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儿口口声声说要炼制解药,穆云便不敢怠慢,只能将她软禁于厢房中。
萧淑儿的房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唐潇站在房门外,告诉穆云:“让里面的人都退下,你在这里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去。”
“不行!”穆云回绝道,“要是她伤害你如何是好?”萧淑儿这毒妇的凶残程度,穆云可是看在眼里。
“放心,我有分寸。”唐潇眼中笃定,穆云考虑了一下最后朝着屋内喊:“所有人退下。”
听到声音的士兵都朝着门外看来,唐潇将门推开,士兵们便答应一声纷纷退了下去。
萧淑儿正拿着一种草药在捣碎,见唐潇走进来,若无其事地继续忙着手上的动作。她本以为穆云也会跟着进来,谁知穆云在唐潇进去后,伸手关上了房门。
萧淑儿知道他没走,就在房外,便恭敬地对唐潇道:“不知唐潇姑娘有何事?”谁知唐潇二话不说,上前来便朝着她的左手刺了出去,也不知道她的手里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匕首,那匕首比他们常见的都短小轻薄,而且锋利无比,萧淑儿还没感觉到明显的疼痛,鲜血就已经流了出来,随即,唐潇又将一种粉末涂在了萧淑儿手上。
“你干什么!”萧淑儿尖叫着后退。
“这是从你家中搜到的毒,你也应该尝尝中毒的滋味。”唐潇淡淡地说。
萧淑儿心下一惊,立马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放入口中,然后神色镇定地道:“唐、唐潇姑娘,若我死了,九皇子身上的毒可就解不了了。”
“是吗?”唐潇挑起眉眼,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那药瓶很普通,在集市上随处可买,唯一特殊的就是上面那小小的“萧”字。那书写手法,一看就知道出自萧家工匠之手。
“你中的就是这种毒,刚刚十一殿下已经派人搜查了萧府……”唐潇观察着萧淑儿的脸色,发现没有太多的变化,又说,“另外我们还去了萧家后山的炼药场和储毒冰窖,还搜到了不少瓶瓶罐罐。”
萧淑儿脸色镇定:“不知唐潇姑娘和十一皇子是想搜什么?”萧淑儿明知故问,现在这番情况,除了解药还会有什么。
不过唐潇看她前前后后都面不改色,便猜想解药不在萧府和萧家后山。
“当然是解药,不过很可惜,萧府和后山都没有……”唐潇说着绕到萧淑儿身后,萧淑儿听闻这句话,轻轻地扯动了一下嘴角,这时唐潇忽然又举起手中的匕首,从萧淑儿身后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你干什么!我死了没有人能救得了九皇子。”
“萧淑儿,你没想到吧,我们已在萧家兵器场找到解药,我现在就杀了你,为城中百姓报仇,替逐烽山庄上下报仇!”唐潇的话音落,匕首已经划破萧淑儿的咽喉,就在这时,门外的穆云却推门进来,将唐潇拉到一边。
穆云看着血如泉涌的萧淑儿,道:“你干什么?她死了没人能救得了九哥。”
唐潇面色镇定:“解药在萧家兵器场。”说着,从萧淑儿身上搜出一瓶药,“这瓶药定能暂时缓解九皇子身上的毒。”其实刚刚唐潇并没有对萧淑儿下毒,只是想试探她,没想到萧淑儿在不知道是何种毒的情况下就先服用了这药。那证明,这药即便不能解穆逸辰身上的毒,也能将他的命暂时保住。
唐潇说完这些话,穆云已大概明白了过来,他刚要松手,唐潇又举起手中的匕首要刺过去。
“等等!”穆云再次将她拉住,“暂时留她一命,等确认九哥安全,到时候将萧家掳杀百姓的证据拿出来,我便将她正大光明地处死!”
唐潇看着萧淑儿,思量一番,还是收回了手。
“来人,叫大夫来,将这毒妇伤势处理之后,把她关押至牢房。”穆云的声音传到门外,士兵走了进来,将萧淑儿拖了下去。
随后,唐潇与穆云便带着人马朝萧家兵器场而去……
白色的信鸽在夜色下扑着翅膀顺风而行,从夜晚飞至凌晨,从凌晨飞到落日,最后停在了一方马厩上。信鸽用爪子抓着马厩之上的干草,发出咕咕的声音,等着这家府邸之人的发现。
再至凌晨之时,信鸽所在的秦家后山里响起了一阵舞剑之声,不一会儿,又传来猛虎的嘶吼声。
秦家三公子秦羽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站在晨光下,他简单束起的发髻已被汗水打湿,有些散乱。那声声猛虎的嘶吼,正是从他前面被黑布遮住的牢笼中传来。
秦羽身子轻盈,剑舞到一半便朝着牢笼箭步而去,一个手臂划过牢笼的动作,已经将黑布掀开,同时,也将牢笼打了开。
看到亮光的猛虎毫不犹豫地跃出了牢笼,并且朝着秦羽扑去。
秦羽脸上毫无胆怯之色,反而露出兴奋的表情,开始与猛虎搏杀,几个回合下来,饥饿已久的老虎气喘吁吁,可秦羽却还精神抖擞。
“没意思。”秦羽这样说着一个跃身来到猛虎身旁,一掌击出,就将猛虎击倒在地。
这时,一名秦家家仆也顺着小路来到了山上,他远远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猛虎,不敢上前,在远处怯怯地喊着:“三公子,三公子,小的来了,有何吩咐?”
“过来!”秦羽一声喝。
那家仆虽是害怕猛虎,但却不敢不从,于是慢慢挪了过去。就在他快要到秦羽面前时,秦羽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漠的光,一掌就把他推到了猛虎身边,然后几步上前将铁笼高举,将那家仆和猛虎一起困在了其中。
此时,那猛虎已经缓过劲来,一个躬身就扑倒了家仆,撕咬了起来。家仆惨叫着,被当成了午餐。
“给我好好吃,吃饱了,明日再来一局。”秦羽笑着,将剑扔到一边,朝着山下的秦府走去。
晌午时分,信鸽还在秦家马厩,一小厮抱着一堆草料走进来,这才瞧见了那信鸽。
“咕咕咕……”
“咦?”小厮看着鸽子不怕生人,有些好奇,拿起一旁的竹竿轻轻碰了鸽子几下,鸽子也不见走,于是他又拿来了梯子。他爬上梯子,这才发现,鸽子在草棚上啄来啄去,竟然啄出了一个字。
一个“萧”字。
“萧?”小厮眼珠子机灵地转动两下,伸手将鸽子抓住,迅速从马厩上下来,放在一旁的背篓里后,就朝着前院跑去。
刚跑到前院的时候,看到管家余庆正在训一名新来的丫鬟。余庆两鬓早已斑白,就连眉毛和胡须也全是白色,看上去是有了一把年纪,却一脸慈祥,从气宇之间也可以看出他老当益壮,管理起秦府上下,依旧有条不紊。
小厮放慢了脚步,走近一些才说:“余管家,小的有事禀报。”
余庆朝着那丫鬟抬抬手:“以后注意一点儿,三公子可不喜如此粗心之人。”
“是,谢余管家提醒。”丫鬟低低身子,道了声谢跟着又去忙了。
余庆看着那小厮:“臭小子,看你这模样是有什么好事?”
“嘿嘿,”小厮调皮地凑到余庆的耳旁,声音压得很低,“余管家,我在后院马厩发现了向阳城萧家的信鸽。”
余庆眉梢稍微动了一下,说:“去将信鸽带过来,我去通知三公子。”
“好嘞!”秦府上下的家仆都知道,一旦在秦府中发现萧家信鸽,便可领赏,那可是二两白花花的银子,于是那小厮乐得直蹦。
余庆看着他的背影,没有片刻耽误,迅速朝着秦府三公子秦羽的书房走去。
秦羽沐浴更衣之后,就来到了书房。书房之中,此时此刻还坐着另外几个人。
秦羽剑眉星目,头发乌黑,已一丝不苟地束起,说话时声音有力,不说话时双唇紧抿,加上黑色淡紫绣纹锦袍,显得整个人格外严肃机警。
坐在他旁边的是他的姐姐秦柔。秦柔是五皇子穆霆即将迎娶的皇妃,她一身华贵,从言谈举止之间便能看出不是一般女子,秦柔也是帝都四大门阀中唯一真正上过沙场的女子。其他三家,沐家、宁家、柯家虽都有女子,但几乎都是从小娇惯。秦柔能够被穆霆一眼相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或许就是她是真正能排兵布阵的女子吧。
秦家除了秦柔和秦羽之外,还有一名战死沙场的大儿子,秦风,再来就是秦严老来得子的第四子——秦敏。秦敏刚刚出生不到百日。
而坐在秦家姐弟之前,上位之上的人,正是穆霆。
穆霆年纪比穆逸辰和穆云都稍大一些,蓄着一些胡楂儿,英俊中带着些铁血汉子的气质,浑身上下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却无人能够比拟。他手指一动,眉眼一挑,似乎随时都会拔出腰上佩剑,随意取去对方的性命。
“殿下,如今还有三天,三天之后你有何打算?”秦柔先开了口。
“那小子没那么容易死,这些年不知道杀了他多少次,可每次他都活了下来。”穆霆说着望向门外的天际,双眼轻眯,“而且,萧家本该在这几天送来的毒物,却没一点儿消息,再加上十一弟也跟着去了向阳城,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殿下说笑,不管如何,萧家是在为你办事,那穆逸辰是清清楚楚的,十一殿下也是知道的,轻易定是不敢动。再者,逐烽山庄新研制的兵器根本就不存在,不管如何,这次他再也逃不过这一劫。”秦羽说着勾起嘴角,“不如今日随为弟上山狩猎,解解闷儿。”
“是啊。”秦柔接过话头,“殿下不如出去玩儿几日,就等好消息。”
话刚说到这里,穆霆却握紧拳头,砸在桌上,道:“昨日我接到探子回报,我烽云与浮蒙国交界之处发现有扎营痕迹,多年来浮蒙来犯之心未曾消减,这朝中却还留着叛徒之子!”
秦家姐弟相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