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百位名人读书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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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名人闲谈读书(9)

有人认为必须先弄清楚了“散文”的特点才可以动笔写“散文”。我就不同意这种说法。我从前在私塾里念书的时候,我的确学过作文。老师出题目要我写文章。我或者想了一天写不出来,或者写出来不大通顺,老师就叫我到他面前,告诉我文章应当怎样写,第一段写什么,第二段写什么……最后又怎样结束。我当时并不明白,过了几年倒恍然大悟了。老师在教我在题目上做文章。说来说去无非在题日的上下前后打转。这就叫做“作文”。那些时候不是我要写文章,是老师要我写,不写或者写不出就要挨骂甚至要给老师打手心。当时我的确写过不少这样的文章,里面一半是“什么论”、“什么说”,如《颍考叔纯孝论》、《师说》之类,另一半就是今天所谓的“散文”,如《郊游》、《儿时回忆》、《读书乐》,等等。就拿《读书乐》来说罢。我那时背诵古书很感痛苦。老实说,即使背得烂熟,我也讲不清楚那些辞句的意义。我怎么写得出“读书的乐趣”呢?

但是作文不交卷,我就走不出书房,要是惹得老师不高兴,说不定还要挨几下板子。我只好照老师的意思写,先说人需要读书,又说读书的乐趣,再讲春、夏、秋、冬四时读书之乐。最后来一个短短的结束。我总算把《读书乐》交卷了。老师在文章旁边打了好几个圈,最后又批了八个字:“水静沙明,一清到底。”我还记得文章中有“围炉可以御寒,《汉书》可以下酒”的话,这是写冬天读书的乐趣。老师又给我加上两句“不必红袖添香?”等等。其实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看见酒就害怕,哪里有读《汉书》下酒的雅兴?更不懂什么叫“红袖添香”

了。文章里的句子不是从别处抄来,就是引用典故拼凑成的,跟“书”的内容并无多大关系。这真是为作文而作文,越写越糊涂了。不久我无意间得到一卷《说岳传》的残文,看到“何元庆大骂张用”一句,就接着看下去,居然全懂,因为书是用口语写的。我看完这本破书,就到处求人借《说岳传》全本来看,看到不想吃饭睡觉,这才懂得所谓“读书乐”,但这种情况跟我的《读书乐》中所写的却又是两样了。

我不仅学过怎样写“散文”,而且我从小就读过不少的“散文”。我刚才还说过老师告诉我文章应当怎样写,如何从第一段讲到结束。其实这样的事情是很少有的。这是在老师特别高兴、有极大的耐心开导学生的时候。老师平日讲的少,而且讲得简单。他唯一的办法是叫学生多读书,多背书。我背得较熟的几部书中间有一部《古文观止》。这是两百多篇散文的选集;从周代到明代,有“传”,有“记”,有“序”,有“书”,有“表”,有“铭”,有“赋”,有“论”,还有“祭文”。里面一部分我背得出却讲不清楚;有一部分我不但懂而且喜欢,像《桃花源记》、《祭十二郎文》、《赤壁赋》、《报刘一丈书》等。读多了,读熟了,常常可以顺口背出来,也就能慢慢地体会到它们的好处,也就能慢慢地摸到文章的调子。但是当时也只能说是似懂非懂。可是我有两百多篇文章储蓄在脑子里面了。虽然我对其中任何一篇都没有好好地研究过,但是这么多的具体的东西至少可以使我明白所谓“文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以使我明白文章并非神秘不可思议,它也是有条有理,顺着我们的思路连下来的。这就是说,它不是颠三倒四的胡说,不像我们常常念着玩的颠倒诗:“一出门来脚咬狗,捡个狗来打石头……”这样一来,我就觉得写文章比从前容易些了,只要我的确有话说。倘使我连先生出的题目都不懂,或者我实在无话可说,那又当别论。还有一点,我不说大家也想得到;我写的那些作文全是坏文章,因为老师爱出大题目,而我又只懂得那么一点点东西,连知识也说不上,哪里还有资格谈古论今!后来弄得老师也没有办法,只好批“清顺”二字敷衍了事。

但是我仍然得感谢我那两位强迫我硬背《古文观止》的私塾老师。这两百多篇“古文”可以说是我真正的启蒙先生。我后来写了20本散文,跟这个“启蒙先生”很有关系。自然我后来还读过别的文章,可是并没有机会把它们一一背熟,记在心里了。不过读得多,即使记不住,也有好处。我们有很好的“散文”的传统,好的散文岂止两百篇!十倍百倍也不止!

求知要靠自觉钱歌川

人类的知识大都是从眼睛输入的,用耳朵听来的东西,毕竟有限,所谓耳食者流所得到的知识,不外乎是一些道听途说,学生治学,固然要听,但是更重要的还是在读。英国大学里有些学生终年不去听讲,学校里也让他们如此,而且多认为他们是优秀学生,考试起来果然比每天去听讲的学生成绩还要好,因为勤读胜于勤听,名师讲授,同学共享,只有自修,才是一人独得。

古今的大学者没有不勤读的,囊萤凿壁,比我们现在的一灯如豆,还要不方便得多,但学问就是这样得来的。苏东坡说:“读破万卷自通神”,可见学问并不难,只在多读,你如果手不释卷,必然会有成就,甚至偶然翻阅,也会开卷有益。

可是现在很少有人手上拿着书本。终日终夜,不离牌桌的人,我曾见到过,废寝忘食,手不释卷的人,却尚未遇到。一般人买书,大都是拿来作装饰品的,永远陈列在书架上,很少拿到手中来读。这些书要他们去读,条件很多,第一得有明窗净几,其次得有清闲,再次得有心情;地方不好不能读书,时间紧不能读书,心情不定也不能读书。懒学生还有一首解嘲的打油诗:春来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很好眠,秋多蚊虫冬多雪,一心收到明年。

阔公子有了明窗净几,又有的是清闲;但还是不能读书,因为他没有那种心情。穷小子终日忙于做工糊口,也没有时间读书。军人忙于打仗,商人忙于赚钱,政客忙于应酬,男子忙于做事,女子忙于说话,少年忙于寻乐,老人忙于怀旧,甚至闲人也忙于逛街,或坐茶馆,或凑热闹,似乎谁都不能读书。其实,他们并不是不能读书,而只是不去读书罢了。要读书谁都可以读,决不受任何限制,读书的条件,就在养成读书的习惯,其余皆不足道。

一般人为着生活关系,没有充分的时候去读书,这也是实在的情形。除了少数有闲阶级的阔人以外,谁都不免要为名利,或至少为衣食而终日奔走忙碌,如果一定要等到把生活问题解决了,闲居无所事事,然后再来从容读书,这无异待河之清,可说永远无此机会,因为人的欲望无穷,等到生活问题,在布衣粗食之下可以解决的时候,他又想到美食暖衣,朱门绣户,即令有了丰衣足食,华屋良田,他仍然不肯罢休。所谓水涨船高,生活的标准既然随时有变,这问题也就永远不能解决了。我认为要读书决不可等待那种无尽悠闲的到来才开始,应该随时随地利用空余的时间来读,把那种读书的习惯,织入我们的生活中去,作为我们日常工作的调剂品。那么,事也做了,书也读了,一点光阴也没有虚掷。

你不要以为五分钟做不了什么事,把一百个五分钟集起来,就差不多等于一整天。我尝听见善于治家的人说,爱惜厨房里一粒米,就可以成为一笔家产。我们利用五分钟的余暇去读书,也就可以成为一个学者。

利用余暇去读书是轻而易举的,大家之所以不这样做,仅是因为没有这种习惯而已,英国人在电车上读书的风气很盛,每天都要出外工作,起码有一个钟头在电车上,预备一本书专门在车上读,不过几天也就读完了,日积月累,一年读四五十本书。也不算稀奇。我们对于这种废时不去利用,实在未免可惜。

英国人利用废时读书,不仅在有规律的电车上,即在饭馆菜馆中亦莫不为然。至于在休假日,夫妇约好同出游玩,丈夫至多取一根手杖就可以出门,太太则不免要去戴顶帽子。可是每当那丈夫在楼下等着太太去戴帽子的时候,他照例翻开了一本书来读,等他太太把帽子戴好姗姗地走下楼来,他手中的书,也就起码读完两章了。中国的丈夫却不晓得这样做,所在楼下不仅独自等得心焦,而他太太一再地被他催促,也就老不耐烦,常常把一个快乐的计划,弄得不欢的结果。

如果大家都有了这种读书的习惯,不仅国民的知识可以逐年提高,而且闲事也就不会有人爱管了。枕边有一本书,可以免得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苦,厕上有一本书,也就可以辟除恶臭。

我常想洋车上是一个很好读书的地方,拉到了车夫自然会停下,不像乘电车一不当心就驶过了目的地。可惜我现在只能走路,没有乘洋车的福分了,每天白白地在街上糟蹋了一两个钟头。哦,如果我能利用这种时间读书的话……治学贵有才、学、识缪钺

四川大学历史系教授缪钺先生,是着名的历史学家、文学史家,又是诗人、书法家。缪钺先生毕生笔耕不止,育人不辍,是一位深受人敬爱的教育家。

先生治学执教60年,学识淹贯,经验丰富,不少刊物编辑、青年学人,来请教治学之道。先生总结毕生经验,提出三个结合作为治学的蕲向。这三个结合是:论史结合,文史结合,古今结合。先生阐述说:

“所谓论史结合,就是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时,一定要联系实际,一切从实际出发而不是从概念出发。在掌握大量资料之后,再用理论进行分析,提出论点,论从史出,避免‘左’的教条之弊。

“文史结合是我国文化的优良传统。文学与历史两种学科本来是息息相关、互相渗透的,所以我国古代优秀学者往往是文史兼长的。治文学的要知人伦世,要研究作家、作品的时代背景,就离不开广博的历史知识;而历史是人创造的,史书仅仅记载历史人物的表面活动,而人物的内心世界则往往在文学作品中透露出来,亦即所谓‘心声’。由文学作品探索一个人物或一个时代的‘心声’,对历史的解释更能深透。我在大学教书,既教过文学课,也教过历史课,我作科研也是二者兼顾。我的专着,如《元遗山年谱汇纂》、《杜牧年谱》、《杜牧传》、《读史存稿》、《冰茧盦丛稿》等,都是文史结合的产物,其中也偶尔有与哲学结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