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西娅穿着红色连衣裙,这是她的最爱,莓红色的卷发像一抹瀑布垂在肩上,玉绿色的眼睛,显得分外自信、迷人。她活力四射,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都具有同样的魅力。与她已婚十年的丈夫杰瑞米,天生的一副模特身材,不但高大英俊、皮肤黝黑,而且收入颇丰、事业有成,他们的结合真可谓天造一对,地设一双。他们育有两子一女,汤姆、杰克和婕德。刚结婚时,他们住在汉普斯特。作为一名会议顾问,特里西娅在萨奇公司的一次聚会中邂逅杰瑞米,当时杰瑞米已经是功成名就,魅力十足。他们一见钟情,随即步入婚姻的殿堂。婚后第三年,他们有了汤姆。杰瑞米的足迹遍布东南亚,所以,当他作为高薪主管被派往香港时,他和特里西娅都异常兴奋,杰克就出生在香港。两年以后,婕德也出生了。香港的生活就像坐上了一列驶往异域的过山车,充满东南亚色彩,他们雇佣了专职保姆,往来之士皆贤达,非富即贵。七年以后,杰瑞米受到一家美国公司的重金诱惑,返回伦敦创立新办事处。特里西娅并不想带着三个幼子返回伦敦,但是杰瑞米说服了她,提出在靠近她父母的汉普郡购买住房,而他则要早出晚归去伦敦上班。两个男孩已到了上学的年龄,婕德也将近三岁,他们买了一套四室的豪华住宅,住宅附近住着一对夫妇为他们提供家务、园艺和照看孩子等日常所需,生活甜蜜,家庭幸福。
不容易一见钟情
“亲爱的,你说,玛莎有两个儿子,哈利和哈威,她丈夫是安德佛的普通医生,他们住在芒克顿,他叫什么来着?”杰瑞米问道。
“西蒙,我还没见过他,但是玛莎很可爱,哈利和汤姆同班,哈威和杰克同班,”特里西娅说,“我看上去怎么样?”
“宝贝,你看起来美极了,不过现在可不是时候,来,带上外套。”杰瑞米说。
孩子们一入睡,女管家霍姆斯夫人就可以安稳地休息了,特里西娅和杰瑞米驱车前往芒克顿。东道主玛莎和西蒙住着一栋农舍,有个大花园,被霍姆斯先生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正是玛莎的推荐,霍姆斯夫人便成了特里西娅和杰瑞米理想的管家。玛莎的佣人克里斯蒂娜开了门,接过了他们的外套,玛莎热情地迎了上来,把他们领进了客厅,去见西蒙和其他应邀参加晚宴的夫妇。
“特里西娅,杰瑞米,让我介绍一下,我丈夫西蒙,这是艾娃和尼古拉斯·范肖,他们住在古德沃斯克莱特堡。这是特里西娅和杰瑞米,他们刚刚搬到艾伯茨庵。”玛莎介绍着。他们相互握手,互致了问候。西蒙在花房给他们备好了餐前饮料。仲夏的阳光正在西沉,夜幕渐渐拉开,花园里华灯初上,映照着树木、花床,美不胜收。西蒙问他们是否有兴趣到花园里看看。
“我们对花园特别自豪,十年前我们搬到这儿,还是一片荒地,玛莎是个园艺师,有了霍姆斯先生的帮助,才有了今天的样子,”西蒙领着客人边走边说,“尽管面积不大,但是,花园里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透明,就像《燕子和鹦鹉》一书中描述的一样,孩子们可以到远处玩耍,远离大人们的视线,他们在橡树林的树上有间漂亮的房子。”艾娃和杰瑞米跟着西蒙,特里西娅站在露台上,好奇地欣赏着眼前的玫瑰花,香气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景色很美吧?”尼古拉斯问道。
特里西娅头也不回地答道:“我想在英国还真没见过这样的花园,玛莎太有才了,真美!”
尼古拉斯走近她,直视着她的眼神,带着迷人的微笑,“就像你一样!”
特里西娅对他的直率显得局促不安,毕竟他们只是初次见面。然而,她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有着很强的磁力,她浑身一颤。
“你冷了,我去给你取衣服,还是我们进去说话?”
特里西娅感觉到他的手臂若无其事地搂着她的腰,她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于是转头看着他,他像杰瑞米一样高大,但是比杰瑞米魁梧,棕色的头发稍微有点儿卷,看起来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棕褐色的眼睛很温柔。她没有回答,摇了摇头,便走进了花房。
他们在餐桌旁就座,特里西娅坐在西蒙和尼古拉斯中间,丈夫杰瑞米坐在她对面,两边分别是玛莎和艾娃。特里西娅审视着艾娃,她身材苗条,长发乌黑顺直,灰色的丝裙剪裁得体,款式优雅,但是表情冷淡,而她的丈夫温文尔雅,他们夫妻非常般配,而玛莎和西蒙则完全是彼此倾心,似乎是天造的一双。晚饭过后,已经过了十一点,他们移至客厅茶饮。壁炉里木柴燃烧得正旺,摇曳的火苗映红了的整个房间,大家都显得神情自若。杰瑞米站着和西蒙交谈,玛莎坐在沙发上给艾娃看相册。特里西娅和尼古拉斯坐在另一张沙发上饶有兴致地谈论着香港的生活,得知尼古拉斯的父亲曾经是一位军人,尼古拉斯和姊妹们上寄宿学校时曾经在那里度过假。特里西娅感觉到和他在一起自己特别放松,当尼古拉斯注视着她时,她感觉到了一种相互吸引的力量,非常神秘,被一个男人如此吸引,她以前可从没有过。他们谈笑风生,似乎相识已久。特里西娅几乎没有喝酒,但却兴奋异常,她甩了一下金色的卷发,知道女为悦己者而容,玛莎端着巧克力走到他们跟前,“请务必尝尝!能让你们飘飘欲醉呢!”
“是吗,有这样的感觉,我无法拒绝。”尼古拉斯说着,注视着特里西娅的眼睛。
“嗯,和你一样,我也不会拒绝。”特里西娅笑道。
一周以后杰瑞米去了美国。第二天,特里西娅就收到了一束别致的百合花,附上的卡片写道:“明天我能来喝咖啡吗?”没有留下姓名,只有一个电话号码。特里西娅微笑着摆好了百合花,她知道,不管怎样,尼古拉斯在不惜一切地追求自己。
“为什么不呢?”她暗暗思忖。她把百合花摆放在客厅,拿起手机,迅速地发出短信,“谢谢,欢迎光临!”
悄然发出短信之后,特里西娅就知道,这张牌她赢定了。自从她嫁给了杰瑞米之后,她还从来没有对其他的男人如此在意,这就是一见钟情?难道她是在玩火吗?还是她幻想着尼古拉斯要追求自己?以后再整理思绪吧,现在她根本不愿多想,感觉如坠云雾,她想先去健身俱乐部,在洗个澡之后,再去幼儿园接婕德。出门之前她必须给杰瑞米发个邮件,给自己父母打电话,请他们周日一起吃午饭。
第二天,霍姆斯夫人在洗衣房里边听着音乐边熨着衣服,客厅里弥漫着百合花的芳香。真是令人愉快的一天!特里西娅穿上妈妈称之为长袍的连衣裙,卷发盘得很别致,打开CD机,播放着她最喜欢的女歌手蒂朵、席琳·迪翁的歌曲,第一首是《我不是天使》。她穿过厨房,对霍姆斯夫人说,“我煮了咖啡,你要喝吗?”
“我喝茶,”霍姆斯太太在洗衣房了应道,“我来做吧,要不要做一块水果糕点?”
“谢谢,我在等范肖喝咖啡。等一会儿,你把咖啡端到客厅,好吗?”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霍姆斯太太。”特里西娅大声说道。
特里西娅把尼古拉斯迎了进来,领进了客厅。
“我很高兴你能喜欢这些百合花。我本来想买一些月光花,但是这花太奇缺,花店里没有。你在香港的时候看过这种花吗?”
“嗯,”特里西娅说,“我记得在香港,去过一个朋友家,在她的阳台上,月圆的时候,它们一个接一个地开放,非常奇特,以前从没有见过。请坐,我去取咖啡,要不要一块我们自制的水果糕点?”
“谢谢,这么好的东西我怎能拒绝。”他说。
特里西娅迎住了霍姆斯夫人,“托盘给我吧,谢谢你霍姆斯夫人。”
当特里西娅返回屋里时,尼古拉斯正在欣赏窗台上的照片。她把托盘放在咖啡桌上,心想,多滑稽啊,我简直就像在第一次约会。
“告诉我,这个像你一样蓝眼睛的小姑娘几岁了,她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那是婕德,三岁零六个月;那个大一点儿的男孩是汤姆,快九岁了,和哈利同在一个班级;这是杰克,他和哈威同班,下个月就七岁了。”她解释道。
“两个男孩像你的丈夫,小姑娘婕德像你。我有两个女儿,莉蒂西雅和菲比,莉蒂西雅像她妈妈,菲比像我。”他微笑着。
“她们在村校上学吗?”特里西娅边倒咖啡,边问道。
“不,以前是。但现在她们都在萨默塞特上寄宿学校,我很想她们。”他说道。
特里西娅抬起头,看到他很悲伤。
“请吃块糕点吧,糖和牛奶自己加。”
“嗯,糕点就行了,牛奶和糖都不要,谢谢!”他说道。
一个小时过去了,最初的局促很快消失,他们促膝倾谈,似乎相识已久。特里西娅发现他那么平易近人,谈笑风生。“我得走了。”他看了看表,站起身,走向特里西娅,拿起她的手,随着特里西娅略一起身,他就弯下身,亲吻着她的手背。特里西娅感到浑身涌起一股暖流,他的唇那么温柔。他抬起头,特里西娅看到了他那渴望的眼神。
突然间,特里西娅心中充满渴望,渴望得到他热烈的拥吻。他一步跨到了特里西娅跟前,可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他们迅速分开,特里西娅去接电话,是玛莎邀请她和孩子们放学后去喝茶。当她放下电话时,她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尼古拉斯一句话也没有说,走了。特里西娅心中泛起涟漪,久久不能平静。她走到门口,看到他的车已经消失在大路的尽头。
常把同情当做爱
她收拾起了杯盘,端到厨房。当特里西娅带着婕德赶到学校时,玛莎已经到了。男孩子们都想跟着玛莎一起坐览胜车,婕德坐在座位上睡着了,特里西娅也跟着览胜车到了芒克顿。能交到玛莎这样的好朋友,特里西娅感到高兴。因为玛莎聪明,想象丰富,更重要的是和她在一起特里西娅快乐无比。所有的男孩子们都很投缘,婕德跟在他们后面玩得也很高兴。特里西娅无法想象,尼古拉斯怎么会忍心将自己幼小的女儿放在寄宿学校,真不知道艾娃是怎么想的,她似乎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还在伦敦工作,这是一种什么婚姻啊!尼古拉斯真可怜,或许玛莎可以谈谈他们的情况。车一到玛莎的农舍,婕德就醒了,男孩子们下了车在花园里猎奇。
特里西娅把婕德抱进屋内,可是当婕德看到男孩子们在花园里玩时,便追了过去。餐桌上摆满了孩子们喜欢吃的东西,晚饭后,孩子们都到楼上去看碟片了。特里西娅开始收拾餐桌,但是玛莎坚持不让,说克里斯蒂娜会用洗碗机清洗这些。“我们喝点儿雪利酒什么的,好吗?”她提议到。
“就一小杯。”特里西娅跟着玛莎走进了客厅。
她们谈到了花园,特里西娅问玛莎是否能给她的花园设计出特点。
“当然可以,我非常乐意。事实上,几年前我就为艾娃和尼古拉斯设计过,可惜,他们的女儿常年在学校,艾娃也不在家,尼古拉斯真可怜。”
“你为什么说尼古拉斯可怜,他怎么啦,艾娃在伦敦做什么工作?”
“艾娃是一匹黑马,用她现在的话说,她以前是城里的名人。但是西蒙则说,她在芭比肯购买公寓,很不现实,西蒙讨厌她。当然,我们非常喜欢尼古拉斯,他憨厚可爱,善良、和蔼,还相当性感。他是杰瑞米爵士和黛芙妮·范肖夫人唯一的儿子,继承了很多遗产和头衔。爵士夫妇德高望重,住在温彻斯特,在伊顿广场有一套豪华公寓,他们都很朴实。尼古拉斯有两个妹妹。大妹妹夏洛特是牛津大学的老师,未婚,只记得她在某方面的研究非常有名。小妹妹朱丽叶嫁给了一个澳大利亚的牧民,他的农场有多塞特那么大,难以想象吧,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如此一来,尼古拉斯也有点名校背景,伊顿学院、牛津或者剑桥?会是哪一个呢?“尼古拉斯做什么工作?”特里西娅若无其事地问道。
“他是土木工程师,在西班牙做过很多工作,修建高速公路一类的。西蒙说,都是欧盟出资的一些项目。”
就在这时,屋外一片喧闹,一个孩子旋风一样地跑了进来。几分钟以后玛莎打发了孩子们,重新回到客厅,似乎接不上特里西娅的话题,“我说到哪儿了?”她说。
“你给我说了尼古拉斯。他继承了爵位了吗?”
“哦,没有。杰瑞米爵士的头衔不能继承,但他享有很多特权,可以在军队为官、上院听政等。黛芙妮小姐继承了大量的遗产,是真正的上流人士。她一直是女中典范,在艾娃不辞而别之后,是她担起了一切。”
“你是说,发生了什么事儿!”
“就在我们搬到这里大概一年左右吧,有人在常春藤俱乐部多次见到艾娃和议员过从甚密,这可是我们这儿的热门话题,你知道,这个小村庄,没有不透风的墙。《尚流》杂志上还有过一张他们的照片。另外,艾娃从不回家,即使回家,也从不过问家务。两个女儿才六、七岁,她们经常被扔在家里无人照看。后来更有甚之,她把自己的衣物装上车,扬长而去,对两个女儿弃之不顾。幸亏莉蒂西雅还知道打电话给黛芙妮女士,她和爵士住在伦敦。两个女儿被警察接走,交给了救助站,后来被祖父母领走。艾娃真该受到审判,她对子女未尽监护之责。不过这样的事情经过法院未免让人心寒。后来,尼古拉斯的父母坚持要求抚养他们的两个女儿,艾娃没有任何异议,真是难以想象啊!”
“不可思议!真想不出,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连自己的孩子也抛弃。可怜的尼古拉斯,他该怎么办呢?”
“当然很糟糕,他的父母坚持为孩子们付学费,送她们去寄宿学校,上帝见证了这一切。艾娃几个月都不露面,她在‘露脸’的地方工作。现在她只是在周末偶尔回来看看女儿。”
“尼古拉斯和艾娃离婚了?”
“说真的,我不知道。没人谈起过这事儿。说来奇怪啊,你们来我们这儿聚会时,尼古拉斯提出带艾娃一起参加。”
特里西娅开车回到家之后,已经是九点,孩子们已经洗了澡,上床睡觉了。特里西娅走进书房,查看杰瑞米是否发来了邮件,就在她打开电脑时,她的电话响了,“你好,特里西娅,这个时候说话方便吗?”
“不,没关系,孩子们都睡了,”特里西娅答道。
“真抱歉,没向你道谢、道别。你在打电话,我另有预约,我想请你和你的丈夫周六参加扶轮社晚宴,如果他回来的话。玛莎和西蒙也参加。西蒙这次任会长,这是一个不错的晚会。你是我的嘉宾,可以结识周围的人,我希望你能来。”
特里西娅犹豫了一会儿,她知道,杰瑞米一周之内都不会回来。他来邮件说,他正急切地为伦敦的公司物色两个美国员工,要对他们进行面试。特里西娅也想知道,艾娃是否也会参加,她决定慎重起见,“我想杰瑞米那个时候回不来,艾娃和你一起去吗?”电话的那头犹豫了一下。
“我想,艾娃来不了。她每个周六都上班。不过,你要是能来,我会非常高兴的。我们还跟玛莎和西蒙坐一起。”
“谢谢!我很高兴接受你的邀请。需要穿礼服吗?”
“太好了!要穿礼服。我接你吧?我们通常是先喝点儿东西。今年是在玛莎和西蒙家,然后再打车过去。”
“那么,我们就在那儿见了。我把车留在那儿,然后我们从那儿打车。”
“好吧,如果你方便,六点半我等你。”
“好吧,六点半!谢谢你的邀请!”
聚得快散得更快
第二天早晨,特里西娅和杰瑞米通了电话。接到电话,杰瑞米很高兴,告诉她纽约的事情一切顺利。她告诉杰瑞米,玛莎同意为他们设计花园,并打算和玛莎、西蒙一起去参加扶轮社晚宴。但是她没有提到尼古拉斯,她只谈了孩子和别人家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稍后还要和玛莎通电话等。特里西娅开车送孩子们去上学,孩子们下车以后,她决定去温彻斯特买一条时尚的连衣裙,顺道再探望父母,她所有的裙子都只适合香港的炎热天气。她还决定做个发型,美个甲,期盼着星期六夜晚的早日到来,为什么不呢?她真的很喜欢玛莎和西蒙,尼古拉斯也很有魅力,玛莎也这么说,至于艾娃和尼古拉斯以前的私生活,她才不管呢,她决心已下,要如期赴约。
像以前一样,扶轮社晚宴非常隆重。西蒙的致辞非常热烈,食物很丰盛。特里西娅穿着草青色的礼服,衣服上的闪光丝绸夺人耳目,她知道自己很漂亮。宴会上的宾客热情友好,特里西娅尤其喜欢一对在安多佛开书店的夫妇。玛莎穿着宝石蓝的连衣裙非常靓丽。特里西娅和玛莎都喜欢跳舞,而且不知疲倦。西蒙和尼古拉斯疲于陪伴,汗流浃背,外套摆在一边。当最后一支舞曲响起的时候,西蒙和尼古拉斯把她们带到舞池中央,灯光暗了下来,这是一首情意缠绵的爱情歌曲,尼古拉斯紧紧地搂着特里西娅,她感觉如醉如痴,先前的矜持彻底消失了,再也不把艾娃、杰瑞米放在心上。她闭上双眼,感受着尼古拉斯那强壮的体魄,听到他窃窃私语,“跟我走吧,我太想要你了。”
她没有回答,也无需回答。此时此刻,他知道她渴望和他在一起。
他们乘坐出租车在西蒙和玛莎的农舍短暂停留后,特里西娅跟着尼古拉斯来到了他的住处,付了车费之后,尼古拉斯领着特里西娅走进了房间。虽然没有灯光,但是月光皎洁,特里西娅默默地跟在他后面,房间里暖烘烘的,开始他的动作甚是温柔,接着在欲望的驱动下,他们相互热吻着,呼吸急促,就像烈火干柴,无法停息,他们都太需要对方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特里西娅一有空,他们就享受鱼水之欢,没有苛求,没有期冀,没有承诺,只是尽情享受共度良辰美景的欢娱。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令彼此兴奋而弥足珍贵,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解释,这是他们的秘密,他们都清楚无需面对谎言,因为没有危险,没有罪与罚,而杰瑞米还在美国,特里西娅感到从没有过的自由。直到有一天,尼古拉斯提议他们一起出去度周末,她才第一次感觉到后怕,为什么尼古拉斯要带我出去呢?她不想让自己的生活有任何改变,特里西娅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底线。一旦杰瑞米回来了,她和尼古拉斯的邂逅就必须终止,“我不敢保证周末能否有空。”她说。
“为什么?”
特里西娅看到了他受到伤害的眼神,但是她没有回答。她闭上双眼,似乎去意已决。“为什么不呢?”他又问道。特里西娅起身去淋浴,是要彻底地谈一下了,尽管他们俩以前都不愿这么做。当特里西娅回到卧室穿衣服时,尼古拉斯没有跟进来。她听到他下楼的声音,一阵恐惧突然袭上心头,她不怕尼古拉斯的报复,而是怕给他带来残酷的伤害。特里西娅穿好了衣服,下了楼,尼古拉斯正在厨房了沏茶,这时,特里西娅的电话响了,是杰瑞米的电话。她走出厨房,来到花园接电话,当她返回时,尼古拉斯正坐在厨房里品茶。尼古拉斯给她倒了一杯,“怎么了?”他问。
“尼古拉斯,我们得要……”
“是的,我知道。”特里西娅来不及张口,他便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哽咽起来,让人肝肠寸断。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安慰他,简直就像安慰一个孩子。她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哭起来,以前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哭得像个孩子似的男人,她用手温柔地拍着尼古拉斯的肩膀,亲吻着他的额头,抚摸着他的头发,内心充满了怜悯。她都做了什么啊!除了安慰他,她还能做什么呢?尼古拉斯渐渐地止住了哭泣,恢复了平静,“对不起,特里西娅,请留下来,我们谈谈。”特里西娅走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双手紧紧握着茶杯,以保持镇静。“三年以前,我完全崩溃了,我的生活彻底被打乱了,艾娃去了伦敦,我想她可能有了外遇,但我从没问过她,我害怕她会离开我们。”他点了一支烟,特里西娅看到他的手在颤抖,他很脆弱,“对不起,”他充满歉意地说,“一想到这件事,我就会很激动,这对我和两个女儿来说,打击太大了。我的父母很给力,分担了这一切,但是,我的生活完全乱了。西蒙是我的私人医生,他给了我很大帮助,我从来没有对别人吐露心扉,西蒙甚至没有把这些告诉玛莎,我已经逐渐适应了。直到我遇到了你,我以前从没有想过我会再爱上别人。”当特里西娅最终回到家时,她如释重负,这真是一场劫难啊!原来她本不想知道这一切的,可怜的尼古拉斯,难怪他如此心烦意乱。艾娃的不忠是一回事,可她为了一个女律师抛夫弃女,真是让人震惊。特里西娅以前就有所耳闻,但她从没有提起,她不想增加他的痛苦。显然,告诉尼古拉斯她想终止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是时候。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白兰地,明天她要仔细想清楚,现在她太想和杰瑞米说说话了,似乎是恍如一世都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了,听到他的声音,她如释重负。杰瑞米告诉她几个星期以后才能回来,他被纽约一家公司相中,待遇丰厚,让她和孩子们在期中放假时一起飞去全家团聚。他已经计划好了,先在伦敦租一处房子,位置合适就购买。特里西娅知道她和孩子们要立刻启程,无论别人怎么想,她喜欢就行,纽约是她向往已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