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叶子被风吹了一地,厚厚的一层,漫过了脚踝,有的飘落在水沟里,很快就被水冲走了。费伊喜爱秋天,这是在阴冷的冬天来临之际上演的最后的辉煌。夜晚降临了,她拉上了墨绿色天鹅绒的窗帘,深深地叹了口气,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她走到壁炉旁坐了下来,丈夫约翰就坐在她的对面,报纸遮住了脸,当然,是在躲避她。她想喝一杯!孩子们出去和朋友过周末了,机会难得啊!她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白兰地。
“我喝点儿白兰地,你要吗?我递给你?”报纸动了一下,他的声音像是在漫不经心地嘲笑:“如果你非得坚持的话,那么好吧,一杯加奎宁水的杜松子酒,不要加冰和柠檬。”在倒杜松子酒并向里面加奎宁水时,她的手在颤抖。她走到约翰坐的地方,把杯子放在他旁边的小桌子上。没有任何感谢的话,他开始像往常一样叠起报纸,在填字游戏上留下记号,以便下次继续。她根本不需要抬头看,就能猜到他的一举一动。他做了一件令她记恨的事儿,现在正好可以谈谈。她靠在椅背上,咂着白兰地,目光直视着壁炉,“我想,很明显,你是对的!”她毅然决然地说。“你究竟在说什么?”他问道。费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复了她刚刚说过的话,这次她转过身,直视着他。他迎着她的目光,仿佛没有听懂她说的话。费伊挑衅地和他对视着,决定在气势上压倒他:“我的意思是说,今天早晨你提出离婚,我同意了。”
约翰双臂交叉在胸前,好像是在保护自己,他很生气,一整天都要气炸了,现在她点燃了导火线,今天早上她还拒绝谈论这个话题。
“真无聊!我想拥有自己的空间有错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站起来,双手猛地插进裤兜里,踱来踱去,然后停了下来,转向她,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两眼冒火:“我想出去,做我想做的事!你明白吗?我受不了了!”费伊久久地望着他,他的脸色苍白,因愤怒而扭曲,像是着了魔一样。奇怪的是,她竟然毫无感觉,与他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她忍受着他的暴戾、满足他的欲望、隐忍着他的自私。不能再这样了!她下定决心要进行改变,他为什么不直接走呢?她不会挽留的。
“约翰,我不会阻止你的。”她毅然决然地说道,“我也不快乐!”他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由愤怒转变为憎恨。
“你不快乐?你是说我应该对你感到抱歉,对吗?我要说,你给人的印象是看起来可幸福了。所有的事情,你都是津津乐道,和朋友喋喋不休地电话聊天,跟在孩子后面转来转去,托比都被你宠坏了,你纵容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还听任女儿们任意摆布。你妈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对你们讨厌得要死!”费伊听够了这些,她站了起来,坦诚地面对着自己的丈夫。
“约翰,我们结束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也是我想要的!做你想做的事吧,去你想去的地方,我一点儿也不在乎!”她坚定地说。
摊牌以后的恐慌
“摊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现在她采取行动了,她找来律师咨询,发现原来和约翰离婚这么容易。她对律师描述她的婚姻现状是“裂痕无法弥合”——的确如此!当她询问她和约翰是否应该先试离婚时——分开一段时间,莫妮卡·巴特罗缪女士,这位女权运动的捍卫者,疑惑地看向她。
“你是想挽救你们的婚姻,还是要结束它?”
费伊果断地回答:“结束它!”
“如果是这样,”莫妮卡·巴特罗缪说,“就别犹豫,我会准备好送达的相关文件。我建议你马上搬出卧室,与他分居,如果你还没有这么做的话,就不要再为他洗衣服、熨衣服、做饭等等。如果你需要讨论一个全面的、最终的解决办法,不要犹豫,与我联系。同时,我会准备好一份声明让你签字。再见!钱德勒夫人,感谢您的惠顾!”
费伊神情恍惚地回到车里,也许她要委托一家房地产机构对房产作个评估。她知道约翰不会同意卖房子的,除非房子卖了他能得到一半。就这样决定了!她快步走进大街上的第一家办事处,房产评估的事儿就安排好了。费伊觉得是约翰授权让她这么做的,她几乎是跑回到车上,开车回家,恨不得马上把她所有的东西都从他们的卧室搬到客厅去。当然,她得与孩子们沟通,向他们解释她和他们的父亲离婚的事儿。她不知道是否应该先和约翰谈谈,自从摊了牌以来,约翰的行踪就像《星球大战》里的达斯·维达一样,频繁外出,回来的却很晚。费伊怀疑他有外遇了,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事实上,她是在寻找合适的理由,这样她就好办了。
约翰的回避策略愈演愈烈,费伊被迫给他留了一张纸条。十一月底,房屋上挂出牌子由以前写着的“出售”,变成了现在的“售出”。因为约翰很少在家,所以在他缺席的情况下,费伊告诉了孩子们有关离婚的事情。托比和女孩们似乎没有注意到父亲的缺席,他们都很震惊。虽然托比经常是父亲发泄怨恨的对象,但他却表现出一副豁达的样子。
“我的很多朋友父母都离婚了,这几天刚好就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儿,马库斯就是跟着爸爸的,他说很爽呢!”
老二,乔安妮显得有点担忧:“爸爸怎么办呢?他不会做饭,什么都不会,他要去哪儿呢?”
三个孩子中年龄最小的萨米看起来慌了神,“我们要去哪呢?我们什么时候搬出去?是过完圣诞节吗?”她问道。
费伊坦诚地向孩子们再次确认了搬出去的时间。她没在孩子们面前提到约翰正打算带另外一个女人搬来这里。她曾在分机上听过约翰和一个叫芭芭拉的女人交谈。费伊已经决定在圣诞节那天,在妈妈家附近的乡村酒店公开这次家庭破裂的消息。当然,妈妈知道她离婚的事儿。费伊的妈妈从来都不喜欢约翰,自从费伊的父亲去世后,她一直不愿意单独远行。邀请她去附近的酒店对于费伊的妈妈来说很合适。费伊已经给约翰留了纸条,通知他自己的计划,他对所有的内容置之不理。对费伊而言,约翰必须与她和孩子脱离干系。费伊决定要像往常一样,尽她所能处理当前的事情。她给妹妹和哥哥写信,告诉他们她正在和约翰离婚。她的妹妹菲奥娜和她的家人住在意大利。哥哥彼得娶了一位澳大利亚的妻子,和孩子们一起住在布里斯班。每年当收到圣诞卡时,她都会有条不紊地书写圣诞贺卡、签上名并附上一封短信,然后一起装进信封里。然而,今年这次她没有写上约翰的名字。不知道约翰是否有了新欢。费伊已经开始寻找新的住处。乔安妮和萨米想和妈妈一起找房子,托比自忙自的,他们都没显示出要和约翰生活在一起的愿望。费伊松了口气,这并不仅仅因为她想让他们待在自己身边,而是她怀疑约翰根本就不想要孩子。费伊还忙于收拾行李、圣诞购物、处理工作,她是一个室内设计师。她热爱她的工作,在事业上极其成功。她总是努力工作,并不在乎离婚后她能分割多少财产,她的收入足够养活自己和孩子们,至于约翰能给多少抚养费,那是她的额外收获。
当巴特罗缪的秘书给费伊打电话,让她去签署离婚文件时,费伊感到害怕了,这是费伊第一次真正考虑离婚的后果。幸好,她的一位表亲安妮来这儿住几天,她还没有结婚,是个心理医生,住在亚伯丁,打算去康沃尔郡陪伴年迈的父母过圣诞节。费伊签署了离婚文件后,和安妮一块儿出去吃饭,能和费伊共进午餐安妮深感荣幸。
“安妮,你为什么不结婚呢?”费伊问道。安妮对她的问题相当惊讶,她点燃一支烟,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费伊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唐突,也许她不该问这个私人的问题。然而,安妮却看着费伊勉强地笑道:“问题很简单,因为从来没有人向我求过婚。”
“很抱歉,我没打算这么直白,只是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过单身生活了,我想知道再次成为单身会是什么感觉。”
安妮用餐巾轻拭着嘴唇,目光直视着费伊:“我认为,你婚后二十年里,大部分时间一直单身。也就是说,你和约翰从来没有真正地融为一体。费伊,亲爱的,你注定是个成功的女人,离婚并不会改变这个事实。你美丽,聪明,有三个可爱的孩子爱着你,你勇于开拓、目标明确而且才华横溢,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和约翰在一起,原因有很多,但你并不需要他。多年来,你费尽心思维系着你们的关系,坦率地说,费伊,无论约翰明不明白,他都是失败者。有时人们害怕放手,有些人比如你,希望事情变好。你本来希望你们的婚姻能够维持。可是现在,你有勇气放手了。不管做什么,你都做得很好。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选择结束你和约翰的关系。相信我,约翰再也找不到像你一样的伴侣了。事实上,约翰没有了你,要走下坡了。”
安妮斟满费伊的酒杯,费伊看起来有些困惑。
“费伊,我是说约翰是个可怜的人。但他是咎由自取,与你无关。”
在她们开车回来的路上,费伊感到如释重负。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确信:她和孩子们会坚强地走下去。
恢复单身以后
当她们回到家时,费伊把离婚文件放在约翰的床上——他们曾经的床,费伊并不感到痛苦,她无法改变过去,她只在意现在,至于未来呢?此时此刻她会以最大的努力去塑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安妮在孩子们上床睡觉后不久也去睡了。当费伊听到约翰的汽车时,她正在厨房。约翰走了进来,虽然他能够看到厨房里的灯还亮着,费伊却听到他径直上了楼,她看了看钟,已经过了午夜。费伊迅速地铺好了明天的早餐桌子。也许他会直接上床休息,没看到那封信。有安妮住在这里她是多么高兴啊!孩子们的卧室在三楼,不出所料的话,他们都睡着了。正当她要关灯时,听到有人下了楼,她希望是安妮,结果是约翰。他把她推进了厨房,费伊倒吸一口冷气,险些跌倒。
这么胆大妄为!敢在背后推我,到底要干什么?费伊想。
约翰喝醉了,像个疯子,咆哮着。费伊感到害怕,试图躲开,她恳求约翰,但他并不理会。他撕毁律师的文件,朝费伊扔了过去,举起拳头雨点般地落在她的头上。
“住手!”安妮冲到他们中间,厉声斥责道。约翰发出一声怒吼,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他向后一退,一把扯掉了桌上的台布,餐具摔在地板上,这是孤注一掷的挑衅。他的愤怒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喘着粗气,面对这两个女人咆哮道:“女士们,晚安!表演结束了!我现在就走!永远不回来了!”
就这样,二十年的婚姻结束了!安妮帮助费伊清理厨房。她们听到门“砰!”的一声关上,紧接着是汽车发动的轰鸣声。
费伊很明智,她听从了安妮先前的忠告,可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改变,约翰抛弃了她和孩子。她告诉房产经纪人,房子不卖了,又给律师打了电话,告诉她目前她暂不办理离婚的事宜,并简明扼要地和孩子们谈论了事情的经过。
“爸爸住哪儿呢?”托比问道。
“为什么他不亲自告诉我们?”乔安妮补充道。
“我们还会去酒店过圣诞节吗?”萨米接着问。
“你们的爸爸目前和他的一位朋友在一起,他很快就会来看我们,并告诉我们他的计划。至于我们,就待在这里,生活还像以前一样。我们会在酒店和外婆一起过圣诞节,过新年。”费伊灵活地回避了一些繁琐的细节。事实上,费伊已经知会了律师,她暂时不办理离婚手续,她又搬回了主卧室。约翰离开了他们而且身边还有了另外一个女人,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很明显他已经搬到她那里。费伊听从了相关的建议,去了银行冻结了她和约翰的共有账户、冻结了他们的存款,接手了住房贷款,因为她想在经济上保留优势。总的说来,费伊轻松多了,她的生意顺风顺水,接了一些大项目,又雇佣了一名设计师。她的压力小了,因此睡眠更好了。托比恳求和朋友一家去滑雪时,她也没有拒绝,托比高兴极了,费伊也很高兴,因为托比一直对父亲的离开耿耿于怀,曾因此拒绝出门,倒是女孩们一直渴望外出,费伊给她们俩每人一百英镑让她们买些新衣服,她们高兴得忘乎所以。学期结束了,而且是圣诞节前的最后一个周末。费伊坐在厨房里的桌子旁写圣诞贺卡。她逐个给好朋友发邮件,告诉他们约翰离开家的消息,邮件很简短,就像留给送奶工的便条。费伊从来都不小题大做,事实上,她觉得自己解放了。她甚至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当约翰打开厨房走进来时,她吓了一跳。考虑到已经几个星期没有他的音讯,而且他又离开得那么突然,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约翰只是站在那里,双手深深插在外套的口袋里。这个带风帽的外套褴褛不堪。“你好吗?”他咕哝着,恍如隔了一个世纪之久。费伊犹豫了,没有回答。她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也不想制造麻烦,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约翰显得局促不安,看起来很尴尬。
“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费伊坦诚道。
约翰点了点头,仿佛领悟了这个意味深长的回答。费伊继续直视着他,头上没了白发的踪迹,他一定染发了。费伊想,太阳穴上的白发不见了,真可惜!事实上,他看来凄凄惨惨,费伊决定尽量对他好一点儿,她站了起来,很高兴自己有如此风度。
“要杯咖啡吗?”她礼貌地问。
“不,谢谢!”他说,“朋友还在等我,我只想顺便来这里看看,孩子们大概出去了吧?!”
“是,出去了。”费伊如实回答,边走过去,打开咖啡壶的电源,准备煮一杯咖啡。
“我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我的意思是,我想,明天我可不可以带他们出去吃午饭什么的。”
“你最好还是自己问问他们。”费伊一边说,一边往咖啡壶里放咖啡,她觉得有些恼火。
“我想如果你去问,会更好。”约翰说道。费伊觉得自己的耐心正在逐渐消失,她再也无法继续忍受他的小题大做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回桌子旁。
“你要他们的手机号码吗?”
“是的,如果你认为这样找他们最好,写下来给我吧。”
费伊忽然意识到约翰没有孩子们的电话号码,她递给他一张精致的新名片,背面写上了孩子们的电话。
“谢谢!我喜欢你的新设计,过得好吗?我注意到房产待售的公告撤了。”他补充说。
“都挺好!”费伊不想多说,让他自己总结去吧。总之,他很快就会知道,是她正在支付抵押贷款。她突然想到,在他们去过圣诞节之前要把所有的锁都换掉。她走向门边,约翰知道她是在赶自己,简单地说了声“再见!”便转身离去。
不期而遇的新生
托比去了澳大利亚之后,费伊和女儿们也已准备就绪,她换掉了所有的锁。当约翰打电话来时,孩子们形成统一战线,都说他们在新年回来的时候再相见,费伊没有干涉。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有条不紊,约翰的家人寄来一张打印的圣诞卡,里面夹着一张支票,用来援助“皇家防止虐待动物协会”。显然,约翰从未向他的父母提及他和费伊离婚的事情。然而,这是个快乐的时节,费伊也沉浸在快乐的情绪之中。当费伊和孩子们到达酒店时,真让她们终生难忘!外婆比他们来得更早,知道她们要根据个人的喜好安排整整一周的时间。酒店里闹哄哄的,她们径直走进酒店的客房,摆放行李。费伊兴致很高,她早已经决定要大方一回。她确信,这样做很值得。女儿们花费了很长时间打扮之后才能去吃晚餐,所以费伊就和母亲下楼去酒吧喝点儿餐前酒,聊聊天。费伊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亲爱的,你离婚的事儿我不想细说,但是首先我还是要提一下,亲爱的!我们要忘记过去,珍惜自己。我只是想知道,应该怎么向你的婶婶和你的好朋友解释你现在的情况呢?”
“好吧,妈妈,你只告诉他们我和约翰分居了。”费伊回答说。
“好吧,亲爱的,我知道,可当他们问原因时,我该怎么回答呢?”
“就告诉他们我和约翰合不来,妈妈!事实如此!”
费伊的妈妈呷了一口雪利酒,看起来困惑不解:“那不是问题的答案,亲爱的,你看,你的叔叔和婶婶们都合不来,但是他们仍然生活在一起,从不分居。”
费伊不由自主地大笑起来。
幸好,两个女儿恰在此时走到妈妈和外婆的身边,看起来美丽动人,急切地想要去吃晚餐,好证明她们在衣服上的品位。圣诞节前夕,托比已经给费伊打来电话,告诉她,他玩得很开心。
令人愉快的晚餐后,女孩们去换衣服,准备去跳少年迪斯科。费伊的妈妈决定和那位陪她打桥牌的女士再看一次电影《银色圣诞》。费伊感到那么满足,她对带有大壁炉的华丽房间充满好奇,房间里有豪华的沙发、柔和的灯光,背景音乐沁人心脾。费伊要了一杯法兰西宝林格香槟酒和两个杯子,以便为妈妈准备一个。她感到那么放松,就像一只自由的小鸟。她的妹妹住在托斯卡纳,邀请她和孩子们去意大利过复活节。哥哥彼得一家住在澳大利亚,邀请他们去布里斯班待上一个月,一起庆祝妈妈的第七十岁生日,并参加大侄女在七月份举行的婚礼。费伊有那么多值得期盼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她幸福地闭上眼睛遐想。当女儿们把她叫醒时,妈妈正快乐地哼着《银色圣诞》去卧室睡觉,女儿们希望在晚钟想起的时候再上床睡觉,费伊只好答应。
“我去和外婆说声晚安,然后我会换上暖和的衣服出去走一会儿,一小时后我回来和你们在这儿喝热巧克力!”
当费伊在外面散步时,天开始下雪了,她加快了脚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她一把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臂。
“哎哟!对不起!非常感谢!”费伊开始大笑起来。
“很高兴见到你!或者,应该说很高兴撞到了你!我的名字是劳伦斯,需要我护送吗?”
“非常感谢!我想那太好了!劳伦斯,我是费伊。”
“很高兴遇见你,费伊!我只是想在睡觉前出来走走,可是下雪了。自从我是个孩子起,还没有见过圣诞前夕下雪呢,我被迷住了!接下来,我发现一个漂亮女人掉进了我的怀里!你相信桃花运吗,费伊?”
“喝一杯宝林格香槟之后,我愿意相信奇迹了。可是,明天它就会变成一个偶然的记忆。”
他们在雪中一起漫步,彼此靠得很近。费伊不习惯像劳伦斯这样坦率的男人。她习惯成为一个人见人爱的女儿、和蔼可亲的姐姐,当然还有亲切慈祥的妈妈。朋友、同事都是费伊的感情的财富。然而,说到一个不可替代的爱人,她却只有很遥远的回忆,她突然感觉到无助、凄凉。
“你好像冷了,我们回去好吗?我刚刚注意到你在壁炉边睡得很香。我想,你的女儿正迫不及待地等着她们的热巧克力呢。”
费伊转过身看着他,他微笑着,把她拉得很近,亲吻了她的额头。
接下来的一周如梦如幻,以后的故事就是她们所说的那样成为了历史。自从那次美丽的邂逅之后,费伊和劳伦斯便开启了美好生活,从此,他们就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