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7日,爆发了“卢沟桥事变”。当时,驻扎在北平丰台的日本侵略军,借口一名日本士兵在演习中失踪,要求人宛平城搜查。理所当然地被我守军拒绝。正在交涉中,蓄谋已久的日军便向我军猛烈炮击。面对侵略者的猖狂进攻,我驻守卢沟桥的第二十九军三十七师一一零旅的金振中营的官兵,守土有责,对日军的挑衅给予了坚决的还击,从此揭开了“八年抗战”的序幕。
当卢沟桥抗日枪声响起的时候,蒋介石和汪精卫正在庐山召集国民党军政要人、社会名流开谈话会。突然获悉事变消息,蒋介石立即找有关人员研究,进行军事部署。此时,蒋已越加感到不抗战已无出路,唯有高喊抗战,才能领导民众,才能确保自己的领袖地位。7月17日,蒋介石在庐山发表讲话,针对日军的无理要求,提出处理事变的四项原则:一、任何解决不得侵害中国主权与领土完整;二、冀察行政组织不容许有任何不合法的改变;三、中央政府所派地方官员不能任人要求撤换;四、第二十九军现在驻地不能受任何约束。如果超出以上四项原则,即是“临到最后关头”,届时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蒋明确号召:“如果战端一开,那就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的决心。”
8月13日,日军大举进攻上海,狂轰滥炸市区。中国军民进入了全面抵抗。14日,南京政府发表了自卫声明,以昭示世界。21日,中苏签订互不侵犯协定。22日,根据国共谈判的结果,中国工农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亦称第十八集团军),以朱德、彭德怀为正副总司令,下辖一一五师、一二零师、一二九师三个师。同时,中共江南的游击队亦改编为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一个月后,即9月22日,中央通讯社发表了《中国共产党关于国共合作的宣言》。第二天,蒋介石又发表了谈话,承认了中国共产党的合法地位,表示要集中整个民族的力量以挽救危亡。至此,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正式宣告成立。
在7月22日蒋介石离开庐山后,汪精卫继续主持谈话会。由于形势的急剧转变,汪在29日发表了题为《最后关头》的讲话,从表面上看是拥护和支持蒋介石7月17日的讲话,也表示了抗战到底的决心。但由于他亲日、恐日的民族失败主义的思想占了主导地位,即使也谈抗战,呼吁抗战,却没有给人以胜利的希望。他说抗战就是牺牲,“因为我们是弱国,我们是弱国之民,我们所谓抵抗,无他内容,其内容只是牺牲,我们要使每一个人,每一块地,都成为灰烬,不使敌人有一些得到手里”,“说到要打倒别人或者做不到,说到牺牲自己,那就无论怎样弱法,也没有不能做到之理”,“不做傀儡,只有牺牲”,“所以我们必定要强制我们的同胞,一齐的牺牲”,“那么我们牺牲完了,我们抵抗之目的也达到了。”汪精卫在这里赤裸裸地宣扬民族失败主义、民族毁灭论,他所谓“最后关头”的抗战,就是自我毁灭,那么抗战还有什么意义呢?他实际上是用抗战的言论来反对抗战,继续宣扬他的妥协主义,他一直认为妥协才能保存民族的生机。但汪精卫讲话是言不由衷的,他也讲过:“惟有抗日才能争取国家民族的生存”,“中途妥协,只有灭亡”,“中途妥协,绝对得不到和平”。这些话是正确的,汪之所以说这些话,并不是说他已经转变了妥协投降的思想,而是在举国上下都要抗战,民气士气不可侮,形势所逼,不得不唱几句高调,但这只不过是低调的前奏。后来,汪精卫之所以当汉奸、傀儡,就证明了这一点。
低调俱乐部的主人是谁?是周佛海。其主要成员有陶希圣、高宗武、梅思平等,还有胡适也曾一度参加活动。能参加这俱乐部的人都是些很不简单的人物。这周佛海当时是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1936年担任过国民党中央民众训练部部长,1937年8月南京政府成立大本营时,被蒋介石指定为第二部部长,而且他还被指定为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第二处副主任,成了蒋介石委员长的亲信、幕僚。之后,还当了国民党中央代理宣传部部长,他不属汪派,并非汪精卫圈子里的人,而且还对汪精卫有过激烈的指责。胡适、高宗武、梅思平,就连熊式辉也都不是汪派的人物,应该说他们都是蒋介石信得过或重用过的人物,为什么这些人现在却凑到一起,和汪精卫唱一个调子?甚至有几个人还很快成了汪精卫所倚重的人物,是很值得耐人寻味的。
原来日军进攻上海以后,汪精卫就开始与周佛海、陶希圣等人经常在一起筹划如何收拾时局与日本媾和的问题。当时,南京常受日军飞机空袭,周佛海在西流湾8号家里有地下防空洞,陶希圣、胡适、高宗武、梅思平、罗君强等经常跑到周家地下室避难,议论和战问题。武人方面常来的除熊式辉外,还有顾祝同、朱绍良等,其中有的还干脆住到周家。
周佛海、陶希圣、高宗武大肆散布“战必大败,和未必大乱”等失败主义的论调。这些论调得到了汪精卫的赞同。后来周佛海在《回忆与前瞻》一文中说:“在战必大败,和未必大乱的坚定认识下,我和几位朋友,就一面设法约人直接间接向蒋先生进言,一面设法传布我们的主张。汪先生的主张是完全和我们一致的。在南京未陷落以前,汪先生为此事写给蒋先生的信在十封以上,当面也谈过多次。所以我们当时就无形中以汪先生为中心,酝酿和平运动。凑巧主张相同的几位朋友,有些住在我家里,有些每日必来,于是空气逐渐传出,渐渐引起了外面的注意了。但我们毫不顾忌,而且把我们这个小小的团体,叫做‘低调俱乐部’。而且这个‘雅号’还是胡适博士给起的。”
唱低调主张妥协和平的当然不仅仅是这么几个人,他们代表了国民党内相当一部分对抗战前途悲观失望的人。当时调子唱得最低的要算汪夫人陈璧君,但并不是低调俱乐部的成员,她的调子也没有像周佛海那样公开发表。1938年6月的一天,陈璧君的堂侄陈曙风应邀到汪家吃饭,陈璧君以长辈的口气,老气横秋地对他说:“其实能从日本手里得回黄河以南地方已经算满足了。连黄河以北,甚至于东北都想收回,谈何容易!双方所提标准相差太远,结果就谈不上来。越打时间越长,受苦的还不是老百姓?”陈璧君装出一副关心民众疾苦的样子。在谈到收回东北的问题,陈璧君不仅心安理得地承认日本扶植的伪“满洲国”,而且把热河、察哈尔两省也都奉送了。她这种媚日投降的低八度的调子,比“低调俱乐部”成员的调子还要离谱。
但汪精卫的低调领唱地化足别人所不能取代的。他开始只是散布“抗战就是牺牲”、“抗战必败”、“抗战尤用”的论调,后来发展到诋毁抗战是“唱高调”、“是瞒着良心来说硬话”、“不说老实话只有亡国”。周佛海的“低调俱乐部”自然要“以汪为中心”,汪自然也成了名誉主任。
“低调俱乐部”是民族失败主义的产物,是主和派的舆沦中心。其成员本来都是蒋介石圈子里的人,但由于政治观点相同,对日和谈思想一致,而聚集到汪精卫的主和旗帜下,或者还有别的政治因素,也是值得研究的。无论周佛海、陶希圣,也无论高宗武、梅思平,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反蒋言论,直到他们跟着汪精卫投敌后,周佛海和高宗武还和蒋介石、戴笠有断断续续的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特殊的政治现象,颇令人费解。
四打击变成诱降
1938年1月16日,H本近卫内阁发表了第一次声明,“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11月3日,又发表了第二次声明,说什么“如果国民政府抛弃以前的一贯政策……我们并不予以拒绝”云云。
武力灭亡中国,是日本帝国主义的既定方针,“卢沟桥事变”后,随着日本军事上取得了一些暂时胜利后,它的对华方针就是用武力歼灭国民党政权的军事力量,从而迫使中国政府投降。日军占领南京后,日本政府于1938年1月16日发表了第一次近卫声明,公开声称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而期望真能与帝国合作的中国新政权的建立与发展,并将与此新政权调整两国邦交。”决心推翻蒋介石政权。
在此之前,1937年12月,日本在北平物色扶植了王克敏、齐燮元、王揖唐等汉奸头目,建立所谓“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定国旗为五色旗,以北平为“首都”,王克敏为行政委员会委员长。1938年3月,日本又策划在上海成立“中华民国维新政府”,以梁鸿志为“行政院”院长。同年9月,这个伪政府又迁往南京。早在1937年11月,日本侵略者已在张家口将伪晋北、察南、蒙古三个“自治政府”,在日本关东军控制下,合并成立“蒙疆联合委员会”。临时、维新两个伪政权成立后,就分别管辖华北、华中地区的汉奸维持会,包括“蒙疆联合委员会”这样的伪组织。这些伪组织在日本刺刀的监护下,肆无忌惮地出卖民族利益,改定关税,使中国成为日本的直接市场。日本予取予求,这些民族败类也就无条件地开放产业资源,任日本开发掠夺;还成立“联合准备银行”,发行不兑现的伪钞。1938年9月,日本策划“维新”、“临时”两个伪政权的合流,于是在北京建立了“中华民国政府联合委员会”,筹组伪中央政权,日本并提示他们发表反共倒蒋声明,企图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但是日本想以武力迅速迫使中国屈服的方针,在中国人民顽强抗击下,终究未能得逞。随着抗日战争进人相持阶段,日本侵华政策则由对国民党政权的军事打击为主,转为政治诱降为主;就是说,在施加军事压力的同时,另辟政治外交途径,诱使国民党政府投降,从而摆脱长期陷入中日战争泥淖的困境。
1938年11月3日,日本政府发表第二次近卫声明,大弹日、满、华携手合作,建设东亚新秩序的滥调,引人注目地改变了“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声明,说什么“如果国民政府抛弃以前的一贯政策,更换人事组织,取得新生的成果,参加新秩序的建设,我们并不予以拒绝。”汪精卫正是适应日本侵华政策的需要,亮出和平反共的黑旗,而卖身投靠日本帝国主义的。为政治诱降为主;就是说,在施加军事压力的同时,另辟政治外交途径,诱使国民党政府投降,从而摆脱长期陷入中日战争泥淖的困境。
1938年11月3日,日本政府发表第二次近卫声明,大弹日、满、华携手合作,建设东亚新秩序的滥调,引人注目地改变了“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声明,说什么“如果国民政府抛弃以前的一贯政策,更换人事组织,取得新生的成果,参加新秩序的建设,我们并不予以拒绝。”汪精卫正是适应日本侵华政策的需要,亮出和平反共的黑旗,而卖身投靠日本帝国主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