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汪精卫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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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分共反共,宁汉合流(6)

这一番对话,表明了“非常会议”各派之间特别是汪精卫派和胡汉民派之问的矛盾是何等深刻。“去皮存骨”,这句话形象地刻画了胡汉民派既想利用汪精卫,又要架空汪精卫的矛盾心理状态。汪精卫深深懂得这一点,他意味深长地说:他们只和我合作,而不同我们的同志合作,怎么合得起呢?对此,顾孟馀曾气愤地表示:我们与其受地方小军阀的气,不如投降中央大军阀(指蒋介石)。为汪精卫与蒋介石的合作埋下了伏笔。

蒋介石深感扣押胡汉民这件事做得太过分,众怒难平。适逢“九一八”事变之后,于是通过陈铭枢奔走调停,宁、粤双方以“共赴国难”为由,商量对国民党四全大会的召开问题。决定京、粤两方以合作精神各在所在地克期开会,一切提案均交第四届第一次全体会议处理。双方协商中央执、监委员候选人,其办法决定以第三届中央委员会人数增加一倍,即中央执委72人,候补执委48人,监委24人,候补监委16人,共160人。选举时以一、二、三届中央委员审查,除去因共产党嫌疑开除党籍已身故外,约112人为基础,不足的48人,由宁、粤双方代表大会各选24人相互承认。并发通电报告和会经过情形,分派蔡元培、陈铭枢、吴铁城等三人往南京,孙科、陈友仁、李文范等三人往广州,报告会议经过,及实现议决案,和会遂宣告闭会。

汪精卫、胡汉民两派的裂痕既无法愈合,于是汪精卫派则索性退出“非常会议”,他们指责胡汉民派推翻宁、粤和议:“乃一部分人,不明大义,借口反对一、二、三届为当然委(员),推翻和议。同人求和目的既被破坏,只得引退以谢国民。”汪精卫派的这一行动,无异是拆了“非常会议”的台。

实际上,在汪精卫、胡汉民两派分裂的背后,汪精卫、蒋介石勾结已在加紧进行,汪精卫、蒋介石勾结的条件是:

(一)由汪精卫派退出广州大会,来沪开会。

(二)如广州方面坚持推翻和议决议案到底,则决定由汪精卫派继承粤方名义继续与南京蒋介石派合作。蒋介石并许以原在沪和会所决定分配粤方的24名中央委员,归汪派选出。

(三)如厂‘州大会经胡汉民返粤指导,转圜成功,则汪精卫派在沪所选出的中央委员,由南京蒋方保障,允许至少承认10名。

(四)国民党四届一中全会开会期间,汪精卫派如诚意继续援助蒋介石,则蒋介石允许与汪精卫派瓜分南京反动政权;许以至少一院(行政院)两部一委员会的院部长及委员长,由汪派人员充当。

后来事实证明,蒋、汪合作就是以上述条件为基础而形成的。

为了加快汪、蒋勾结的步伐,12月2日汪精卫召集改组派头目,决定于次日召开选举会,“以期一方面对蒋履行密约;一方面对粤四全会(胡汉民派所控制)造成这一事实问题”。但因时间仓促,会场问题不易解决,于是连夜求助于蒋方派驻上海的联络代表张群、陈圣曾等,请他们设法代觅会场。不知是蒋介石故意捉弄汪精卫,还是蒋方为秘密避嫌起见,就想到黄金荣经营的上海大游戏场,名闻全国的大世界中的共和厅。这个共和厅原为妓女活动场所,现在作为汪精卫派开会会场,这就是后来臭名昭著的汪精卫派中委大世界选举丑剧,当时有人把这次选出的中委,讥为“野鸡中委”。

会场既定,1931年12月3日晨7时起,蒋方代为接洽的法租界巡捕房,临时增派大批探捕,前往大世界保护。大世界的大门口铁栅,临时关闭,稍开少许,只容两人出入。场内外戒备森严,保护周密。大世界老板兼法巡捕房高等顾问黄金荣、法巡捕房政治部主任程子卿等,均亲自到场,指挥一切。

关于开会情况:12月3日上午9时,汪记代表集中共和厅正式开会,公推汪精卫、陈璧君、王法勤、郭春涛、白云梯、赵丕廉、顾孟馀7人为主席团,由汪精卫代表主席团主席报告开会宗旨,接符就开始选举,推汪精卫为监选员,这样从主席到监选等于由汪精卫一人包办了。到12时选举完毕,当即决定电告粤四全会大会主席团报告,请予备案,旋即宣告散会。

选举结果,唐生智、张发奎、王懋功、谷正纲、邓飞黄、刘文辉、唐有壬、范予遂、黄少谷、肖忠贞等10人当选为中央委员;陈孚木、郭春涛、赵光庭、刘叔模、邓介松、延国符等14人当选为候补委员。这就是腾笑一时的“汪记大世界选举”,目的就是要增选出10名汪记国民党中央委员,作为将来与蒋介石合作时讨价还价的砝码。

汪精卫的此次选举辩解说:现在和会中,已决定将一、二、三届连任,而每方重新选出24人……我们要承认方法,现计我们的代表约250人(实际只有162人),广州方面(指“非常会议”的全部中委名额)的中委名额,为24人,大概以三分之一的比例,我们可以选出的,定8~18左右……各位如果不回广州,则在此举出8人至10人,然后电知粤方。

但当汪精卫将选举结果电告粤四全会后,3月4日,广州四全会开第十二次大会,主席团将汪电提出,认为此10人中,有2人系候选名单中已有者。可否将其他8人,加入候选名单中,仍由各代表自由选举。嗣经全体代表认为非法,一致议决请主席团将原案撤回。消息传到上海,汪精卫勃然大怒,他于12月5日邀集出席大世界选举后的代表们说:12月3日的选举是非常公道的。今日据报上的登载,广州方面已将24个中央委员选出来,我们的名单他们并未接受,这本是意中的事。然后汪精卫拍着胸脯担保说:然而无论如何,兄弟代表主席团各位同志,可以负责地说,我们对于本会代表在上海选举的结果,一定是尽力维持的。我们或者用温和的手段去力争,或者用激烈的手段去力争,甚至我们连中央委员也不做都可以,总要达到目的才罢。从上述汪精卫的愤激情绪看来:“可以想见汪氏争夺派别利益意气之勇,及经营小组织发展个人基础意志之坚了!”

粤四全会于1931年12月5日上午闭幕后,下午3时,所有历届及新选中执、监委员,即举行临时联席会议。推唐绍仪为主席。议决推定中央党部执、监两会临时常务委员,派秘书长刘纪文于12月6日结束“非常会议”。并定12月7日正式成立中央党部。结果,推选胡汉民、孙科、居正、经亨颐、白崇禧、陈济棠、伍朝枢、石青阳、汪精卫等9人为中央执行委员会临时常务委员。唐绍仪、肖佛成、邓泽如、李宗仁、香翰屏5人为监委会临时常务委员。同日发出促蒋介石下野的通电,同时又发出通告就职通电。这样宁、粤对峙如故。

在粤方坚持蒋介石下野的情况下,蒋介石于12月15日被迫辞职。同月22日,国民党在南京召开四届一中全会。26日,国民党中央任林森为国民政府主席,孙科任行政院院长。汪精卫、胡汉民、蒋介石均被选为中央政治会议常务委员。

“非常会议”既宣布解散,就由孙科出面组织统一政府,从1932年1月1日就职起,到1月25日止,为时不足一个月,是一个短命的内阁。实际上蒋介石宣告下野,是他以退为进策略的故技重施。蒋介石处处给孙科出难题,使孙科一筹莫展。汪精卫对此心领神会,也称病不到会,其中奥妙何在?原来汪精卫的智囊人物顾孟馀向汪建议,不要在当前反蒋的形势下给孙科捧场,等待蒋、汪合作条件成熟时再出场,只有这样才能取得蒋的信任。汪精卫依计而行,声称自己糖尿病重,(需要)住院治疗,然后待机而动,蒋介石很欣赏汪精卫这一招,22日离宁的当火,特密约陈公博、顾孟馀、王法勤在南京随园谈话,对汪精卫大灌米汤,蒋说:“本党现值存亡危急之际,急须得一各方信仰之领袖,主持一切。本人甚盼汪先生能不顾一切,任此艰巨。前在沪时,曾向汪先生面述此意;汪太客气,希望请三位再代转达。中兴本党非汪莫属。”汪精卫吃了这颗定心丸之后,即发誓决不一人单独入京,与蒋介石达成默契,互相配合,和蒋的行动协调一致。

孙科上台后,蒋介石、汪精卫、胡汉民均不予合作。孙内阁的班底是这样的:由孙科、陈铭枢唱主角,他们二人分任行政院正、副院长。立法院院长张继,副院长覃振。司法院院长伍朝枢,副院长刘芦隐。监察院院长于右任,副院长丁惟汾。内政部长李文范,外交部长陈友仁,财政部部长黄汉梁,实业部部长陈公博,军政部部长何应钦,海军部部长陈绍宽,教育部部长朱家骅,铁道部部长叶恭绰,司法部部长罗文斡。

孙内阁困难重重。尤其财政上毫无办法。宋子文为了打击孙科,指使财政部职员全体辞职。孙科本想借重宋子文掌财政,宋当然不干;又想借重孔祥熙,孙也婉言谢绝。以孔、宋与蒋介石的关系,他们当然不会给孙科捧场。孙科无奈只好命黄汉梁署理财长,黄又有什么办法。军饷本来积欠不少,在黄汉梁任财长的半月内,竟有1000多万军饷发不出。1932年1月12日,孙科到上海后发表谈话说:南京政府财政困难,债台高筑。每年收入除还债外,所余不足一万万。最近每月实收不过600万,而支出只军费一项,即需1800万,其他费用需400万,不敷数目达1600万。可见其捉襟见肘的财政、外交内外交困,孙科一气之下便跑到上海再不回南京。孙科系的李文范、陈友仁等也联袂出京,孙内阁宣告垮台。对于蒋介石、汪精卫、胡汉民的不捧场,陈铭枢抱怨说:“政府虽告成,而我重要领袖(指蒋、汪、胡)犹天各一方,未能荟萃,致使党政最高指导机关提挈无人,失其重心。”孙内阁就在蒋、汪、胡不合作这样不景气的状况下下台了事。赏汪精卫这一招,22日离宁的当火,特密约陈公博、顾孟馀、王法勤在南京随园谈话,对汪精卫大灌米汤,蒋说:“本党现值存亡危急之际,急须得一各方信仰之领袖,主持一切。本人甚盼汪先生能不顾一切,任此艰巨。前在沪时,曾向汪先生面述此意;汪太客气,希望请三位再代转达。中兴本党非汪莫属。”汪精卫吃了这颗定心丸之后,即发誓决不一人单独入京,与蒋介石达成默契,互相配合,和蒋的行动协调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