伸脚踢了踢宫女的身子,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伸手从一边的架子上取出一只杯子,把药瓶里的剩下的药液全倒入杯中,晃了晃,依然清澈如水。
拎过宫女的头发,拉过她的头,把杯子里的水倒入她微张着的嘴,大部分落在地上,小半部分流入宫女的嘴里,然后把宫女一推,手中的杯子抓起尖叫一声,猛的往往扔去。
女子尖利的惨叫和着东西破碎的声音,把迎亲队伍吓了一跳。
还没待人反应过来,就听得花轿里女子惨叫的声音:“快,快来人哪,救命…救命啊!”
女子惊惧的声音合着恐慌之极的微微颤音传了出来。
白逸晨第一个反应过来,飞快的从马上跳到花轿所在的马车上,一把扯开眼前的红帘帐,怎奈对上的是一把闪亮的匕首……燕国迎亲的队伍就这么离开秦国,又一位公主远嫁燕国!
秦燕之间几十年没开过战火,老百姓们也就很不以为然,公主嫁皇子,似乎就是这么天经地义,特别是二十年前,己经嫁过一位,再看今日的盛景,也没有太引起哄动,一起人回忆起二十年前的那场婚礼,才觉得更心潮澎湃。
那时候秦燕之间摩擦不小,时不时的在边关上打些小型的战役,云若长公主的出嫁和亲就有了更不一样的意义。
这些现在看起来跟墨雪瞳没什么大的关系。
她现在正带着墨叶和荷夏在绣宁斋挑选绣宫,再过几天便是她出嫁的时日,这个时候她本不应当亲自出来,只因为荷夏突然送过来的消息,才让她偷偷的扮成寻常小姐模样,带着有武艺的墨叶和有线索的荷夏一起过来。
三个人没有去找掌柜,俱幔纱遮面,慢慢的进投影仪绣宁斋。
店里面的客人还是很多的,大部分都是女子,也有些官家小姐样子的女子,有些跟墨雪瞳一般戴着幔纱,有些没戴。
“小姐,那边。”墨叶暗中扯了扯墨雪瞳的袖子,果然看到刑掌柜和一个人站在楼梯的暗角下说话,那是一个身穿墨色衣衫的人,看不见长相,他那个位置正巧在阴影中,正斜对着众人。
“小姐,就是这个人,奴婢方才盯着他进来的时候,觉得他的身影有些熟,以前夫人让奴婢来对帐,曾经见到过这人,他应当是个侍卫之类的,因为有时候在暗影下,等那个人。”荷夏很肯定的说道。
“小姐这人很强,您别再过去,他站立的位置很好,可以看得清别人,别人却看不清他,显然是个很警惕的人,您若再过去,他就注意到您了。”墨叶拉了拉墨雪瞳的手,假作不经意的拉到一边的绣品前去看,一边轻轻的道。
墨雪瞳假作无意识的眼光从他人的侧脸上滑过,很平常的一张脸,看不出有什么特色,三十几岁的模样,此外便是一片模糊,他选站的地方,仿佛是计算正确的很,没有露出一丝多余的信息,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一个寻常的普通人和刑掌柜说着话。
“小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清楚一些。”荷夏拿起一块小的绣帕,借着放到墨雪瞳身前,小声的问道。
“不要过去,那个人在看过来。”墨雪瞳脸色有些凝重,绣宁斋里绝对有秘密,这个秘密连娘亲的贴身大丫环都要瞒住,娘亲在隐瞒什么。
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既便娘亲是晋王的女儿,以娘亲的岁数,那时候应当是才出生不久,或者是才出生,之后娘亲便以辅国公府嫡女的身份逃出来,而后此事便没有下文,以娘亲当时的岁数,必不可能一个人逃脱。
若不是一个人逃脱,那个人是谁?在哪?为什么这么多年,自己从未见过!
或者说还有一种可能,这种可能让墨雪瞳更惊惧!
晋王妃当时莫不是也没有死!
若逃亡中的晋王妃生下娘亲,而后她又去了哪?
脑海中莫名的闪过那个荒败的院子,那个位置虽然荒败,却正对着娘亲的院子,从那里可以看得清娘亲在屋子里的一举一动,是有人监视,还是有人不舍的依窗而望,这个想法强烈的从脑海里泛起,竟如同生根一般的诱惑。
晋王妃,自己真正的外祖母莫不是当时也没死,而是被外祖母藏了起来!
因为娘亲的事,墨雪瞳曾偷偷打听过,当年晋王谋反,被先王处决之时,晋王妃和晋王的一个尚在幼龄的女儿一起处斩,据说当时晋王妃是怀有身孕,既将临盆的,那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娘亲吗!
娘亲能够活下来,是不是说明当时晋王妃也偷偷逃走了,那晋王呢?
眼角看过侍卫的脸,心底蓦的升起一片寒意,抓着的帕子忽然一紧,二舅舅给自己看的那个玉牌是什么意思,当今皇上宗文帝还在追查他叔叔那件谋逆案吗?这才是上一世,辅国公府败落的根源?
宗文帝是个有作为的君皇,为什么对一件三十年前的旧案念念不忘,连主谋都己伏法,又没有子嗣逃脱,为什么到现在提起,宗文帝依然在意,为此上一世,外祖家才受到牵边,才因为从玉花中找出那玉牌吗?
一条思路缓缓生成。
先帝知道晋王妃逃脱,以为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子,想斩草处根!
可是这样也不对,听娘亲的意思,分明己受人怀疑,生活在惶恐之中,那就说明当年的事,有人追寻,而且最后还查到了娘的身上,那娘明明是个女儿身,对现在的皇朝也没有什么威胁性,为什么还隐隐有不放过的意思!
头乱成一团,思维一片混乱,怎么理也理不清,到底遗漏了什么,才使得整件事没有丝毫的条路可言。
“小姐,那人要走了!”荷夏拉了拉她的衣袖,急道。
果然,那个人和刑掌柜说了两句话后,拎出一袋子铜币递给刑掌柜,刑掌柜也笑着从柜台里拿出个布包,递了过去。
一切显得正常,没有半点突兀的地方,寻常的买卖而己。
那个人目光稍稍环视了一下店里的人,见没人理会他,顺手接过布包,笑着跟刑掌柜点点头便大步往外走。
“跟上。”墨雪瞳看着那人走过自己身边,对墨叶使了个眼色,无声的道。
墨叶点点头,跟了下去。
刑掌柜象个普通生意人一样,掂了掂手里的钱袋,扔到一边的帐房先生手里,转身就要离开,忽尔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子,抬头,眼眸微缩,幔纱下看不清长相,只看到一双明媚如水的眸子。
“刑掌柜可忙,有没有什么好的绣品,我想过来挑些新的绣品,不知道可不可以?”清甜的声音带着些温柔,传入刑掌柜的耳中。
刑掌柜的身子不由的绷紧,眼底轻忽的闪过一丝凌烈,随既堆起笑脸,急走两步行礼道:“原来是郡主,郡主这边请,正有些新进的货品,想送进府里让郡主品评一番,郡主正巧出行,那可是省得小人再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