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这回恼了她,若是她不按他的话行事,他会毫不客气地架空自己这位皇子妃,甚至不给她体面,如何不教她心寒?她也想让他振作,想他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好好办差,别搞这些鬼蜮伎俩,作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顶天立地。
纵使不为君子,却也不能如此无章法成为无耻小人。
可是得到的却是他的斥责!
路平站在一处庭院里,面带微笑,接见了随小厮过来的一个穿着市井中随处可见的葛袍少年。
等那葛袍少年将话说完,路平便打赏了他十两银子,笑道:“此事我已经知晓了,你继续盯着,若是那边有什么消息,便过来禀报。”
得了十两赏银,那葛袍少年喜滋滋的,干他们这一行的,就是看谁的眼睛利,游走市井中,最容易获得些小道消息。这不,不过是给这位爷提供了五皇子府中的一点小消息,一次便能得到十两银子的赏钱,让他心里越发的高兴,决定要盯紧五皇子府。
等葛袍少年离开后,路平换了一身衣裳,也离开了这处宅子,绕了几个圈,方从瑞王府的后门进去。
回到王府,他直奔随风院的书房。
此时卫烜站在案桌前,手上的狼毫笔不停,漫不经心地听着路平的禀报,仿佛并未放在心上一般。
等路平说完后,卫烜放下笔,在路平端来的清水净了手,方道:“继续让他们盯着,不必做什么。”说着,唇角翘了下,“不成气候,不足为虑。”
路平心里有想法,不过听他的话,仍是应了一声。
卫烜净了手,用干净的帕子擦着手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就要到秋猎了,这倒是个好机会……”
路平不解。
这时,卫烜已经起身,离开了书房,回到正房那里。
阿菀正和丫鬟们在整理东西,房间有些忙乱,见他回来时,不禁有些意外。
卫烜这次出门忙碌了半年,得了半个月的假期,不用进宫当差,所以除了先前几天去拜访亲朋好友外,都窝在家里,不是窝到书房里去练字,就是去寻瑞王府的谋士说话,或者是去练功房煅练,然后再来腻她。
这种时候他一般在练功房。
所以今天见他突然回来,不免有些意外。
“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忙?”阿菀问道。
“没什么事情,就回来歇歇。”卫烜见她们忙碌,奇怪地道,“你们在忙什么?”
青雅等人听罢,互相看了一眼,笑而不语。
阿菀让青雅她们继续去收拾,和他一起进了内室坐着,亲自给他沏了杯茶,说道:“今早母妃让人过告诉我,过几日就是秋猎了,我们到时候也要去,自然是要先准备了。”
听罢,卫烜终于忆起了这件事情。
这是大夏朝开国就有的传统了,每年都会在秋季时举行秋猎,允许公卿贵族之家满十五岁的男丁随行,不仅是考核他们的骑射武功,同时也用来选拔人才。往年都是如此,没什么变化,而今年因为江南沿海海寇横行,这个秋猎倒是有些与众不同起来。
卫烜心知,今年的秋猎怕是比以往都要隆重,皇帝也会比往年都要重视,这不仅是要为将来的战事选拔人才,还要振奋起人心,他要做一个表率。
当然,还有一个不成名的规矩,每年的秋猎也有勋贵之家的女眷们随行观看,甚至会特地圈出一个地方给这些女眷们玩耍一翻,也有这方面喜好的将门女眷届时也可会成群结队一起去狩猎。
卫烜这位瑞王世子妃自然也是其中随行的人员。
阿菀往年身子不好,从来没参加过皇家举办的秋猎,去年她刚嫁到瑞王府时不久,卫烜便领了任务出京了,自然没有跟去。而今年卫烜恰好在这时候回京,那便也是被例在名单上,她这作妻子的也可以随行。
阿菀还真是有点儿小兴奋。
卫烜见她高兴的样子,便知道她是想去的,没有说什么。
和他说了些关于秋猎的事情后,便一起去正院给公婆请安,又在那里吃了晚膳,和瑞王夫妻一起聊了些秋猎的事情,方一起回随风院。
洗漱过后,阿菀见时间还早,便拿过针线筐,坐在炕上动起针线来。
卫烜看过去,自然认出她手中正在缝制的是一件男性的亵衣,顿时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自从阿菀嫁过来后,他的贴身衣物都是由阿菀亲自缝制,他也不再穿府里的绣娘们做的了。而阿菀给他做这些贴身衣物时,即便知道不会穿在外面,也喜欢在边角处绣些东西,有时是紫菀花,有时是岁寒三友,有时候也是一些很可爱的胖乎乎的动物头像。
阿菀低头做了会儿,等觉得脖子有些酸时,便放下手中的活,伸手揉了下脖子时,很快便被一只手代替了,用适中的力量为她缓解颈椎的酸软。
“累不累?喝杯茶。”又殷勤地端了杯温茶过来给她。
阿菀接过抿了几口,抬头看向对面的少年,见他一双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神色愉悦,不由有些奇怪,也不知道他高兴个什么劲儿。
歇了会儿,阿菀继续干活,想趁着睡觉之前,将这件亵衣做好。成亲之前,公主娘就提醒过她了,丈夫的贴身衣物最好是由妻子来做,这样更显得贴心,阿菀别的绣活不太能拿得出手,但做些穿在里面的亵衣亵裤还是能做的。
等收完最后一针后,阿菀想了想,又换了线,在衣摆处绣了些青竹样式。
就在绣得差不多时,她不经意抬头,看到坐在对面的少年正撑着脸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眼里有着不容错辩的痴迷,顿时手中的动作一顿,差点忍不住想要翻身跳下炕,离他远远的。
“做好了?”他期待地问。
“……差不多了。”
等最后一针收针后,那件刚做好的亵衣便被他拿了过去,再一把将她像小孩子一样抱到怀里。
卫烜将她抱到了床上,随之覆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