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少男少女文摘修订——花季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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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峰的故事

琼赋

假如总是假的……

这不单单是我好朋友峰的故事,这也是好多好多和我们一样的农村青年的初恋故事。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我问峰为什么这几天总哼这首歌,他说他正想念一个和歌里描述的一样美丽的女孩。

邻村的梅子有一根又粗又长的辫子和一双乌亮乌亮的眸子。“她笑的时候一定很好看。”谈起她峰总爱这样说。

峰很喜欢写诗,他给梅子写了不少诗:

黑夜里,我不点灯静静地想你的面容

站在窗下我什么也不做

静静地唱我给你写的歌

……

峰说,那爱之歌里没有惊心动魄。

在一个美丽的早晨,峰又遇见梅子,峰想跟她搭话儿,却没有勇气。

“去吧,告诉她‘我爱你’。不行啊,书上不是说求爱越含蓄越好吗?对了,冲她吹个响亮的口哨,然后再给她一个潇洒的问候。也不行,人家还以为自己是个小流氓呢。”峰在心里嘀咕。

“咯咯咯……”姑娘银铃般的笑声赶走了他的踟蹰。“她们肯定在议论自己”。峰想,“记得莫泊桑的一部小说里讲一个年轻的小子爱上一个漂亮的姑娘,可他没有勇气向她表露。后来到了他们儿孙绕膝的时候,他们邂逅了。老翁问老妪,当年若向她求爱她会答应吗?老妪说,会。老翁悔之晚矣。对,不能像老翁那样,即使失败了也心甘。”想起失败峰又犹豫了,“失败了怎么办?失败的滋味恐怕还没有现在的滋味好呢!”

姑娘们都陆续走了,只剩下梅子自己了。多好的机会,不能再浪费了。峰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大步朝梅子走去。

“梅子,该吃饭了。”“剩下这点干完再吃不晚。”梅子随口答应着。一抬头,两朵红晕飞上脸颊。峰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你常读些什么书?”听说恋爱大都是从借书、送书开始的,峰问。“哪有闲空去看书。”“你家活挺多吧?我来帮你。”听说恋爱要献殷勤,这样显得体贴。“别……别来,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在一起,人家见了会怎样议论。”梅慌忙回答。

峰窘迫了。随手扔下几天前写好的情书,走了。

以后,梅子始终不给峰回信,峰也没有勇气再去找梅子。一个还没开始的故事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假如峰不是按着“听说”去谈自己的恋爱,因为爱是每个人自己发自内心的感情,表达当然千差万别。只要是诚恳、自然的表露,足矣。

假如梅不是那么忸怩,不是那么保守,用自己的真心坦然面对峰的求爱……

唉,假如总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