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玉此刻捏在手里收整的一大包物事,正是七夫人往宛苑送的东西。流玉查明这些事后就为云菱抱不平,尤其恨不得立即将七夫人告发!竟然有如此歹毒虚伪的人,此前还磕头让小姐原谅她,转眼就想毒害小姐!
“哦?拿来我看看。”云菱根本就没用过这些东西,盛装时她也只会在衣服头饰上下功夫,绝不会往自己脸上胡乱摸东西。毕竟她才十三岁不说,这儿的环境又无污染,弄这些东西不是折腾自己么?
流玉听言为云菱取出一盒胭脂,并小心打开道:“小姐当心,别伤着自个。”
云菱点点头拿起来嗅了一下,香气扑鼻之中有一股异样的刺鼻味,不是多高明的藏毒法,做得如此粗鄙,恐怕不是那八面玲珑的七夫人手笔。
“福姑最近跟什么人接触,家里还有何人你都查了么?”云菱盖上胭脂问道。
流玉怔了怔:“小姐的意思?”
“去查清楚之后,再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去吧。”云菱并未多言,她需要调教起有用的人。
遣了流玉,云菱又理了理思绪后,张默已有回报。
“约我去楼月关?”云菱皱了皱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不能怪她,上次应约而去临湖,差点就被淹死!谁知道这次又会搞出什么名堂来……
本着生命诚可贵,金钱不可抛的信仰,云菱还是决定去楼月关。可是却被告知侯府已被侍卫军守住,就连张默要出行都有些麻烦,更别说她堂堂的侯府嫡小姐!
“搞什么?这是软禁侯府的人么?”云菱皱眉,侍卫军就算是来监视的,也不该这样猖獗吧。莫非是皇帝被逼急了?可他就不怕适得其反么?
“小姐,要不这么晚了您就别出去了。您前儿出去一趟就染了风寒……”流玉又开始絮絮叨叨。
云菱听着,深深觉得流玉有她妈的本事。可她分神间却瞟到窗口上有一道吓了她一跳的身影,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前晚差点害死她的盛启么!
我嘞个去,这时候天还没全黑,他这样招摇的站在她的窗台下,这不是又要给她找麻烦么?!
云菱眼角抽搐间连忙抓住流玉的手臂道:“对,流玉说得对,我忽然觉着有些头晕,你先出去我这就去睡会!”她说话间把流玉往门外推,再把门关上插上!
“这么紧张作何?本王又不是见不得人。”盛启仍旧站在窗台边上,那模样就像是在自家院子里。
“还不进来,你都知道偷偷摸摸来了,还站这儿等着被抓么?”云菱伸手将盛启拉进屋,后者从善如流而入,她才赶紧张望了一下关窗户!便见一道人影没在黑暗之中,可她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盛启凝着云菱拉着他的小手,却见她正张望着什么?
“看什么?”盛启欺近身来问,云菱连忙关上窗台,回头就要数落这人。可她这一转身,就看见盛启一张俊脸近在尺咫!甚至他的鼻息就洒在她的脸上!
那时屋里尚未掌灯,黄昏之光昏黄。可盛启的眸却亮如明月,那挺直如鬼斧神工雕刻的鼻梁就贴在她的鼻翼上,这距离根本就跟前晚做人工呼吸时没有两样!
盛启没想到云菱会忽然转身,而她的转身又正好如此贴近在他的唇边。想到前晚的柔软,他缓缓欺近那粉蜜的唇,手掌下意识扣住小人儿的腰肢。
一种名为旖旎的气氛火速在两人间窜起,可就在两唇将要天雷勾动地火的那一刻——
“阿嚏——”云菱风寒未愈,打了一个喷嚏。唾沫、鼻涕撒在了盛启那俊洁的脸上,要多煞风景有多煞风景……
“对不起,对不起!”云菱一见这样,顿时窘困得不行!手忙脚乱的找帕子擦鼻涕:“阿嚏——”一个个喷嚏又连续而出,偏偏因为太紧张,帕子都找不到了!
而那一刻一种名为恶心的感觉窜上盛启的心房,他真的非常嫌弃这种黏稠的东西,打从心底里厌恶!如果是从前,如果是别人,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拔剑!可她不是别人,她是本与他毫无瓜葛,却下水过暗流将他从阎王爷手上抢回来的小人儿!
就在云菱慌手窘困得要死的时候,一条散着淡淡冷香的帕子捂在她的鼻间。有人轻柔的给她擦了鼻涕?!
云菱看见盛启脸上的污秽已经被擦干净,这时候正给她擦着鼻涕:“还有没有?”
“我自己来。”云菱的脸瞬间莫名窜红,她想着刚才那个他是要亲她吧,那——那——这——好窘!她现在也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她好钻进去埋起来!这也太——不对,他怎么要亲她?!
“很不舒服么?”盛启见云菱捂着鼻子半天没动静,他当她是风寒得难受。
“可有让御医看诊?”盛启眉峰微拧,魅夜又不在京都。他下意识抱住其实是在犯傻中的云菱,有些心疼道:“风寒未愈就不出去了,等你好了我们再出去。”
“啊?”云菱才回神之间,盛启的手掌却轻拍着她的背:“难受么?”
云菱忽然安静下来,情绪上的窘迫也缓缓散去。嗯……这一刻不争气的想家了,她走得突然,爸妈他们一定很痛苦!她一直不敢去想,因为这已经是事实,想再多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不如不想。
“刘御医是你的人?”云菱安静了一阵后问道。
盛启听言心下一紧,他该怎么回答?照实说不就被她知道他其实一直在秘密插手她的事儿么?上次她还发火说她的事不喜欢他自编自导!这可怎么办?
这事他倒是查清楚了,云老太婆会做这事,肯定与云锡昨儿下半夜去了她屋里脱不了干系。至于这母子俩说了什么不重要,但他可以肯定云锡是想用这事刺探他,想摸清楚到底谁是掌握他那些不堪证据之人,毕竟被人蒙头捏着是一件非常郁闷之事。
“不能说?”云菱久久没听到盛启的回答,心底有隐隐的失落。不过她也明白,盛启自己的事情没必要跟她交代。
“是我的人。”盛启感觉到云菱很想知道这事,干脆这么说道:“我背地里捏着你爹的一个把柄,且用以威胁过他不许将你随便许婚出去。他想用这事刺激看我是谁,所以是我陷你入险,自然要想办法免你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