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支从城楼高空,如暴雨一般射下来。十字早已做好了准备,握紧拳头,皮肤绷紧,双脚跨开一步,臂膀微微展开,目视射来的箭支,一点不害怕、不紧张,迎接这万箭穿心的到来。
“呼呼呼呼”
箭支落下来,“嘚”射在他身上,发出金属利刃打在石砖上的声响,跳开落在地上。接下来成千上万至箭头射在身上、头上、手上、脚上打得噼里啪啦乱成一片的响声,就像暴雨落在水面的哗哗声。每打一次箭头跳开,每射中一次,箭支抵不过他铜墙铁壁般的身躯,折的折,断的断,纷纷落在地上,层层堆叠。不一会儿,方圆几十步都堆满了箭支,把地面覆盖成了灰黑色。
每击中一次他担心自己的身体能否抵得住,毕竟意外形成的铜拳铁臂和超凡的力量不是万能,什么都能抵挡?万一中途不慎溃败,射成刺猬,死,是在所难免了。
一支、两支、三支,十支、数十支,百支、数百支箭射在身上,身体倾斜,摇曳地快倒下的样子。他咬牙稳定步伐,好在前后左右受力均匀,只是后面的箭头力度大一点,长时间被不太均衡的力道打击而颤抖起来。
千支箭在不足分钟时间发射完了,城楼下面,十字方圆几十步之内层层叠叠地堆满了箭支,横七竖八没有规律地横在地上。
十字放松了身体的每寸皮肤,自己的这身铜墙铁壁顶住了万箭齐发的射击,看来那次炼尸把自己的皮肤炼得够结实,够强韧。后面的箭头更多、更大、更危险,大意不得。况且还有那些大块头的武士,拿个箭头两指粗,射程距离、威力至少在百倍以上,没见识过无法确定,虽然有几分把握,却不敢轻易尝试,说不定有阴谋、秘密武器等着呢。
“我以为多了不起,不过如此嘛。”
侍卫队长道:“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开始,更厉害的大家伙还在后面呢。”
十字料到他会这么说,“我奉陪。”
“我会让你见识。”
指挥着第二批准备。
“第二批,上。”
“是。”
城楼上,前面黑衣箭队退去,换了另一劈上前,拉弓,箭头齐刷刷地对准十字。
“放箭!”
“慢着!”正岩招呼一声,侍卫队长和黑衣箭队停了,等待命令。
“怎么了大人?”
“这个十字居然能抵挡万箭齐发,而且毫发无损,不简单呀。”
“大人有所不知,这个十字虽然经过炼尸,而且成功了,但是思维、意识和常人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普通的死士挨了几刀几箭能恢复不在话下,但是他能丝毫不损,不伤,实在是奇怪。不是普通死士可以比较的。”
“炼尸这类事,大人就不懂了吧,让炼药师给你说说。”
侍卫瞄了眼炼药师。
炼药师面对他说:“大人,这十字体质天生怪异,是将军看中的上好人选,否则不可能亲自挑选,要亲自督察。在炼尸时用了同样的药剂、同样的方法,但是他的剂量大得多,方法也大同小异。能炼成铜拳铁壁,伤不了也打不死不是不可能。”
“有这等事?”
“是的,大人。”
“好吧,我到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是铜拳铁壁,伤不了,打不死。”
“大人的意思?”
黑衣部队里传来报信声音,“报!”
正岩转过去,队员上来道:“报告大人,将军发话了。”
“说什么了?”
队员地上一张纸条,“大人请看。”他双手奉上。
正岩拆开枝条看了眼,用黑刹掌焚烬,狠狠地一拳打在城墙的石砖上。
看他样子,一定是个不好的消息,炼药师问:“大人,将军说什么了?”
“将军说,尽可能活捉,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咔嚓!”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不是正好吗。”
“好什么好,俘虏、逃犯凡是反抗的,逃跑的一律格杀,死士炼制败了,或者失控也是如此。这是将军的规矩,他不是不知道,可是如此却要留他,还要活捉。”
炼药师道:“或许这是将军亲自选的,所以要留下,而且活捉,这个里有和要求,大人该理解才是。”
“是,我当然理解,因为在将军府是他做主,他说了算。”
他看向城楼下的十字。
侍卫队长道:“大人,此人还杀不杀?”
“伤不了还怎么杀?”
“那大人是…………”
“将军来话,活捉就活捉。”
“明白。”说着,对黑衣箭队道:“准备!”
又听见弓箭手挪动的脚步声,正岩走过来道:“将军说的是万不得已,你还知道何时动手?”
侍卫队长想了下,说:“知道!”接着下令:“放箭!”
第二批上千支箭头齐发,划破长龙,呼呼地射来。虽是齐齐发射,十字所在的位置,长短、远近不同,射来的箭头也不同。
望着密密麻麻的箭支,遮住天空,黑压压地落下来。
“该我了!”
十字一喝,双手握紧,皮肤再次紧绷,发出念力时,双臂展开,脚底蹬地。“咔嚓”脚下的石砖崩裂,被他踩了大条口子。
“呼呼呼呼”前面百支箭头落到念力环之外,箭头没有落下来,停住了,停在半空。
斜开一条缝,在门口往外看的凝只被这一幕看得是心慌。特别是头顶一两米的地方,箭头停在空中,一动不动,摇摇晃晃地,像给什么东西拉住了或者挡住了。
第二层、第三层顺着前一层的空隙,有意识地填补上去,无一例外阻止了落下。层层叠叠,第一层排不下了就隔在第二层、三层之外,如此反复下去,齐三十步开外,头顶空中一两米的距离,形成一个椭圆,无数支箭被挡在椭圆形外面。
窑洞门口的凝只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公子的神功真是不可思议,能挡住这么多箭支。”
城楼上,看十字不知用了何种方法,何种力量既然挡住了箭支,没有攻击下去,“漂浮”在半空。
“大人你快来看。”
听侍卫队长的喊,正岩转向城楼里面,眼前见到的着实令他吃惊:“这…………”他也说不出十字为何有这么大的力量顶住了万箭齐发。
“大人,这个十字怎么这么厉害,刚才发的箭支,他站着不动,箭支未能伤及丝毫,现在却挡住了我们的箭,还不是一般的挡法?”
“真是奇怪,我和将军的的防空神力才能抵住这么多箭,这家伙没有内力、武功居然就能轻易挡住,实在是奇怪,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不是什么特殊方法激活了他的潜在能力,也不可能抵得住这么多箭。”
他似乎知道什么没说出来,问:“这话何意?”
“让炼药师看看,也许能知一二。”
“是呀!”
侍卫队长喊:“炼药师。”
“我在呢!”
“你看他为何有这般能耐抵住这么多箭支。”
正岩道:“是呀,除了我和将军的防空神力,迄今为止,这世上无人能及,是不是与你的炼尸和药剂有关。”
他不猜,不想,一句话回答上来:“不全是。”
正岩问:“就是说,跟你的炼尸和用药有关啰?”
“在下的炼药用法和用量有可能造成某些特殊的效果,但是看这个十字,显然是有何种异能,我的药可能触发了这种异能,才使他有这个能力。还有…………”
“还有什么?”
“如果真是我的药剂触发了他身上一些的特殊能力,并不是马上就有效果的。”
“你的意思是,从他逃脱那刻就有这种特殊能力,只是没有激活,这段时间里,他反复逃脱、跑掉还有我们的功力、兵器的夹击下才有了这般效果,是不是呀?”
“大人英明,在下就是这个意思。”
正岩道:“看来普通的攻击、活捉起不到作用了,需要来更狠、更猛、更强的才行。”
侍卫问道:“大人要怎么做?”
“该怎么做自己知道,还要问我?”他撇眼狠狠地教训。
侍卫队长道:“是是是,在下明白。”
接着对旁边的黑衣队长道:“队长,该拿出你的看家本领了。”
队长道:“早就准备妥当,随时派上用场。”说罢,拍拍手。
拍手声响起,一名白衣女子道:“曲婢见过大人、侍卫、炼药师。”
“起来吧!”
“谢大人。”
“侍卫把事情告诉你了吧?”
“曲婢都知道了。”
“本座这次召见你,是要你跟黑衣队长合作,迫不得已才请你来,你是知道的。”
“曲婢明白。”
“我要你跟黑衣队长合作,是抓一个很重要的人,希望你别令我失望,紧密配合黑衣队长。”
“曲婢一定不会让大人您失望。”
“这样最好。”
她拉响一颗信号弹射向空中,随着爆炸声响过。三面城楼的通道打开,两只白衣箭队分别朝两个方向把城楼包围了一圈,黑色的边框又添上了一层白。
他们又加派了人手,是铁定要抓住自己了。十字把意念转到箭头的金属,发出念力把盖在头顶厚厚的箭支振开。
“砰”一声,无数箭支绷开,乱七八糟地落在地上。
“咯吱咯吱”白衣箭队拉动长弓,第三批黑衣箭队搭箭拉弓,一低一中一上分成三成,从一千增加到三千,整整多了两倍。
十字喊道:“凝姑娘,等时机一到,我将会冲关,到时你就出来。”
“可是这么多箭…………”她担心躲不过乱箭射击。
“放心,有我护着,他们伤不了你。”
“好吧。”
城楼上,正岩、炼药师、侍卫队长、黑衣队长、白衣队长看向他。正岩道:“十字你确实有点能耐,能抵过我的万箭。你要知道好戏永远在后面,厉害的永远在后面。”
侍卫队长道:“十字,今天我再给你个机会,立刻投降,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你逃不了的。”
十字道:“等你抓到我再说这些。”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机会你不要别怪我不客气了。”
侍卫吆喝道:“众人听令,放箭。”
“慢着!”
“怎么了大人,为何突然喊停?”
正岩道:“让我来跟他说说。”
“大人请!”
正岩高喊:“十字你听着,看在你是将军钦点俘虏的份上,我饶你不死,倘若你仍然执迷不悟,奋力反抗的话,我不留情面。”
底下的十字道:“那你也听着,我变成现在的样子,全是拜你们所赐,这个帐,我迟早要算,把话带给那个将军,有一天我会回来了。”
“你的话我会转达,不过你恐怕等不到那天,也听不到了。”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动手吧。”
“我成全你。”
侍卫队长道:“可是,大人。将军要我们留着他,这样下狠手他会不会死呀?”
“他的能力和力量你都看到了,能不让他跑了就是万幸。”他拍了拍侍卫队长的肩膀道:“放心他死不了的,伤着是免不了的,就是出了问题有我担着,你怕什么?”
“大人这么做必有你的道理,我们照做就是。”
“这就对了。”
侍卫队长命令道:“放箭!”
三面城墙,三成队伍,三千弓箭手,黑白相间,还有大块头的武士。这等装备,这等武器,这等架势,这么多部队、士兵都是一个共同目的,要么降,要么死。
乱箭又如下雨般射来,这次不是挡,而是变得主动了一些。密密麻麻地布满头顶,眨眼间就到了身前。十字纵身跳起来,身子随着惯性猛得之后旋转,最前面的几十支乱箭打飞。
“这小子不躲不藏,不防,这次令我意外呀!”
“有大人在,这小子再厉害,有再大本事也跑不了,大人在这里侯着等着,等我们的好消息。”
“废话,关键时候怎能离开,更不要说等了,我现在是一刻也等不下去。”
“我们有白衣箭队协助,还有这么多人,他怎么跑得了。”
“一派胡言,要是真跑了,这个罪名,你可担当得起。”
这句话教训得他跪下来:“小人该死,小人糊涂。”
“起来,别说没用的话。”
“是,大人!”
“只是别掉以轻心,特别是这种屡次逃脱,屡次跑掉的人。”
“小的懂了。”
城楼下。
“嗖嗖嗖”三方乱箭齐发,十字纵身跳到围墙,凭着极速和惯性,在城墙边缘跑了几步跃到空中,不等乱箭射下来,已经被他横腿乱扫,几个挥手就打散了,接着又跳到旁边墙上,用铜墙铁壁的身躯来回扑去,压散飞下的数百箭支。不一会儿,射下的乱箭所剩无几,只有几支散落。
十字朝墙壁蹬脚,一个借力回到地面。
侍卫队长暗自说:“这小子跑起来,速度极快,力气凶猛,箭队不易瞄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而且浪费弓箭。莫非他是故意躲,等耗尽了我们的弓箭,再来个出其不意,不行,这样不行。”
“众人听令,把弓箭对着他。”
炼药师也看出了侍卫的用意,招手道:“这样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