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登斯又是哈哈一笑,“下官一直都在后悔,那时候没跟着大人扑上去狠狠地踢那个混蛋两脚。就凭他们那种人,应该被吊死在十字架上,揍一顿还算是轻的!雷昂大人,说实话,您这一次冲动反倒让我感到安心呢,原来青龙骑士毕竟是个会冲动的年轻人。”
雷昂这才明白过来科尔登斯是在安慰他,苦笑了一下,“多谢支持,不过我这一次冲动将会给帝国带来大麻烦啊!”
科尔登斯摸了摸脑袋,“这倒是,倘若那个混蛋骑士团长去向教皇告状,甚至直接向法兰陛下申诉,恐怕会给雷昂将军您带来一些麻烦。”
雷昂摇摇头,“我并不担心这个,陛下那边,我自会写一封信去说明,把当时的情况一一写明白,陛下自会作出判断。”
科尔登斯连连点头,“说得对,法兰陛下英明神武,当然不会被这些小人之言所蒙蔽!”
雷昂轻声叹息着,摇了摇头,“您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啊,卡修尔团长,陛下倘若怪罪下来,自然由我承担一切罪责,这根本不必阁下担心。然而,我所担心的是,圣殿骑士团是否会因此而包庇南十字军那一边,甚至与他们同流合污,帮助他们逃跑?”
科尔登斯顿时犹豫了,“这个么,倒是很有可能。南十字军的军师海因本就是大主教身份,与卡达印教廷关系密切。现在我们与教廷关系紧张,南十字军正好乘虚而入。”
雷昂连连点头,“不错,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倘若卡达印教廷就此允许南十字军在城里长期驻扎,那我们岂不是只能在城外干着急而毫无办法?”
科尔登斯愣住了,“这,卡达印城应该不会允许一支外国部队长期驻扎在城内吧,那些圣殿骑士一向很讨厌外人的。”
雷昂冷冷哼了一声,“我倒也希望如此啊!但是南十字军的行动每一次都出乎我们意料,这一次,哼哼,没准儿也能让我们大大地吃一惊呢。”
科尔登斯这也紧张起来,“不错!倘若南十字军当真赖在卡达印城里不出来了,我们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雷昂抬头看着天空,“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把柯利亚特那边的本队找来,在卡达印城附近驻扎,牢牢扼守住各条道路,监视住南十字军不让其逃窜。”
科尔登斯点点头,“这恐怕是目前惟一可做的了,不过略微保守了一点。”
雷昂也点了点头,“是啊,确实太保守了。但我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若是实在无可奈何,只能写信向宰相大人求教了。”
“要向宰相大人求教么?”
科尔登斯低声重复着,青龙骑士雷昂因为与南十字军军团长莱恩斯在米兰城中格斗的事情而与帝国宰相夫利斯彼此产生隔阂,帝国军中许多人都有耳闻,若是一般人恐怕就此疏远了。但青龙骑士雷昂却毫不在意地前去求教,由此可见雷昂的心胸气度之开阔。
看出了科尔登斯的心思,雷昂突然哈哈大笑。拍了拍科尔登斯的肩膀,“当然!夫利斯宰相大人,无论年龄、资历或是名望,都比我大上许多,难道反要堂堂帝国宰相来屈就我这一个毛头小伙子吗?”
与此同时,在卡达印城中,南十字军的军团长莱恩斯也在和一个人谈话,不过,莱恩斯脸上可满是不耐烦的神情,和他谈话的那个人正是卡达印教廷圣殿骑士团的军团长罗戈里德斯。
“那个青龙骑士真是太可恶了!竟敢殴打圣殿骑士!”
虽说少了一颗门牙,嘴唇漏风导致说话吐字都很不清晰,但罗戈里德斯从刚才到现在已经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地说了不下十遍,只要不是聋子都听得耳朵起老茧了。
而莱恩斯脸上却不得不再次堆满同情的笑容,“是,是,这个家伙实在太大胆了!”
而他心里却不止一次地咒骂着:亏你还是武将呢,被人打了居然还有脸到处诉苦,这骑士团长是怎么当的!
“这是对整个教廷和米尔斯神的侮辱!我一定要向教皇陛下禀报,向卡奥斯的皇帝讨回公道!”罗戈里德斯连声吼叫着。
莱恩斯不以为然地敷衍着,心中却暗自嘲笑着:“自己没本事,打架输了居然还要去报告上官,窝囊废!”
罗戈里德斯当然不可能知道莱恩斯心中的想法,又里嗦地说了几句,突然语气一变,满脸堆笑的样子,“呵呵,总算不负海因主教之托,把帝国军拦在城门之外了,虽说我付出了太惨重的代价。”
说着,罗戈里德斯又忍不住咒骂起雷昂的凶狠残暴,使得自己身负重伤。
“是啊,罗戈里德斯大人身负如此重伤,依然坚持奋战,将帝国军中最为凶悍的青龙骑士团赶走,实在是值得敬佩哪!”
莱恩斯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鄙视,说出了这一句明显带嘲讽口吻的赞美之词。罗戈里德斯并非笨蛋,当然听出了莱恩斯语气中的揶揄之意,他的脸色先是一变,但终于还是忍耐下来。
“海因主教当真不在么?”罗戈里德斯总算摆出一副不想再和莱恩斯这个不懂事的小毛孩子纠缠的样子。
而莱恩斯当然早就厌倦了他,“当然不在,刚才不是说过了么,他与菲里克斯中队长一起去城东的那座大圣堂作晚祷告了。”莱恩斯再次用海因预先告诉他的托词敷衍着圣殿骑士团的团长。
罗戈里德斯有些不相信地摇摇头,“晚祷告要作那么长的时间吗?”语气间已经有些不大相信的样子。
莱恩斯眼珠一转,“当然,今天乃是圣者保罗斯的忌日,这一天的晚祷告不是要作一夜的吗?”
罗戈里德斯一愣,随即满脸通红,“是,我倒忘了……”
他不由得低头看看胸前,他胸前的圣物匣子里正好装着保罗斯圣者的遗骨作为护身符呢。
“那我也该去作祈祷了。”罗戈里德斯无精打采地告辞离去。
他前脚走,海因后脚就从内室慢悠悠踱了出来,“原以为经过那么多磨练,你的交际能力应该有所增加才对,没想到还是那么差劲啊。”
一出来就批评,莱恩斯当然很不服气,“哼,如果看不起我的交际能力,你为什么不亲自来应付这个嗦家伙,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打发走噢!”
海因同情地摇摇头,“其实你根本不必费那么多工夫的,若是换了我的话,三两句话就能让他主动提出告辞了。”
“哦?”莱恩斯不能置信地看着海因,“吹牛吧,那家伙有多嗦你刚才又不是没听到!”
“那只是因为你没听懂他的真正心意而已。”
海因不慌不忙地说道:“所以我才说你的交际能力没什么长进啊,谈了这么老半天,居然连对方究竟想要什么还没弄清楚。”
“要什么?”莱恩斯果然摸不着头脑地问道,刚才罗戈里德斯可是什么要求也没提啊。
海因无奈地叹气道:“到现在还不明白么,说了那么半天,他无非是想要钱啊!”
“什么!噢!”莱恩斯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这家伙杂七杂八胡扯了一大通,说自己为南十字军受伤不轻之类的,原来如此!”
“所以说,如果你当时就知趣,拿出一点实质性的东西,他也就不会纠缠这么长的时间了。”海因脸上带着笑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