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卫烜和沈罄已经准备妥当出门事宜。
孟妡虽然提前得了消息,但仍是有些闷闷不乐,临出发那天,抓着沈罄的手嘟着嘴不说话。
沈罄素来是个若无其他事情惯不会主动开口的,于是一对夫妻大眼瞪小眼。
阿菀也正叮嘱着卫烜诸多出外小心事宜,瞥见那对夫妻的举动,不禁哑然失笑,发现最后不意外的还是孟妡憋不住,率先开了口。
“我不管你们去做什么,但是你一定要小心,你要记得,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沈罄沉默地点点头,抬手轻轻地抚了下她的肩膀,只到他下颌高的少女,看起来小小巧巧的,只要她扁起嘴,脸上露出委屈的样子,他的心里便会难受得慌,甚比在战场上亲眼目睹了战友们被敌人杀死时的那种难受。
“听到没有?”孟妡几乎忍不住想要扯着他的衣襟咆哮,真是恨死他这种不爱说话的性子了。幸好,每次只要她烦得他开口许下承诺,纵使没了性命,也会完成承诺。
“如果你敢出什么事情,小心我带着嫁妆改嫁了,让别的男人睡你的老婆。”她阴测测地说。
“知道了。”沈罄终于开口,眸色有些深,“我会平安回来的。”
孟妡马上笑颜逐开,若不是在外面,她几乎都想要踮起脚来亲他了。
卫烜耳聪目明,听到孟妡的威胁,顿时心里觉得这蠢丫头其实挺聪明的,将个拥有钢铁意志般正直的男人捏在手心里训得服服帖帖的。他该庆幸的是,出嫁后她便去了西北,没有和阿菀混在一起,不然阿菀岂不是要被她教坏了?想到若是上回他要让阿菀打胎时,若阿菀也像孟妡一样威胁他……
算了,他宁愿阿菀多咬他几口池恨愤便可。
阿菀不知道他的心思,也对他几多叮嘱,叮嘱完了,慢条斯理地道:“既然你说不危险,我就安心地在这里等你回来。若是你不守信,那我只好也不守信,到时候带着你的孩子出去找你了。”
卫烜:“……”
终于将两个男人送出门以后,无论是阿菀还是孟妡,心情都有些失落,两个女人对着坐在罗汉床上,撑着下巴,看起来都有些懒洋洋的,仿佛没有什么干劲。
“……以前他也总是有事没事地就出城去巡视情况,有时候是三两天,最多也是十来天,还没有像这次般,一去就要一个月呢。”孟妡忍不住嘀咕着,“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他们是要干什么。”
阿菀瞥了她一眼,然后笑道:“舍不得啊?”
孟妡忍不住红了脸,又嘟嚷了几声,终于不说这事了,反而兴致勃勃地道:“他们不在,真是太好了,这几天我就和你一起睡吧~~~”
阿菀失笑,心情也被她的活泼所感染,很快便轻松起来。
卫烜和沈罄出城之事,在明水城并未引起什么特别的躁动,唯一关心他们去处的,也只有赵将军和朱城守,两人心里对卫烜心存一种莫名的忌惮,而这种忌惮又因为卫烜给明水城带来实质的好处,混入了感激,这种忌惮与感激并重的情绪,实在是让他们憋得难受。
可是每每他们的感激才起,这位世子爷又会做出一些让他们忌惮的事情,反反复复的,实在是令人心力交猝。
如同这次,卫烜和沈罄出城很快便不知去向,让朱城守和赵将军两人心焦得不行。他们既担心卫烜的安危,生怕他出了什么事情,可不好对京城那边交待;然后又要担心他到底去做什么事情,会不会胆大妄为地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不管什么事情,我想他不是笨蛋,自会明白自己的身份。”朱城守说道,安慰忧心忡忡的赵将军,“老赵,你是个粗人,就别担这个心了,守好明水城要紧。”
赵将军叹了口气,在帐内踱步,怅然道:“以那位在皇上、瑞王心中的地位,若是出什么事情,无论与咱们有无关系,可都吃不完兜着走,我上有老母下有娇妻稚儿,无法不防啊。”
朱城守突然忍不住噗的笑出来,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笑得赵将军莫名其妙时,便听他道:“我听说将军夫人近来时常往世子妃那儿走动,每次回来都要打发人去城里的药铺抓药,好似是调理身子的,莫不是将军就要有稚儿了?”
赵将军听得满脸黑线,不耐烦地道:“好你个朱俭,这种娘们兮兮的事情你也好意思打探!她们女人就爱玩这套,随她。”只要那位娇滴滴的夫人不再莫名其妙地搞些什么所谓的风雅之事,赵将军其实觉得她去折腾这些也挺好的,所以并不觉得丢脸,只是朱城守那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让他有些不爽。
“这可不是我打探的,是我夫人告诉我的。”
两人说笑了一阵,话题又围绕了已经离城的那位世子身上,皆不得知他到底去干了什么。而他们派去跟踪的人,不过才三天便被甩开了,只能无奈地将人撤了回来。
卫烜和沈罄离开的前几天,阿菀和孟妡都有些不习惯,幸好虽然不习惯,但因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相陪,倒也算是欢心愉悦。
孟妡每天都和阿菀腻在一起,和她一起聊天说笑,如同未出阁之前的时光,而每天最关心的是阿菀肚子里的孩子。
“我常见很多妇人怀孕时有很多种症状,像大姐姐和二姐姐当年会害喜,二姐姐甚至折腾得东宫人仰马翻的,怎么你好像除了每天多睡上一个时辰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孟妡纳闷地道:“若不是大夫都确定了你怀孕,我都没什么感觉。”
说着,她忍不住又细细打量阿菀,见她的脸色虽不算得健康,却也不是十岁前的那种苍白瘦弱得一副短命相的样子,心里稍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