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看那个姐姐怎么和那个哥哥牵着手呀，老师不是说只有小朋友才会手拉手的吗？”溜冰场的中央，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萝莉正一手拉着妈妈的衣角，一手指向场边上的两人，说话的声音奶声奶气。
年轻妈妈顺着萝莉手指的方向望去，随即露出了然般的微笑，“因为哥哥和姐姐互相喜欢着对方，所以就可以把手牵在一起了呀。牵了手以后，他们才能够互相帮助，这些事儿宝宝长大就会明白了。”
本来听了萝莉的话就已经想把手抽回来的肖楚琳，在听完年轻妈妈的话以后——
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唯一能做的是死命攀住护栏不让自己的身体往前滑出半步，同时用极低的音量喊前面的人松开她的手。
前面的人自然不理会她的小情绪，反而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他回过头一脸严肃地说，“肖楚琳，我们现在不是在谈恋爱，我是在教你滑冰，你害羞什么呢。”
肖楚琳扯了下嘴角，稍稍往后挪开了一些，朝那对母女的方向努努嘴，“难道你没听到那边的小朋友说什么吗？”
她的耳朵很红，似乎是真的因为那些话而感到不适应，夏羽汐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耳郭，眨巴了下眼睛，表情很是无辜，“我听见了，可我们不是在互相帮助吗？”
肖楚琳一时语塞，反驳他吧就等于承认了这是在谈恋爱，不反驳吧又觉得这么轻易地被打败，挺不甘心的。正当她思索得很认真的空当，夏羽汐却松开了手，于是她的手完全不经过大脑的指示就已经死紧地抓在栏杆上了。
“你这样子是学不会的。你就在这儿抱一天的杆子，下场要不就是被来往的人的目光杀死，要不就是被杆子冷死。”
肖楚琳偏了偏头：嗯，夏羽汐说得很对，可她并不想听。
“你教我，我就一定能够学会吗？我可是一点儿信心都没有啊……”她说这话倒是有根有据，大约是天生缺乏运动神经，后天又缺少必要的锻炼，活了十四年的她就是连游泳和自行车这样基本的运动都不太熟练。
听的人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他眯着眼把她由上到下看了一遍，悠悠道：“我的滑冰是我姐教的，而我姐的则是我们老爸手把手教的，我想我应该也继承了他们的优良血统，教你……我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说完，那凉薄的唇微微上扬，勾出一个极好看的角度，这一勾来得太没防备，令肖楚琳感觉心里仿佛漏了一拍。
“可是……”肖楚琳移开了视线，瞄了眼那个被妈妈拉着滑得踉踉跄跄的萝莉，犹豫地开口：“可是我……我比较蠢。”
“哪里蠢了，包教会你。”夏羽汐半点儿都不和她废话，抓起她的手就往场中心滑去，完全不顾她在后面花容失色。
“你别那么快——！！你这样我会摔跤的啊！”肖楚琳被他拉得猝不及防，只能慌张地抓住他衣服的下摆，却仍然不能保持平衡。
前面的人侧头瞥了她一眼，忽然转身面向她，改为用双手拉着她的手。
惊讶于他的姿势的改变，肖楚琳眼神迷茫地看着他的眼，张了张嘴却记不起想要说什么，那一瞬间，她只看得见他眼底的温柔，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身后时不时有人滑过，她想起自己想说什么，不等她问他就已经开口了。
“我现在看不见后面的情况，需要你来充当我的眼睛，不然……待会儿摔的就是我了。”
眼睛……肖楚琳斟酌了一下这个词，默默地在心里写了一个“瞎”字。
夏羽汐见她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忍不住轻笑一声，“不看着前面有没有人，看我的眼睛干嘛？有那么好看吗？”话语间有那么丁点儿嘲讽的意味。
“哪有！我只是习惯——！！”她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见前面多了几个不知道从哪里拐过来的大男生，他们的速度不快不慢，但距离夏羽汐已经很接近了，喊他停下来显然已经阻止不了他们撞到一起——
紧急时刻，肖楚琳就着他拉她的手将他拉向自己这一边，为了防止他被那些个男生撞到，她还用手挡了一下他的后背。
夏羽汐的身形顿了一顿，眼中的情绪有了微不可察的变化。身前的人做了这些动作以后已经有些站不太稳了，于是他就伸手稍微扶住她的腰，让她不至于踉跄地将他扑倒。
等堪堪避开那几个大男生，夏羽汐已经近乎整个人靠在场边的栏杆上了，只是肖楚琳抵在他身后的手隔开了他与那根栏杆。
他俩现在的姿势十分的微妙，看起来就像是肖楚琳主动把他扑到栏杆上抱住，而他顺势搂住她的腰一样。正好路过的人们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侧耳低语，似乎像是觉得现在的小年轻太过不收敛了。
大约是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肖楚琳收回手，夏羽汐并没有对她的动作有什么意见，只轻声说了句“走吧”就开始往前滑去了。
教的过程还算顺利，不过是肖楚琳学得比较慢，时常跌跌撞撞的而夏羽汐，绝大多数时候的作用，是支撑着她的身体使她免于摔一个狗吃屎。
她摔也总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好几次他把她扶住时的姿势已经等同于把她抱在怀里了。
“如果所有的滑冰教练都像你一样抱人的话，我猜这场子用不了多久就要倒闭了……”肖楚琳低沉着声音指控他的行为。
夏羽汐倒是不介意，挑了下一边的眉毛，“如果教练都像我这么帅，这个场早就挤死人了。”
对方不屑地“哼”了一声，趴在栏杆上赖着不动，“我累了。”
“那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夏羽汐揉了揉她的头发，自然而然地拉过她，她大约是累了，竟也没急着把手抽回来。
“我累了，走不动了……”肖楚琳完全是被他拖着走的，像那些路边看见喜欢的玩具便向父母讨要的小孩子，被人拖着却始终不愿挪步。
对方的反应是转过头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背你？”
“……”一时无言。
“抱你？”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