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么扼杀孩子的天才之光,要么培养它。我们也可以傻傻地站着,看着他们坠入堕落的深渊,并间歇地爆发,或者是把它变成闪烁的火焰,净化和照亮我们黑暗城市里的街道。
——简·亚当斯美国社会工作者(1860~1935)1899年,现代的少年法庭诞生在芝加哥的“赫尔大厦”对面的一所建筑里。简·亚当斯就在“赫尔大厦”里工作,她主要为移民家庭和他们任性的孩子们服务。她相信解决大多数孩子犯罪的答案在于拯救他们的精神,而不是把他们当做无可救药的罪犯看待。在那个时代,问题孩子常被描述成“失去勇气的人”,解决方法就是重新鼓起他们的勇气。
几千年来,像柏拉图、托马斯·阿奎奈和保罗·提利科等哲学家都试过定义勇气这个词。字典里对“勇气”的定义是:能够有信心、有决心,沉着、冷静地面对危险、恐惧或世事变迁的思想状态或精神品质。但即使是歹徒或恶霸也可能显示出这种勇气。
比起表面的词典定义,我们在更深的层次上使用“勇气”这个词。我们把它定义为“用力量和团结去应付生活中的困难,即使是最困难的挑战”。有趣的是“鼓励”(encourage)这个词的含义是“激起勇气”(inspirecourage),圣·保罗用这个概念作为培养可靠的信仰的范式。他写道:“我们对待你们每个人都像是父亲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鼓励、安慰、督促你们过一种配得上上帝的生活。”
然而,到二十世纪中期,具心理学概念的“自尊”一词代替“勇气”。尽管“自尊”在行为研究上是一个很有用的概念,但在任何产生良好反应的事物上,人们都大量地使用了该词。
我们回想参加宗教聚会的情景:人们站在椅子上唱着单调乏味的祷文,例如“我爱自己,我是了不起的”。这是对自尊的感觉怎样的严重的扭曲啊!膨胀的自尊心并不能反映出客观的、丰富的生活方式,它几乎毫无价值。例如,研究表明,美国学生有较强的学术自尊心,但他们取得的成就要比日本学生低。同样,暴徒的自尊心比他们的受害者还要强。感觉膨胀,行动不足是一种失衡,而不是健康的精神。
与这些肤浅的观点相反,一个庞大并可靠的研究团体指出了孩子们实际上是如何培养客观的自尊。保罗·提利科在他的经典著作《勇气是什么》中,解释了苦难和勇气是如何直接相关的。他指出,没有勇气,没有一个年轻人能克服困难。另一方面,除了经历苦难外,年轻人很难获得真正的勇气。因此,处于劣势的孩子,只要他们能理解那些为他们的健康发展而添砖加瓦的人,在发扬勇气的时候就更有优势。
如何帮孩子找回失去的信心和勇气
培养勇气需要四种必需的品质。缺乏勇气的孩子在学校和生活中,都会面临失败的危险。但是,拥有勇气的孩子能更好地接受生活的挑战。
1.归属感:那种普遍的人类对爱的渴望,是通过与我们生活中重要的人相互信任培养出来的。(我被爱)2.控制:我们生来渴望学习,这是当我们在应付世界中的事物中获得理解力和能力时被培育出来的。(我擅长某事)3.独立:我们渴望按自己的意愿行事,这是在增强责任感中培养出来的。(我有能力决定某事)4.无私:我们热爱生活,这是通过对他人的关心和超过自己的信约培养出来的。(我有生活的目的)除了基本的安全和生存的需要,我们相信以上四种需要对孩子的健康成长绝对有效。
孩子被剥夺了得到归属感、控制、独立和无私的机会后,就会成为失去信心和勇气的人。他们打破了这个圆。他们的问题反映出他们丧失了勇气。
哲学家莫蒂默·阿德勒强调说,现代思维中的一个常见误区就是相信没有绝对的价值标准或真理。当然许多不同的价值标准确实反映了我们文化的不同或个人的偏好。但艾尔德勒争辩说世界上有绝对的价值,在任何地方,任何文化,任何时间都是真实的。人类天生就具有同样的基本需要,使得这些价值可以被普遍适用。
归属感、控制、独立和无私是普遍的价值,根植于整个人类的需要之中。然而,数百万的孩子还在依靠成年人,这样会剥夺他们体验爱、学习、培养责任感或发现生活目的的机会。冷漠对待这些需求的成年人,就像那些虐待孩子的人一样,在侵犯着孩子们。
行为科学家用更专业的名词:情感、成就、自主和利他主义来描述这四种普遍的需要:归属感、控制、独立和无私。研究表明这些需要对人类的健康幸福如此必要,它们是构造我们基因的材料。我们有时提到,这些天赐的品质是人类复原的遗传代码。但即使这些优点是天生的,也不会不经培育就开花。约翰·丝塔自己以前也是一个问题少年。他用“园丁”来描述所有成年人的这项工作,种植、培育年轻的生命。我们现在就来谈这项工作。
如何培养孩子的归属感
在《浪子回头》这本书中,汗里·诺文写道:“信任是内在的那种确信,父亲想让我回家。”一个孩子最早会与照顾他的人产生感情。当情感是安全的,孩子就会产生一种健康的归属感。感觉不到被需要的孩子通常难以信任他人,结果他们很容易失去信心、勇气,感到气馁……不只是对一些特殊的事情,对生活中一般的事物也是如此。他们渴望爱的同时也非常害怕爱。
敢于相信
维克托在面对成年人时把自己保护得很严密,每次我们开始要靠他“太近”时,他就会亮出自己的逻辑:我已经被伤害过很多次了,在你们有机会伤害我之前,我会伤害你们。像维克托这样的年轻人有一种不是很聪明的方式,他们故意破坏自己参与的每个重要关系。他们对受伤的害怕变成了一种自我实现的预言,更使他们得出结论:“看,我就知道你们会像其他人一样离开我。”
当我们更多的了解维克托的家庭背景后,我们发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回忆起自己母亲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曾说:“我希望我没有生下你。”就他的母亲来说,我们怀疑她是否还记得说过这样的话。但维克托记得,并且心灵受到了伤害,即使成年之后仍不能忘记。他需要一个能和他相处得足够久的人,让他重新定义父母的形象。
孩子不只需要一个重要的成年人角色,他们也需要积极的、与同龄人的关系。但有时,同龄人也会带来最坏的影响。父母们有时会抱怨那些和自己的儿女厮混在一起的“小子”带坏了他们。这样的友谊常常并不能致使一个孩子屈服于同伴的压力。不相信父母的孩子会倾向于他们感觉舒服、能接受自己的朋友。
敢于选择积极的伙伴
没有归属感的孩子往往寻求可替代的情感。有些人会因要利用或误用他们而接受他们,而他们也易成为这种接受的祭品。他们很容易被误导,陷入毁灭性的友谊。这只能促使更深程度的不信任。
梅勒妮住在房车停车场内,她觉得自己是高雅学校里的一个低层次的孩子。大多数伙伴们回避或忽视她。所以当克伦,一个她认为很受欢迎的女孩,向她伸出友谊之手时,她欣喜异常。克伦的父亲拥有一家全国性的服装连锁店,居住在市里最好的地方。但是梅勒妮很快发现,克伦的友谊观念只是要一个可以对之发怒的同伴,一个在她拿出自己的化妆品里的任何一种气雾剂时,她都能感到高高在上的人。
梅勒妮用她自己的体验说:
我见到了克伦的父母,他们都很了不起。她拥有我所没有的一切。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和我在一起或者吸毒。我真的不想这样,但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最后克伦的父母让她接受戒毒治疗。
我认识到不应该结识克伦这样的朋友。现在我知道有人拥有钱和名望,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要为他们出卖自己。这教会了我学会选择和谁在一起。现在我不怎么关心学校里最受欢迎的人。我找到了一个像是自己姐妹一样对我的朋友,我们从不做伤害彼此的事。
培养控制能力
“培养孩子走他应走的路,那么当他老的时候也不会偏离这条路。”该条谚语的作者如是说。孩子需要知识、技能和价值观来面对生活的挑战,创造性地解决问题,那些没有能力的孩子会陷入自我否定的行为模式,养成易失败的个性。
能力是培养控制的必要条件。没有能力的人缺乏在学校和生活中成功的技能。有了很强的控制感,一个人会感到世上无论什么障碍都能克服,无论面对什么样的难题都能解决。对于控制,恰当的理解是一种自信和谦虚,而不是傲慢自大。
如果没意识到,一个人会感到无能、劣等的或只是低效的。这人感到被环境所控制、操纵,而不能支配周围的环境。所有的努力好像都没有用,这个孩子可能会开始产生失败情结。
大多数爱冒险的孩子在他们年轻的生活中经历了如此多的失败,以至于不再相信能有任何的成功。事实上,他们中许多人开始隐约感到失败比成功更让人安心,成功是陌生的、令人惊慌的,而失败至少是熟悉的、亲切的。
我们反复看到有些孩子故意失败或就在毕业前被踢出学校。对于他们来说,成功地做完某件事甚至会带给他们更大的压力。如果人们突然开始信任他们,会期望他们继续成功。一个孩子如果不能或不值得去成功,那么他的思想已被麻痹了。在许多孩子眼中,新出现的成功只能短暂地存在,他们把它看做是将来出现更大失败的准备。
如何帮孩子承受成功带来的压力
不久前,我们看到比利又回到了拘留中心,过去三年我们在这儿曾经许多次看到他。“这次又怎么了,比利?”
“我不知道,我猜可能是我做得太好了。”他回答。
“太好了?这听起来倒很新鲜。人们不会因为做得太好了而到这儿来的。”我们反对说。
“是的,我回到了学校,有了一个工作,好事情都凑在了一块。家里人为我感到骄傲……我记得这是第一次。然后我开始感到恐慌,我想我无法留住这个好状况,最终我会让每个人伤心、失望。所以在我失去太多之前,我还是现在就做得好。”
失败情结对人的影响这么大,所以,成人罪犯身上最常见的刺青是:生来就要失去。
寻求如何更能干,如何做好事情是人类本性的一部分。但是,对证明自己比别人强的渴望更是集权者文化的一部分。接受“我赢——你输”这种思想的孩子,永远也不能真正相信他们自己的价值和能力。
许多孩子以邋遢为自豪,而其他的,尤其是女孩子,拼命地追求完美、流行。受那些荒谬的想法驱使,例如“我不如别人”或“我一定要是最好的”,甚至聪明的女孩也会做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并具有破坏性的行为。一个中学男孩无礼的评论“嗨,胖子”都可能招致一个女孩毁灭性的厌食行为。
研究表明,许多孩子感到自己很愚蠢,不喜欢自己的外表,他们感觉自己在社交和智力上有缺陷,即使面对相反的证据也这样认为。澳大利亚精神病学家,阿尔佛雷德·阿德勒通俗地表述了“劣等情结”这个名词,它形容人经常将自己与别人相比,并且感觉不如别人。拿自己与别人相比总是让我们找出自己的短处。
当然,媒体在使这种安全感永存中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1995年,斐济岛上3%的女孩患上了食欲过盛症,那一年电视进入了岛上的家庭。短短3年后,十几岁女孩中发生食欲过盛症的比例跃升至17%。成年人要担起巨大的责任,来帮助孩子更加欣赏自己与生俱来的独特性。
纠正孩子的审美观点
凯拉是一个美洲印第安女孩,她的父母都因为酒精而失去生命。5岁时,她被一个白人家庭收养。她与家里相处得很好,自从她到郊区附近的一个白人学校上学时,她就努力让自己感觉到与其他的孩子一样。“我过去很聪明。”她一边说,一边愉快地记起以前的一些老师,“但从那时起,我就不再聪明,而且我恨学校”。上了三年级后,她就不肯在班上说话,以免让人听出来她很笨。
虽然有着非常引人注意的外表,但凯拉认为自己很难看。为了去掉一个微小的疤点,她会动用镊子。她避开阳光以防被晒得更黑。她烫起了像白人女孩一样的卷发。她还试着模仿“山谷女孩”的说话方式。听到年龄大一点儿的男孩叫她“草原黑人”(一种对平原印第安人带有一种族歧视的称呼)会让她难过一整天。
一天凯拉无意中听到一些男孩正在取笑一个女孩,说她的屁股是班上最大的。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然后被必须减肥的念头缠住。她开始在操场上额外增加跑步的圈数,试着只喝汽水,抽烟,但一切都没有用。
很快她发现有一个朋友也有减肥的爱好,她们开始一起减肥,比着看谁减得多。“但我们都非常喜欢吃东西,经常旧病复发,大吃一顿”,她说,“所以我们发明了一种呕吐竞赛,先大吃一顿,然后看谁吐得多。”
当她的朋友接受劝告停止呕吐竞赛时,凯拉感到更加难过,“我想我应该高兴,因为这样可能会救了她的生命。但我所能想到的一切就是没有朋友需要我,我又笨又不受欢迎。”
凯拉需要明白,她没有必要变得光彩夺目或完美无瑕,来让人喜欢她。我们对她解释说,在她的民族传统里,孩子们尽力去把自己的工作做得更好,而不是尽力去证明自己比别人强。她说自己缺乏任何民族自豪感,因为她所认识的唯一一个本族人伤害了她。
我们为她介绍了一位研究美洲印第安人的教授,作为她的导师。她开始被佛拉斯特·拉特的书吸引,《对小树苗的教育》,一本描述一个印第安孤儿被他的祖父母罗基人用传统方式养育的书。在导师的帮助下,凯拉开始学习丰富的传统。她现在计划成为一个美洲印第安孩子的顾问,“我想让他们找到自己的根。”
如何培养孩子的独立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