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孝》里有个故事,说的是春秋时有个楚国人,叫老莱,自己已经70多岁了,老父老母还在世上。有一天,老莱娘看到儿子头发都白了,就感叹说:“我的儿呀!你都老成这样了,我怕是也没几天活头了!”老莱听了,立即做了一套五彩斑斓的衣服,走路时也装着跳舞的样子,父母看了乐呵呵的。一天,他为父母取浆上堂,不小心跌了一跤。他害怕父母伤心,故意装作婴儿啼哭的声音,并在地上打滚。老爹老娘见儿子这幅傻样,笑了。
儿女侍奉爹娘,天公地道的事。但像老莱这样装疯卖傻,恐怕也太过了些。而如果做出这样的举止是为了取悦上司,献媚领导,那就难免称为无耻了。
武则天称帝后,忽然患病,下诏命令在全国遍祭神庙,为皇帝求福消灾。朝官阎朝隐到嵩山去进香祭祀,想出了一个借此献媚的新点子。他香汤沐浴后,穿着簇新的冠服,俯身伏在祭神用的俎盘上,亲身代替“牺牲”(古代指用于祭祀的牲畜,色纯为“牺”、体全为“牲”),还吩咐僧道抬着俎盘,奏起祭乐,自山下一直抬到山顶。附近百姓知道后都来观赏这头会说话的活牲畜,把道路都堵塞了。阎朝隐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件“代牲”的事传到京师,武则天十分欣赏,认为阎朝隐是一片忠心,就重加赏赐,但朝臣却都嗤之以鼻。
献媚者,千姿百态,要达目的,必有绝技,最为常见的当数语言献媚。
一天,解缙陪明太祖朱元璋钓鱼。钓了老半天,皇帝还是钓不到一条,心中有些不爽。解缙当即献诗曰:“数尺丝纶入水中,金钩抛去永无踪。凡鱼不敢朝天子,万岁君王只钓龙。”凡人都知道,钓不到鱼无非是时运不济或技术不佳,然而经才子之口演绎,皇帝钓不到鱼却是因为隆威震慑凡鱼退避的结果。既化解钓不到鱼的窘迫,又戴上一顶高帽,于是龙颜大悦,解缙也因此背上献媚取宠的骂名。
献媚者,绝不只以语言取悦之,更有行动侍候。北齐时大奸臣和士开,权倾朝野,朝中无耻之徒纷纷拜认他为干爹,一时间干儿子数以百计。一次,和士开患病,医生告之:“王伤寒极重,进药无效,应服黄龙汤。”黄龙汤也就是大粪汤。这和士开一听说要让他喝大粪汤,顿时紧皱眉头,大有难色。这时,他的一位干儿子挺身而出:“大王不需疑惑,黄龙汤并不难喝,大王如果不信,请让我先喝一碗给大王看看吧。”说罢,端起一碗大粪汤咕咚咕咚便喝光了。这等下作的“献媚法”,真是令人作呕。
但是献媚者真的就因此飞黄腾达,受上司赏识了吗?事实上并非如此。
有一则故事颇耐人寻味。宋时秦桧的私人办事密室“一得阁”落成,广州守臣送来一卷地毯,大小尺寸竟分毫不差。这个地方官可谓马屁拍到家了。当接到那卷地毯时,聪明而狡猾的秦桧想到,他既然有本事如此精确地刺探到自己密室中的尺寸,刺探自己其他的秘密就不在话下了。没过多久,送地毯的人就被秦桧除掉了。
凡善献媚的人,大多是聪明绝顶的,但最终的结果并不美妙,可谓“聪明反被聪明误”,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相信如果献媚者把聪明放到以实干求前程的正路上,结果会比趋炎附势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