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大羿转过头,“长琴,它说的什么事?”
长琴顿一顿,答道,“父亲去逮它前,我找过重华。”
“是祝融要你引开重华,让他好下手?”唐玉上去拽着他袖子,一脸激愤,“好啊,原来你也有份。”
长琴没去理唐玉,接着对大羿说,“事情就是这么巧,好像命中注定一样。”俊生的脸上浮出痛惜,“若没有这事,他会答应接替伯父的位置吧。”
这些话已透露了大概,大羿叹息一声,道,“如今也不能改变。既然耀华没死,早前恩怨,就暂且放一放,先来看看,这一阵是何结局。”然后又问长琴,“你知道它说得女魔头是谁?”
“嘿,羿兄长怎忘了,当年山海界里,能被妖怪称为女魔头,又令重华头疼的,除了西国的岚小姐,还能有谁。”
大羿一听,也变得一副头疼不已,“她?她怎么上这儿来了。”
而一旁的唐玉则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乖乖,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接着走到大羿身后,拉来耀华‘大方’道,“那,那你们去吧,我带这小狐狸去躲一躲。”
“呵呵……”长琴低笑,“你不是说要教训她么。”
“这这,小爷不是怕了她呀,只是怕这小狐狸见了她又逃,一会儿把自己跑丢了怎么办。”猫儿把头抬一抬,硬挤出个不像样的理由。
“长琴,我和他们一道吧,也放心些。”好在,大羿也不想去见这‘女魔头’,“一会有事,就来大鸿这里找我。”
“嗯,那长琴先去了。”俊生点下头,踱着步子,消失在村道拐角……
画面转到洛神的居所。河伯坐在正对院门的廊口,等着大羿他们返来,而在离他不远处,宓妃端着优雅的笑容,不停宽慰那令妖怪们闻之色变的‘女魔头’。
“岚,耀华它早就死了,应是大哥见着了模样一般的,才新收在身边。你别多想,啊。”
少女叹息一声,仍旧苦着脸,“你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为什么一个刚见面的妖怪都要跑呀。”
方才她刚和宓妃打了照面,就见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回头一见,发现是和耀华一个模样的狐妖,心中万分讶异,忙跑去问它的身份。可那小狐狸一见她的脸,就吓得连连后退,一个劲地说你别过来,随后呼一声救命啊,便撒腿就跑,整得岚半天没想通是自己哪里吓着它了。
宓妃无意戳破,仅仅干笑一声,便抚上她的后背,寻思起别的话题,“岚,你怎么想起,要来洛水看我?”
岚叹了一声,小声嘀咕道,“还不是姐姐硬要我去黄泉道找那个魔头么。”
“魔头?谁?”
“就是繁楼咯。”岚板起脸,给宓妃解释。
那日繁楼离开西国,嫣心下不定,本想自己去找他问个明白,可西王母就是生生拦着不让走,还威胁说她敢迈出宫殿一步,就要将她关起来。
嫣听了断定是自己的母亲赶走了丈夫,当下与西王母大吵一场,之后找到岚,托她去见繁楼,告诉他,自己不要国主之位,也愿意随他一生,要他不管怎样都回来将她带走。
岚心底是不愿姐姐与魔族交好的,但她拗不过嫣泪声俱下的哀求,只能硬着头皮承诺下来,于第二日清晨离开玉山。
沿途路过洛水,岚想起了千年不见的宓妃,觉着既然到了不如顺路拜访一下,便去了洛河水宫,却不想在河底看到了破败不堪的宫殿。
岚以为宓妃遭遇不测,立即返上岸来,找了个部落打听,探查出她的下落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西陵部。
说完这些,岚抓着宓妃的手,朝河伯斥去,“你呀,好歹是人丈夫,怎么就看着宓儿给人关起来了呢。”
“岚。”宓妃急忙道,“都过去了,而且,冯夷也来救我了呀。”
“那是应该的。不不。他让你被关了两年才来救你,你还要帮他说话?”少女站起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河伯道,“我说你呀,和那魔头一个样,都不关心女儿家的感受。”
河伯无言反驳,只能默默听她牢骚。
宓妃见了又忙赔笑,“算了算了。我与冯夷几千年的夫妻,两年分别,又算的什么。”接着走到河伯身旁,靠上他肩头道,“我也和你姐姐一样,只要心中的人能回来,再是受累,也值得了。”
“宓儿……”河伯抚上她的发鬓,把脸也贴上她的额头,“你放心,将来……”
“不用说,你什么都不用再说,因为我信你。”宓妃笑了,月色下,这笑容美极了。
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岚稍稍偏过些头,心中的人吗?那她心中的人是否也能归来。
‘重华哥哥。你还好吗……’
“冯兄长,姐姐。”这时,院门吱呀一声打开,长琴迈步进来,看到二人正互相依偎,顿时笑出一声,对他们行礼,“打搅打搅。”
宓妃正起身娇斥,“油嘴滑舌。”
河伯没帮着顶,反而问他,“就你一个?”
长琴望院中一扫,看见了岚,便笑答,“岚小姐在此,他们怎么敢来呀。”
“你说什么呢?我又怎么着了?”
“岚小姐之名,妖怪闻风丧胆,就连勇武无双的羿兄长都甘拜下风。他们说了,愿只远观。”
“你!”
“长琴,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宓妃假装板起脸,上前教训了两句,帮岚出气,实则是怕由她出手,这村子都给能教她砸没了,“快,去道歉。”
看宓妃使来的眼色,长琴非常识相地过去赔礼,但于心头又笑过一场。
宓妃接着往院外张望,愁眉道,“羿大哥去了哪儿呀?”
“他说先往大鸿处,等姜水兵马到了再一起去。”
“姜水?不就是神农氏的人吗?他们来洛水做什么?”岚不解。
“当然是来抢地盘,难道来踏青么?”河伯总算找着机会讥她一句。
岚被堵得没话说,只能瞪眼过来。
河伯扳回一城,便再懒得理她,招呼长琴到廊下坐,并说,“我总觉事有蹊跷,还有重……”
“冯兄长。”长琴摇摇头,使个眼色过去,“我们里头说话。”
河伯明白长琴所指,起身叹气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