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山,余洋在深山里下了车,低头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来电已屏蔽”的字样,东吉阿果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无一例外地被他的手机设置屏蔽掉了。
“我30年前来这里的时候,阿果还没出生吧?”
“是的,先生。”引路的彝家女子开口说道,“笃慕爷爷说了,他已经等不到50年的约定期,只有现在把先生请来了。”
“为什么?”余洋问。
“近一年多时间来,爷爷的身体状况越发地糟糕,若让他再等上20年,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那么多年都已经过来了,现在却等不了了吗?”
病榻上的老人,形同枯槁,余洋在病床旁边坐下来,目不转睛注视着面前的老人。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什么时候,你会像我这个样子。”
“和你一样等死么?”余洋淡淡地说,“我等死的时间可比你长,但是,我现在不想死。”
“你已经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你知道开明后裔有什么目的,”余洋回答道,“你若是死了,他们的目标只能是我,只不过,很可惜,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就算认得我这个人,也不会知道我是谁,所以,他们想夺走鱼鹰座,用意,你懂。”
“我的这一生总算要到尽头了,剩下的你们,难道还要继续斗下去?”
“你若去了,不会孤单,鳖灵等着你呢。替我给他问声好,我很快就会去找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绝不原谅他。”
“我们都不奢求你们的原谅,”老人张了张嘴,好久,才终于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们,都老了。”
老人走得很安详,最后一口气咽下之后,他浑身缓缓散开来,化为了细细的沙。
身后的人们在细细地抽泣,送别老人。
余洋缓缓站了起来,向老人躺过的地方一鞠躬。
“先生,您是要准备回去了吗?”
彝家女开口问,余洋摇了摇头,转身走下了吊脚楼。
“你应该通知阿果回来奔丧了,”他开口说着,下了楼,登上了给他准备好的车,“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不会再来,从今以后,我的一切,与东吉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