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边的雪儿看得双眼睁得老大,嘴巴成一个‘啊’字型,看着飘萝将星华压着抱着的强吻,一下子觉得自己家的二小姐实在是……太霸道了啊,竟然对星华公子如此的豪放,看来她不是春心小动,是春心暴动,说不定很快就会嫁给星华公子,生几个小星华和小二小姐了。
慕长白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十分的难受,上呼不出来,下溜不下去,扭头愤愤的哼了一声,走了。
雪儿看得十分不好意思,慕长白转身带起的一点动静让她的目光从草地上撇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点为他唏嘘。还以为二小姐喜欢的是慕公子,没想到二小姐喜欢的是星华公子,慕公子看上去虽然是很不错,可那是星华公子没有出现前,现在有了星华公子,他真的看上去有些……不帅了,身影就像一只霜打的茄子,只不过这只茄子有点大。
柳庄胤刚命人在厨房煮上草药,在飘萝住的小园角落里倒上草药渣子和熏上浓重的草药气,府中果然来了不速之客。
郦朝皇宫御医。
而且,不止一位,是三位。
看着打着夕妃娘娘受皇上宠幸,皇上念及她惦记府中的幺妹身体,赶在她隐居避世疗养前先让御医诊病而来的御医们,柳庄胤心中叹服星华算得真是准啊,皇上果然还是对柳府不放心啊。
“各位御医,请随老夫来。”
柳庄胤带着三位御医朝飘萝的小园走。
飘萝将自己的衣袖扯开遮在星华的脸上方,为他遮阳,更重要的是遮住他看自己的目光,坐在他身边不住的懊恼自己刚刚对他的‘强吻’,实在是太不矜持,太奔放了,她怎么能吻他吻成那样,如果不是自己喘不过气来,她都没放开他的心思,难道她本性骨子里就是一个很开放的女子?
躺着的星华忽然坐起来,看着飘萝,见她撇过头,用着不解的慢调子问她,“难道你……在不好意思?”
腾的一下,飘萝的脸红了。
“呵……”星华低低的笑声响起,“果然不好意思啊。”
飘萝猛然转头瞪着星华,“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吗。你在我洗澡的晚上还不是亲了我,而且我还没穿衣服的坐在水中你就亲了,这次我不过是以牙还牙,我还没在你没穿衣服的时候亲你,很客气了。”
“噢……”
星华了悟的拉长自己的声音,望着一脸理直气壮的飘萝,“原来你想在我洗澡的时候吻我。”
飘萝羞躁了,“我没说。”
“噢……你没说,你心里这样想的。”
飘萝急了,“我不是这样想的。我上次洗澡你亲了啊,这次你又不是在洗澡。而且,是你先亲我的,我才……”
“我知道。”
星华眼底划过笑意,“下次我会让自己不穿衣服的给你吻。”
“我不是要你不穿衣服啦。”
“那是要在我洗澡的时候?”
飘萝想这样才公平,嗯了一声,“嗯。”嗯完之后又觉得好像不对,看着星华想解释,忽的被他搂住腰身,眨眼就到了自己的房间,问他,“现在你洗澡?”
星华抱起飘萝放到床上,坐到床边,“有人来了。”
呃?
星华指尖闪过仙法,飘萝换成了之前的平凡面容,脸色苍白,身体变得极为虚弱,一双眼眸紧紧的闭着,额头上还浮现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呼吸更是一下重一下轻。为她盖好被子后,房外的小院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星华公子在里面吗?”
是柳庄胤的声音。
月心连忙道:“呃……好像,在。”
柳庄胤的心一下没底,难道上神没有感觉到御医来了?那可就坏事了。
但是不能怠慢御医,稍稍有异常就会让他们起疑心回报给郦晏玄,柳庄胤领着三个御医硬着头皮走进飘萝的房间,见到星华坐在床边拿着一块素白的帕子给飘萝拭汗时,放心了。
“星华公子,这是皇上派来给飘萝诊病的三位御医。”
星华转头看着御医,目光清淡的很,“嗯。”
“各位御医。”柳庄胤作礼,“他是我小女飘萝的夫君,是从小就照顾她的人,对于小女的病,他是最为熟悉的。还有……”柳庄胤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小女是许配过人家的,各位御医都是给皇上娘娘看病的人,我等不敢与皇上娘娘等齐,还望各位大人用线诊。”
柳庄胤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为星华飘萝着想了,他们是天上的仙人,飘萝又是星华的娘子,他肯定不希望凡人触碰他的女人啊,自己提出来真是恰当,哎,久在朝堂混,不八面玲珑都不好意思说现在自己是三品官。
御医们被柳庄胤那句不能跟皇上娘娘等齐提醒,觉得确实不能碰飘萝的身体,他们的手都是圣手,岂能什么百姓都诊,尤其柳家二小姐还是常年重病,可别把晦气传染给他们了。
一个御医将丝线拿给星华,让他系在飘萝的手腕上,递线给他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他三眼,尤其他一头垂地的白发,让他心中唏嘘,真是一个长得极为罕见的男人,看面相十分年轻,和皇上不相上下,可他竟然是一头白发,难道是长年累月照顾柳家二小姐太过操劳,累的?
御医不由的看向床上的飘萝,果真是重病的模样。
三位御医不敢耽误,即刻给飘萝诊病。
在飘萝小园里被打击到的慕长白情绪低落回了自己的家。在柳府隔壁街尽头的一个宅子。
宅子外面看上去很寻常,大门并不显得富贵,细看的时候才发现玄铁打造的大门异常厚重,单凭一人之力,若是没有功夫,恐怕连门都推不开。
宅子内,是与宅外截然不同的景象,连一只盆景都是极珍贵的天罗国皇宫里才可出现的锦泰岚,更勿论大棵树木和片片花团,棵棵珍奇,朵朵珍宝。门中建筑,廊檐飞斗,金雕玉砌,美轮美奂,一处为景,一方为绝。宅中一切用品更是精中更精珍中选珍,有些东西更是连郦朝皇宫里都不曾出现过。
慕长白走进十二角大亭,佩剑落于桌上,早有侍女端着茶送了过来。
“拿酒来。”
侍女看了眼慕长白,低声道:“是,公子。”
很快,一壶醉十里端了过来,未倒酒香已四溢,熏得侍女脸颊微红,仿佛有些微醉。
“拿六坛过来。”慕长白抬手放在酒壶上,对侍女只拿了一壶不满,“给我换大杯。”
侍女欲劝慕长白少喝一些,却见他的脸色十分不好,不敢多言,低眉应了声,离去。没多久,几个侍女将六坛醉十里抱了过来,三坛放在桌上,三坛放在桌下,免得碍着慕长白喝酒,又上了一些下酒菜和茶点放到桌上,远远的退开,距离刚好够能听见他的召唤。
醉十里的香气从十二角亭中飘散开来,只见慕长白的手一次次抬起,一次次倒酒,一杯接着一杯,仿佛他喝的不是烈酒,只是一杯杯的清水。
有道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向愁愁更愁。很多时候,烈酒醉的了身,醉不了心。越想醉的时候反而越醉不了,心似明镜,比不醉的时候更加清明。
一壶尽,三坛倒。
慕长白看着面前的酒杯,从来不知自己竟如此嗜酒,喝了三坛醉十里居然还能知道自己为何在此喝酒,他当真是喜欢她喜欢到骨子里去了。初见,她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未长开的模样已叫人惊艳,他便猜测,等她长大,该是怎样的惊艳。再见她及笄,他感觉到自己心跳失衡,想着将来若是谁有幸娶到她,该是何等的幸福。而今,他感觉到她喜欢的目光,却还没来得及将她的终身订给自己,半路竟然杀出一个程咬金,让他如何能甘心,如果能不恨。
他见着她成长,记得她每一次对自己的耍赖,记得她每一次对他的依赖,记得她每一种喜好,为了能让她过的幸福,他选的宅子在柳府不远,不想让人起疑,宅子外面看上去没什么,里面每一处却都是最好的材料来建造,哪怕是选进来的婢女都是十分懂事听话的,就怕她将来有什么不如意。他如此用心待她,她难道都忘记了吗?
一掌内劲将桌下的一坛醉十里吸入手中,慕长白提着酒坛扯掉坛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酒杯里的酒,轻轻发笑。
“呵呵……”
在此喝再多又怎样呢?她现在都在星华的怀中,对他做着自己做梦都想她对他做的事情,梦里他梦不到,现实里她却在草地上对着星华做的那么自然和霸道,过去和她相处的时间,都算什么?
女子,果真是薄幸寡情的。
亭外的侍女看着慕长白第四坛醉十里喝完,相互看了眼,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公子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以前公子极少喝酒的,只有在心情十分好的时候小饮几杯,今日是怎么了?
“静儿,你去。”
被唤做静儿的侍女摇头,不敢。
“你看公子喝了很多了,再不劝劝,会醉的。”
静儿看着慕长白,眼中心疼不已,却依旧不敢上前劝他不要喝了。这座宅子里所有人都知道,公子喜欢柳府二小姐柳飘萝,连柳府大小姐柳飘素都看不上,她们这些侍女又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呢?只是,入不了他的眼,却不代表他不进别的女子心。翩翩佳公子的姿态,一进一个准。
“要不然……”
静儿看着对面的姐妹,小声道,“我去找飘萝二小姐来劝劝?”
“也行。你快点儿去吧。”
“哎。”
郦朝,皇宫南院射箭场。
郦晏玄和晨风在比试射箭,平时晨风对郦晏玄倒是诸多小心和尊敬,一旦到了比试剑术或者射箭时,他就会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哪怕伤到郦晏玄或者打败他,他都不怕。因为在他看来,只有不认真的让着皇上才是害他,将来如果有刺客,虽然他是贴身侍卫,命就是皇上,但万一保护不周全的时候,皇上没有真本事,危险就会多加一分。
看着晨风的箭靶,郦晏玄感叹,“晨风啊,你的箭术似乎有进步了不少啊。看来,那个青花楼中让你带回去的含玉还是很有伺候人的功夫嘛。”
提到含玉,晨风不由得脸红。
那天他本不想带她回府中,可她可怜巴巴的跟着,又没地方去,他只要领着她回去了,府中没有妻妾,婢女也不缺,他随便给她一间房,让她住着,也没吩咐她做什么事情。第二天,她居然起的比他还早,在房外等着伺候他洗漱更衣,低眉顺眼的模样,他说不必,她此日又来,似乎非要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