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呼鹰楼遐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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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感赋(7)

若是社会之风只执重于对物质的追求,人就会变成聚敛金钱的“机械”。强调了发展经济,一时间全国皆商,响彻云霄。一些人为了钱,便不择手段,坑害有之,拐骗有之……心理的唯物化,使人与人之间只有互相利用的关系,毫无感情可言。而极端的精神追求,忽视物质生活,却又会使得经济萧条。而人类社会对这两个文明,往往会有顾此失彼的现象。很简单,在奢侈的酒宴上,有谁会想到勤俭节约呢?在“三陪”的欢娱中,有谁会想到应当遵守的操守和道德呢……

这是因为人有感情的自私性,凡事以我为中心,斤斤计较,为自己打算,心中考虑的是怎么为我,我的家,我的子女,聚敛更多更多的钱财。而在这无限的宇宙中,生命总有尽头,人的理智也是有限的,今日不知明日的事,甚至连昨日的事也忘记。

但雷锋、孔繁森、陈观玉等先进人物,也和我们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却可以突破理智的极限,达至更深更远的领域,升华自己的感情。不只限于热爱自己和自己的亲人,而是把爱洒向更多人的心里。因此,我们只要愿意突破自私的感情局限,把我的小宇宙融人宇宙的大我,就能显出爱的圣洁的光辉。

(第27章)喜剧角色

曾经有一项医学报告说,让一个演员扮演一个豁达乐观、奋发向上的角色,演员的身心也会随之起相应变化,内心也就产生安详平和的感觉,这样很益于他的身心健康;不然,扮演一个要死要活的消极角色,那么他的心理,甚至脏腑器官也会随之产生萎靡状态。

在生活中,我看也是这个道理。我们要善待自己的生命,不要被烦恼折磨自己。善待生命也就是善于策划自己每一天的时间,或是看完某一本书,或是做完某一件事,为社会作某一方面的服务……这样,当我们回首往事,就不会有虚度年华的羞耻,碌碌无为的惭愧。

时间是很抽象的,它是人对自然程序变化的概念。它即可以滋润生命,也可以消耗生命。每天我们有八小时的工作,工作也是生命的一部分。人为了饭碗而工作,那就成了工作的奴隶,那是很痛苦的。不过,现代人大都成了工作的奴隶,八小时被工作折磨。回到家里忙买菜烧饭、洗衣擦地、带小孩。于是就会烦躁不安,如此折磨着生命。如果,你是这样感觉,那就说明你的心灵还不够成熟。成熟的心灵对于工作是喜欢而投入的,对工作很有宽容心。

人的烦恼还在于人与入之间,由于往往律已宽,待人严,自己有错轻描淡写,别人有错暴风骤雨,这是人心灵最大的障碍。自己发脾气说是心情不好,人家发脾气则说他没有修养。自己不工作就说身体不舒服,人家休息就说他偷懒,这当然不是宽容的心态,也就无法突破自我,摆脱烦恼的折磨。

我们应当常常扮演喜剧的角色,笑口常开,坦荡胸怀,宽容地看待这个不绝对公平的世界。我们何必去自寻烦恼,看任何事、做任何事都能积极、乐观、热忱、奉献、向上。这样,我们的理想的生命就会更快成熟,拉直我们达到成功目的的距离,使我们的人生更加的辉煌。

(第28章)稻草堤坝“抗洪”的悲哀

据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的报道,南京郊外有个邵兴村,筑了条抗洪堤坝,以防滁水之患。就是这条生死攸关的生命线,也竟有人造假……

当时,这条堤坝给某村的施工队承包了。上级为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定出了奖励措施。若是“多、快、好、省”完成,给予这个队每人一千元奖金。这个队为了捞取奖金,大出“蛊惑”,偷工减料,弄虚作假。用稻草充作土方,用石板撑起空洞,大可藏牛,盖以浮土,以充立方,这条防洪堤是土石其外,败絮其内,其实是个空壳。尤其近年洪水时有发生,一冲即垮,方圆几十里,即沦为泽国,人或为鱼鳖矣,那后果不堪设想。且首当其冲的正是承包工程的那条村。为了图那一千块钱的奖励,竞不惜以自己身家性命押作赌本。这无疑是“饮鸩止渴”愚不可及的行为。都说造假贩假,坑害他人,谋财害命。但这条村的施工队,造假竟是首先危害自己,再殃及池鱼。这在造假史上还是令人拍案惊奇的第一桩。

可笑的是,这弄虚作假的工程,还真被验收了,并被评为优质工程,也真得到奖励。这个村的民工个个一千块钱下袋,笑逐颜开。却不曾去想,这样的堤坝,无怪乎华东水患,不攻自破了。那损失是以上成亿元计岂区区一千元可比拟。

由此,我想到历来党提出的利民政策,一贯彻下来,基层领导为了邀功请赏,以表“紧跟伟大部署”的“忠心”,于是无所不用其极,将其极端化了。这么一极端,于是假风就盛行了。大跃进时的“放卫星”;文革时的“伟大胜利”,开了假风的先河。直到如今搞活经济,成了一切向钱看,于是为了先富起来,不择手段地捞钱,甚至卖假贩假,坑害人民。

为什么这条稻草堤坝能够通过验收,取得优质工程的称号,且还授了红旗?看穿了也不难明白,因为当领导的取得优异的业绩,自然可以在顶戴上加花翎。这意味着“房子会大的,车子会有的,票子会多的……”在假风中他们尝到了甜头,根本不把自己放在人民公仆的地位,而是放在老爷的位置。人民的安危,于他们官本位无关痛痒。正因为“为人民服务”这句神圣的口号,被他们作假了,那还会有什么不敢假的。可悲的是村民自己造假危及自己,拿自己的生命财产,给那些老爷作向上爬的资本。他们只不过拿了一千块钱的眼前利益,而那些领导干部,却得了大头。他们可以有本钱向上头要官讨封,掌握更大的权力,再造更大的假,再讨更大的官,乃至亡党亡国……好在现在中央下了决心打假,再不能让假风继续坑害人民了。我想,要打假,先得从假的公仆打起。

(第29章)境随心转

现在到处都开了很多的卡拉OK歌厅,很多年青人喜欢上那里去消遣。我因为朋友硬拉,才进去过一两趟。说实在,我是如坐针毡般的难受。音响开得震耳欲聋,那劲度直震撼得那颗心也要蹦出来,怎么也唤不起我的激情来。更不打算上去高歌一曲,我想要是去高歌,肯定会有另一个“我”的人受不了,因为唱歌的大多是声嘶力竭地嚎叫,以泻泄过多的“力必多”。唱的人当时自我感觉良好。而在于我,简直脑袋要炸开一般地难受,如同孙悟空听唐三藏念紧箍咒一般,那该有多么的痛苦!

由此可见,幸福也好,快活也好,是没有绝对的标准,只能是相对的。就好像唱卡拉OK的人,要是他带了个女朋友,两个人情意绵绵地唱来唱去,那他就更感幸福了。他们越是唱得起劲,我听得越难受。因为他们大多是些五音不全的人,唱走了调,声音又大,这简直就是在你的神经末梢刮玻璃。

不过,对这种“劲歌”的抗拒,也不是一成不变,那要看在什么时候,什么环境了。我的小女儿在念书,一星期才回家一次,家里那部音响也是为她买的,我是从来不去摸一摸的,怕它一响起来,连我的书柜也会散了架。但是,只要我的女儿一开,声音再大我也得忍受,看她开心,纯真的样子,我便会觉得很幸福,那种头痛欲裂的难受便荡然无存了,心里只荡漾甜滋滋的微澜。

我想,幸福各人有各人的体现,最要紧的是做到“境随心转”,做个开开心心的人。偈日:

闻歌苦乐,彼此一时;

心如水镜,毋庸扰之。

(第30章)龙虾吃我?

上海《文学报》的郦兄来穗看我,我便抓了好友潘生来,一同陪客人吃饭,潘提议到小北路一家香港人开的酒家,报纸广告说那里“抵食”。坐下点菜,服务小姐很是殷勤,又是倒茶,又是递毛巾,真有点宾至如归的感觉。我想,到底是香港老板开的,训练有索。要是国营饭店决没有这么周到。到底是开放改革好,看人家这酒家的服务员小姐就不同,有多“礼貌”呀。

就冲着这么“好”的服务态度,我非得要好好地消费一下。也正因为号称“抵食”,我的眼便打雀似的四处看。一眼便看到“23元一斤龙虾”的广告招牌。字写得母鸡一般大,连“盲公”也看得到。我想果真名不虚传,便点了龙虾,23块一斤,上哪里去吃呀?这么便宜。即使每斤另加10块钱的加工赞,也不过33块钱一斤,真是“抵”到极。不过我心里想,这不大可能吧,现在市面上卖最便宜的也近百元!倒是郦兄说,上海的水质污染严重,自从闹了一趟“甲肝”,生猛海鲜再便宜也没人吃了。这一想,这33块钱,平则平矣,只是闹个肝炎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便去打探清楚,到底是什么龙虾?

不久,小姐果真提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龙虾来,看样子足有两三斤重这么生猛的大龙虾。我问清楚小姐,真是23元一斤?小姐回答说要258块一斤。我一指广告招牌,说:“不是说23块钱一斤吗?”小姐用一节手指作了个比方说:“那是只有手指大的龙虾。”既然如此,我连忙说:“那就不吃龙虾了。”因为只有手指大的虾,能叫龙虾吗?比龙虾差两个辈份还不止,连龙虾的“膝”也够不上。

由此可见所谓龙虾特价是假,哄人人彀是真。你一看这么诱人的招牌,出于贪便宜的心理,肯定上来看看吃上顿。这时小姐们出尽浑身解数,极尽殷勤。给你开了茶,递了毛巾,你还好意思走么?届时吃了便成“打死狗讲价”,那你只好乖乖地等着挨宰吧。香港人的生意经可真厉害,笑面虎一般,笑眯眯的已经把刀子摆在你的脖子上,不知不觉的挨了一刀。宰你还没商量呢!

我们从酒店出来,什么海鲜也不敢点,什么酒、饮料也没喝,就是四五个家常菜,什么青菜啦、炒牛肉啦……也要六百多块钱“买单”,这一刀真够狠。我和潘生不禁瞠目结舌,郦兄却说:“这比起上海来,宰得还算客气呢!”我这才深有体会,这里龙虾吃我。

(第31章)假钞

前些日子,我太太在作家协会楼下的农行文德办事处,提了500块钱。马上就去工行北京路储蓄所转存。点钞时即发现那叠钞票有一张是假币。我太太即回农行质问。那小姐振振有词地说:“你当时怎么不看清楚,出了门,概不负责。”我太太说:“你有验钞机尚且验不出来,我又不是专业的,一张张怎么看得出?”

这就有个问题了,银行发了假钞,找谁投诉?说是银行发现假钞立即没收,防止假钞流出。如果有哪个业务员不小心收了假钞,而查不出,就要业务员自负。这一来业务员为了自保,便将假钞转嫁给客户了,不言而喻,客户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是呀,银行有专业的识别假钞的仪器,老百姓只能凭肉眼,且又不是个个金睛火限,假钞又假得跟真的一样,要能随便识别出来,印假钞的也只能喝西北风了。

现在流行假,连钱都假,还有什么不敢假的。假酒喝死人,假药治死人,屡有发生。假,假,假,现在卖假货的还“使铜银夹大声”假得大有道理。就像那个银行业务员一样,反咬一口,也奈何不得,只好自叹倒霉。

记得《红楼梦》中有句云“假作真时真亦假”。现在人人谈假色变,人心惶惶,说不定什么时候,踩进这个陷阱,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太太晦气了一次,500块中一张假的,也已是10%的损失。像我们这些靠国家工资生活的,能经得起几多次折腾呀?一个月有十次,我这个月就得喝西北风了。

我想假风之盛,也不是空穴来风。造假者有恃无恐,贩假卖假,不正是背后有人纵容吗?比如说银行那位领导,为了自身的利益,对业务员私发假钞,只眼开只限闭的,并不为客户着想,“你死你事”。推而广之,造假的厂家又何尝不是领了工商局发的牌照。不是有很多假的“公仆”吗?甚至厅局级的干部也一样假为人民服务之名,行谋私利之实。贵为公安局长、银行行长贪赃枉法,被送上断头台的也大有其人。连“为人民服务”这么神圣的口号电掺了假,那还会有什么不会假的。我们真要打假,就得从领导干部打起,把那些假的、冒牌的党员、干部全都打掉。

(第32章)“保持自我”

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崇拜“保持自我”这句话。这本来很不错的,但许多人往往在“保持自我”的同时,偏偏失却了“尊重别人”这句话,在理公务私时,行为常常失之偏颇。

说这话不错,它的意思是要人们有个性,有高尚人格。现在,每个人都在发挥自己,投以全部的身心,要将生命的图画画好。确立自己如实的形象,建立自己理想的架构。如果只是为了师长、父母的期望,而选择自己不喜欢的形象改变自己的生命,失去了自我,那是相当痛苦的。现在有些父母望子成龙心切,要孩子只能得一百分,稍有闪失,恩宠尽失,孩子从小失去童真的快乐。这在孩子幼小的心灵中,是很大的折磨。

当然,保持自我,并不意味自己可以胡作非为。在这个社会,还有法纪的制约。比如在学校,为了求知识,学生是要遵守课堂纪律。军人为了克敌制胜,保卫国家,更要严格遵守军纪。汽车司机有交通规则制约着他不可以随便乱开车。在社会生活中,你不能只顾自己为所欲为,还要顾及不要妨碍别的人。

因此,要保持自我,先要认识自己,就是要看清自己的身份、能力、地位,有自知之明。不然,过高估计自己,就会狂妄自大,做事言过其实;过低估计自己,又会妄自菲薄,做事缺乏信心。有人做抢劫或贪污千百万元的大案,只看到钱,只看到自己,看不到他人,于是肆无忌惮强抢掠夺,这是自我生命的“通货膨胀”;也有人宁肯上街乞讨,他也看到钱,但看不到自己,只看到他人,不愿意自力更生,只指望人家施舍给他,这又是生命“自我贬值”。生命的“通货膨胀”或“自我贬值”都会造成人的心理不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