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启说话间还提起酒杯,黑眸里碎着点点星光,那朱色的薄唇抿着酒杯喝完酒。才在丰元帝的问说:“那厉王以为当如何才有意思?”后,方抬眸扫了一眼女席。
那些未出阁的闺秀,一个个将最妩媚的姿态绽放,只等盛启能多看他们一眼。那场面看在丰元帝眼里,一双凤眸多了几分隐晦的戏谑。
“臣觉得有意思,怕是无人觉得有意思。”盛启放下酒杯,却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姿态。
云菱听着青黛微动,她知道盛启并非婆妈之人,今日这般说话藏着掖着,似乎有什么玄机啊!
“且说说。”丰元帝也听出了些许意思来。
盛启微靠着椅背,目光深而让人捉摸不透,只听他素来冷而清的嗓音道:“臣出身行伍,做事情直接有目的性。”
盛启这话意出来,众人都停下所有动作来听。
“按臣说来,我朝外有四方之贼来犯,过几日在座许多青年都要前赴战场。今日不如放开胸怀,若有看上哪家闺秀,自站出来以诗明迹。取得媳妇归,战场上记住多杀敌,方可回京见娇妻。”
这一番话直白的剖析出大盛如今的局势,让大殿内的呼吸都一窒。但是这话意中的热血,却有让人心头一热。
来日就要上战场,今朝抱得美人归。他日场上杀敌,自当留着一份牵挂,一定要记得回来,家中方娶的娇妻还在等着。
这是最好的壮行,更是最好的激励!国之大显得飘渺,为国捐躯听着壮烈,其实都是虚的。但为家却不同,那是实实在在的,就在自己跟前的人和情。
盛启一番话,直接将战前的思想以及备战工作全做了。果然是目的性很强,却直接明了得让人心怀大开的爽快!
“好!”丰元帝没想到盛启会来这么一招,但他却知道这招很重也很见效。
厉王一如他的封号,出言犀利而一针见血。
但云菱听完青黛却拧了拧,不过她并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虽然在人权上,尤其是在女权上,她非常不喜欢盛启的提议。因为这样被表白的少女,根本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毕竟在这种大前提下,她们拒绝的话非常不应当。
可云菱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作法,能够极大的鼓舞朝中士气,更能够将朝中人的心气集中起来。那么在战争,在生与死之前,风花雪月似乎应当放一放了。而且也不排除这样的热血表白,也许会促成很多有情人。这也是一种缘分,不是么?
“菱儿。”盛启在说完话之后,率先站起来,他自男席上走出。一步步走向云菱,那一身浓紫泛黑的朝服,在他的步伐中,如一朵朵盛开的墨莲,耀得人眼挪不开。
“请厉王站着别动。”云菱却开口道。
盛启听言眉微凝,不知云菱要作何,但他还是如她的意站定下来。
“王爷所言极善,往日不知今日心中所爱之人,是否还能在京都城中。只怕更多的人,都要赶赴前线参战。今日菱儿及笄,同我一般及笄者,都到了在我大盛适婚的年纪。”云菱也起身开口了,她是不反对这种做法,但是她也希望有想法的少女能够得偿所愿。
“那么在这种时机,请抛下你们的矜持,请拿起你们的勇气。为你们心目中的英雄,或舞或歌一曲。想必这并不算有违祖训吧,皇后娘娘?”云菱说到末了,向程皇后拜问道。
“不算。”程皇后的回答果决断然,让一旁的丰元帝又是惊讶了。他不由侧头看向程皇后,发现她那此前沉静的眸,此刻清亮通透。
也在此时,程皇后回眸看向丰元帝。四目相对之间,丰元帝看到他的皇后眼里,有一些他从未看见过的光亮。
“陛下,臣妾想为今日厉王与云小姐这番话抚琴,不知可否?”程皇后起身拜道。
“朕同意。”丰元帝知道自己这位皇后才情了得,但他却从未听过她的琴音。
“谢陛下。”程皇后起身命素青去昭明宫取琴来。
随后程皇后一曲跌宕起伏,大气磅礴的琴音,开启了这一场由盛启促成,云菱推波促澜的盛宴!
程皇后本身的琴技不俗,加上她有心为云菱助阵,那琴音里加入了她的鼓励与怂恿,听在一众年轻的儿郎和姑娘们的耳中,顿感热血澎湃!
云菱在曲调开始不久,便从女席上走下来。盛启听着她的话,正站在大殿的中央,也未因程皇后拨琴而退回去。
只是云菱出席却并未直接往盛启所在之地走去,而是向着大殿的角落走去。正当众人疑惑之间,她垫脚折下那用于装饰大殿而用的一支蔷薇花?
盛启看云菱这动作,眉头不由跳了跳。他自来知道云菱的鬼点子多,常能让人惊喜和惊吓。只不知这回是送惊喜,还是送的惊吓了。
云菱在众目之下走近盛启,在他跟前将蔷薇花咬在嘴边。那菱唇红粉,咬着那一支蔷薇,自有一番妩媚性感。
但随后云菱的舞姿,更让盛启惊艳!同时让整一个大殿寂静,连并奏琴助兴的程皇后也顿住了!
因为云菱一个美丽的旋舞起步,她以最妩媚的姿态端起手势,随后上前抱住盛启的腰,还一手伸展将手掌放入盛启的手心!
这是一个极度大胆甚至放荡的动作!但是云菱还有更大胆的,她踮起脚尖仰起头靠近盛启低语:“把我的花咬过去。”因为她忽然想起一个大问题,盛启不会跳探戈。她必须言语指导,可自己耍帅摘的蔷薇花怎么办,只能给盛启了。
“咬?”盛启有些发愣,他不是不知道云菱胆大,不过这回他也被惊到了。但看到那菱唇如此诱惑,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人,还真的就要咬下去。
云菱还没来得及反应,盛启的薄唇就落在她唇上,将她的蔷薇花“咬”过去!趁机咬唇自然不在话下!
“我让你咬花,没让你咬我。”云菱镇静的脸色不由发红。
“你没说清楚。”盛启咬着花枝含糊道。
云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既然打算宣誓主权,而且方才话说得那么大义,那就要整完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