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如白驹过隙,一瞬而逝,转眼间便是半个月了。轩辕已经转醒,而白芷在他醒来后的第二日便返回了天宫,唐玉也按照人世的习俗安葬了,珑继续医治着轩辕的伤势,每日和元儿出门去采摘草药。
这一日,轩辕坐在榻上看着窗外,眼神似是没有焦距一般,连眨动也很少。自他醒来那一刻,便询问唐玉的情况,珑看着他,摇了摇头,白芷在一边忍不住落泪,他明白了,他以后将再也见不到他的玉儿了。心中空荡荡的,就如同他的眼神一般,这几日风后有来过向他汇报了些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待他说完之后挥手示意他回城里去。现在,除了每日回忆起和唐玉相处的时光,什么都不能令这俊逸的脸孔浮现半点表情。
‘玉儿……’轩辕抚上了胸口的刀伤,只要他想起唐玉时,这里便会隐隐作痛,‘待这个伤也好了,那,还剩下什么可以给我纪念呢。’
忧伤的神色展现,握紧了放在胸口的手掌,这是珑推门进来看见的景象,确实,叫见者也颇为伤感。珑无奈地摇头,走了过去,把盛药的罐子递给他,“喝了吧,然后,我带你去见它。”见轩辕看着自己,好像有些没反应过来,便解释说:“唐玉,我将它葬在屋子外面。”
可能是这些日子心情一直欠佳,轩辕过了好一会,才消化了珑的话,他仿佛有了什么动力,很快就将汤药喝下,将罐子还给了珑。珑接过空罐,放在一边,再去把轩辕扶起来,动作轻轻地,慢慢地带着他出了门。
唐玉的墓就在屋外不远,开门就能看见,入土埋葬后用石头在上面堆起石碑,前方放着鲜花,是元儿每日随珑采药是带回来的。这时元儿也正在墓前跪坐着,嘴唇张合,在与它说着话。看到珑带着轩辕过来,狐妖很识相地站起,让开了墓面前的位置。这些天它听珑提起了在自然峰下发生的事,想来,唐玉是相当在意他才要和那些天宫的星官对战的。而这个轩辕,对唐玉的态度应该也是同样。
珑扶着轩辕在碑前坐下,然后自己拉着元儿回去木屋那里,让他们可以单独相处。轩辕看着石碑,他的猫儿就长眠于其下,一时间又悲痛欲裂,举手去抓着胸口的疤,也疼痛了心口的伤。‘玉儿……’心底痛苦的呼唤,方才明白了自己对唐玉的心情,仅仅不足两日,命运就玩笑一般地带走了它,留他一人。
身体虚脱了一般,深深地喘着气,轩辕向前倾,慢慢地爬向石碑,将连贴在上面,“玉儿,我已经给你报仇了,你能听见吗。”喉咙似是堵着什么,声音哑哑的,“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能看见吗。”心口更是难受了,于是把手轻轻放上石碑,缓缓地轻拭。初次相遇的场景,小猫儿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只有满脸得意的笑容。再次见面的场景,唐玉慵懒地伸着懒腰,对他呵呵地笑着。比试前首领帐内的场景,猫妖带着一脸愤恨地向他质问。在自然峰前的场景,唐玉挡在七杀的面前,一副决然的口吻。还有,现在在他眼前的场景……原来,自始至终,自己才是懦弱的一方,若非不得已,便绝对不去探寻,所以现在,这石碑,就是留给他的懦弱的最后的东西。
和珑在门前坐着的元儿望向了墓碑那边,看到轩辕用头抵着石碑,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有些担心的问珑,“他,没事吧?”珑听见了也朝那里看,然后回答道:“他,还需要时间。”眼底闪烁着忧虑,‘还要多久呢……’
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直到轩辕不再靠着石碑,坐正了身体。
“玉儿,我还记得你的话,我会记住的。”轩辕终于又开口了,沙哑的声线昭显着哀伤,他在诉说着他的勇气吗?“我不会乱跑的,以后,我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