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或者说起什么原因引起的?她轻轻地放下手,指尖靠着碗边,能感到微微颤动,若不是自然的灾难即将来临,是不会发生这种现象的,难道是地震,可是又不像呀。
“喂,怎么了,发什么呆呀?”声殳香嘀溜溜地望着她。
“你有没有发现?”
声殳香问:“发现什么,你看到什么了,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水文不知该怎么形容,如何描述?“你又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在动?”
“什么在动呀?”声殳香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你摸!”
“摸哪里?”
声殳香依然不明白她胡言乱语说什么?直到她靠在桌子边缘的手臂也感觉到了桌子在微微颤抖。此时看碗里,面汤一圈圈地荡漾着波纹,当下感觉到的这种异常颤动比刚才大了近一倍,也就是说普通人就能察觉到的动静,声殳香才察觉到。
桌子、凳子、碗、筷子、地面,墙壁、窗台、门房屋无一不是在轻轻颤动,就像大灾难即将来临时的征兆。
“要地震了?”她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这个,张着嘴,诧异地问。
水文道:“应该不是,不太像。”
两人四周查看时,不止她们这里,别处,其他客人的桌子、凳子、碗、盘子、碟子。柜台那边的柜子、货架、酒坛、瓶瓶罐罐全都出现了这样的现象。
坐着的食客,行走的客人,来回的伙计,店小二、老板都注意到了,手里的,脚上、脸上仿佛都在这一时刻凝聚了,时间凝固了。半刻有余,这家饭店里人都在寻找颤抖的来处?
几十秒过去了,所有人,包括水文、声殳香、店里的老板、伙计等人都把目光注意到了门口那边。
“这是要地震还是怎么了?”其他人都在寻找来源,声殳香在此时又问了这句。
“不像。”
“哪里不像?”
水文指向以她们坐着方向的右边门口,也就是门口的对面。“你看,不管是异象来源还是这么多人看的方向,他们都望着同一个方向,同一个目标,地震不会如此。”
声殳香随水文指的方向看去,此时才发觉,这种特别的颤动来自她们对面的右边门口。
她们离窗口只有几步,水文移到窗口一看,一个三十多岁,皮肤黝黑,蓝黑花纹上衣的男子,背着背包,手提一柄千斤闸,踏着沉重步伐向这边走来,想必这个突如其来的颤抖就是来源于这个男子。
水文向她招手。
“看见什么了?”
水文道:“你来看。”声殳香两步走到窗台一看,目光也落到那个男子身上。水文道:“该不会是他吧。”声殳香不看也能猜到就是这个人:“没错,一定是他。”水文道:“你如何肯定?”声殳香:“你没看出来满大街就他一个扛着大刀,看样子还不轻,除了他还有谁?”
“说的是!”
以声殳香的经验,此人来者不善,拉着水文坐到了位置上了。因为刚看的时候,那个男子明显是朝着这个素食饭馆来的,而且他就要进来了。
那个颤抖再次传来,桌子、凳子、碗、柜、碟子、盘子、碗颤动得更厉害了,足足大了好几倍,放在器皿上的筷子、勺子等物抖得“嚓嚓”作响,如同敲木鱼。随着那男子的渐渐走近了,横在器皿上的筷子甚至落到桌子上,“嗒嗒”好几个都落下来,屋里的食客恍然大悟,以为有麻烦或者危险要来了。
“咚”
那男子前脚踏进这个饭馆,惊得众人,楼上楼下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声殳香拍拍水文的肩膀:“进来了,他进来了。”水文道:“他来了会怎么样?”声殳香道:“我总觉得他不是好人,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水文就说:“可我觉得他并无恶意呀?”
声殳香道:“等你我发现就晚了。”
那男子踏这沉重的步伐走进来,声音更大,震声如雷,颤抖得更厉害。先才是颤动,现在是抖动,像柜子、屋梁、门窗,凡是轻质材料所建的地方发出“嘎吱”声响,好像随时会断。
走到柜台还有十步有余,看着他的人都傻了,这男子向屋里打探一下,见还有许多空位并不是满意,打算去楼上看看,随即喝道:“老板,给我来五斤肉,三碟小菜,二十个馒头、二十和包子,馒头、包子打包,五斤肉和小菜给我送上来,我吃了要上路。”
说完向左边的楼梯方向走去。
许久不见老板回应,那男子回头喝道:“老板听到了没有?”
喝声如雷,吓得柜台的伙计缓过神来,连忙点头:“好好,马上送来。”
男子埋怨道:“站了半响,怎么说了几声才答应?真是的。”
他摇了摇头走向楼梯方向。
声殳香打探这男子,肩上抗的武器至少在千斤以上,否则每走一步不会有这等雷霆之力的振动,使馆中每一样东西不是咯吱作响,甚至有断裂和塌陷的可能。
平时带武器的客人都是刀、剑、锤子之类的轻型武器装备,都是在几十斤以下,一百斤已是极少见,一百斤以上更是个别。能扛着千斤以上的巨型武器并非普通人,也不是高人能及,必定是神级别的人物,但是这神级别之人会是谁呢?
他走到楼梯旁正要踏上第一步,忽然店小二朝他喊道:“这位客官等等。”
小二向着自己这边,可能在喊自己,男子回头张望,店小二正向他走来,“这位客官等等。”
小二不敢直说,怕说错话或者说了惹他不高兴的话,会惹麻烦,凑近了小声道:“这位客官,你这么上去不合适呀!”
男子道:“哪里不合适了?饭馆不就是吃饭的地方吗?吃个饭不是有空位就能坐的吗,既然有位置为何不能坐,我上去看看为何不能?”
小二嬉皮笑脸地说:“这位客官可否借一步说话?”他低声下气,是要好心劝告,男子不是不理,既然他这么说了,自己没必要为难。
移到柜台左边,楼梯下方,这里说话不容易被别人听见。男子道:“有什么不方便说的非要这么小声?”店小二道:“客官你看,你来这里吃饭,我们欢迎,但是你扛着这么重的武器难免影响别人,我怕你吓跑我的客人,楼梯也禁不起这么重的家伙踩踏着上去是吧。这样吧,下面不是有位置吗,你在下面不是很好吗?不用来回上下,怪累人的。”
男子思考片刻,拧了拧手中那把大家伙说:“说的是呀,这家伙是挺沉,好吧,我依你,就在下面。”店小二道:“多谢客官理解,我这就去准备客官要的菜。”
“行,快点,记住了五斤肉,三碟小菜,二十个馒头、二十和包子,馒头、包子打包。”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吩咐伙计去厨房准备。
男子扛着大家伙在店里扫视一番,坐到了声殳香两人桌子的对面,隔了三排桌子,刚好靠着那边的门口。
每走一步,雷霆、似地震的振动又传荡在整个饭店里。走到桌子边坐下来,看手中的重型武器千斤闸提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尽管注意了再注意,轻了再轻。最后落地的时候,还是振得地面仿佛一下晃动,客人们不敢再留,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和东西一个接着一个地溜出了屋去。
这种情况除了逃难,没有人会表现得如此慌张。
“嘿,你们走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人。”男子知道这些人慌忙逃窜就因为自己有这重型,带刹气的武器给吓跑的。
“嘿,你们…………你们怎么?”
客人从两边的门口出去,无人靠近他半步。男子也无奈,拍手毫无办法,自己一个人吃饭到倒也清静。
伙计端着五斤肉,三碟小菜,包子、馒头各二十个,都打了包,只留几斤肉和小菜在店里吃。
当伙计出来时,发现店里的客人,一楼二楼三楼全都跑了个精光,一个不剩,不猜也想到了就是因为他的到来才吓跑了。
“你呀…………”
店小二无奈地指着他,“这下好了,人都跑光了。”伙计加上一句:“关键是人家没给钱就跑了,几层楼加起来可是一笔大数目,这笔帐怎么赔,怎么算。”
男子却不在意这些道:“这样好,走了也清静,我一个人吃饭倒也自在。”估计骂道:“自在个屁,人家没给钱,这笔帐怎么算,你赔得起吗?”
男子道:“这里加起来多少钱?”
“什么?你赔得起吗?”伙计没明白?男子望了二楼三楼,全都空了,又问:“你没说多少钱,我怎么知道赔不陪得起?”
店小二大致估计了一下:“大概一千两银子。”男子道:“你确定一千两。”店小二道:“大概是这个数吧,具体我还要算一下才知道。”男子道:“你先算,算清楚了再报帐。”
对面的桌子,声殳香道:“看来他今天是惹了大麻烦了。”
店小二不服气,去了柜台,打着算盘把今天没结账的位置仔仔细细清算了一遍,过来道:“算好了,总共一千三百八十八两。”
店小二不怀好意楸他一眼道:“你有那么多钱赔吗?”男子道:“有没有我自己清楚。”
男子在身上摸了个遍,店小二一边看着他从头摸到脚,双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喂,没钱你就说,我丑话说在前面,今天你要是不把本店的损失赔清,就别想离开。”
说着,把清单扔在他面前,双手叉腰准备跟他纠缠不清。
男子却显得一脸冷静,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瞧了店小二一眼道:“我想跟你说的是,要银子没有,那么多那么重不好弄,银票我有,就看你收不收了?”
店小二道:“钱这个东西谁会不要,水会不收,只要你拿的出来,我就收。”男子道:“这可是你说的。”店小二道:“是我说的。”
男子从背包里摸出一大叠银票,足有两指厚,全是一千两的面额,保守估计都在二十万两。
店小二看得眼睛都花了,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突然见有人拿出这么多的银票,自己开店里面又不定赚得回来。
对面的声殳香倒了杯茶喝着,对水文道:“看不出他这么有钱,一下子拿出这么大一叠银票。”水文道:“就凭着刚才拿着那么重的武器进来,就知道此人不同寻常,如今又拿出这么多钱,此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水文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但是看这打扮和这么多钱比起来,身份明显不成对此。
他瞪眼看了几眼,迅速缓过来,故作镇定。打消了对他的有钱或者拿不出钱的怀疑
男子道:“刚才说的多少?”小二比着数字道:“一千三百八十八两。”
男子先点出四百两小钞,再拿出一张大钞一千两,摆在桌子上道:“给你一千四百够不够呀?”
小二看他点钞,眼睛挣大大的,心里痒痒的,早已按耐不住去拿钱了,感受一下银票捏在手里的那种脆响。
“这还差不多,够了够了。”小二抓着一张大钞和几张小抄就走,不过走到柜台前立刻稳住了好奇心,“客官你等等,我去找零。”
接着吩咐伙计:“把这位客官的菜端上来,让客官吃好了喝好。”
“好嘞,上菜啰。”伙计奉上那位男子点的酒菜:“客官,你慢用,慢用啊。”低声下气地说着,提着托盘退下。
小二拉开抽屉正在找零钱,听男子喝着酒道:“不用了。”
店小二不知自己是听错了还是没听清楚道:“客官你说什么?”男子重复道:“不用找了,剩余的当作这顿酒菜的钱吧。”
“好嘞好嘞。”店小二收起那叠银票就要塞进抽屉里,又想到这顿酒菜的钱不多,他赔的这些钱里面包含酒菜的钱也多了:“客官,你确定不找了吗?”男子道:“不找了。”
再次确认了,店小二才肯收起所有的银票。
对面的水文道:“看起来这位客人是位大户。”声殳香道:“我看更像刹气,这里不宜久留了,我们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水文道:“杀气,嗯,就那个武器有点带杀气。你说的对,别人都走完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声殳香喊了声:“结账。”
店小二兴致匆匆地走过来,还沉浸在刚才那笔大买卖里。看了两碗面,说:“两碗面,六两银子。”
声殳香拿出六两纹银,放在桌子就走。
“两位姑娘慢走。”店小二高兴地收起六两纹银。
声殳香、水文提起包袱背在背上,一起走出去。将要走出店门口,听男子喊道:“两位,请留步。”
声殳香和水文来回看了个遍,整个饭馆里除了小二和他的伙计,还有吃饭的男子就没有其他人了,也只有这位男子最可能在喊她们,而且声音和来源就是来自他。
“我叫黑子,二位可以叫我大黑。”黑子没有说打交道之类的话,反而来了个自我介绍。
声殳香和水文不知他来自那处,声殳香叉腰说:“诶,哪个叫什么黑的,我们好像夙未相识,并不认识吧?”
黑子重复一句道:“我叫黑子,随二位姑娘怎么称呼吧。其实二位别误会,之所以请二位留步,只是想跟两位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