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主观体验往往被称为神秘体验,对我们的研究对象而言,这种体验是很普遍的。威廉·詹姆斯对此有过精彩的描述。那种强烈感情有时变得气势磅礴、浑浑沌沌、漫无边际,所以可称为神秘体验。我在这上面的兴趣和注意,首先得到我的几个研究对象的支持,他们用暧昧而又通俗的措辞来描述他们的****高涨。我后来想起这些措辞曾被各类作者用来描述他们称为神秘体验的东西。在这些神秘体验中都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从未有过更加有力但同时又孤立无助的感觉,巨大的狂喜、惊奇、敬畏,以及失去时空的感觉。这最终使人确信,某种极为重要、极有价值的事发生了,在某种程度上,感受主体结果被改变了、增强了,这种体验甚至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如此。
但很重要的一点是,必须将这种神秘体验与所谓的神学或超自然分离开,尽管它们已经混淆了上千年之久。虽然在后来的谈话中,有几个人引出了半宗教的结论,例如“天生我材必有用”等,但是,我们的研究对象没有一个自发地制造这种束缚。因为这种体验是一种自然的体验,很可能属于科学研究的范围,也许用弗洛伊德的术语来描述它更为合适,如海洋感情。
我们的研究对象可以使我们了解到,这种体验能够以较小的强度出现。神学作品一般地假定,在神秘体验与所有其他体验之间,有一种绝对的性质上的差异。一旦从超自然的关系中发现了神秘体验,并把它作为自然现象来加以研究,就有可能把神秘体验按从强烈到微弱的数量上的连续体加以整理。我们从而可以发现,微弱的神秘体验在许多人那里,甚至可能在大多数人那里都会发生,并且,如果一个人幸运的话,一天可以发生数十次。
神秘体验强烈时,可以产生一种忘记自我或超越心灵的感受。正如本尼迪克特所描述的:以问题为中心高度的集中,献身行为,强烈的感官体验,对音乐或艺术的忘我、热切的欣赏。我有时把它叫“高峰体验”。
自从研究这一问题以来,我已逐渐将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高峰者与非高峰者的区别上。两者之间很可能只是程度与数量的差别,但这却是非常重要的。如果需要简单的概括,非高峰型的自我实现者似乎是讲究实际、追求实效的人,是成功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中的中间变体。而高峰者除了上述情况外,似乎还生活在存在领域中,生活在诗歌、伦理、象征、超越的境界里,生活在神秘的、个人的、非机构性的宗教之中;生活在终极体验中。
我意识到这将是关键的性格逻辑的“种类差别”之一。这对于社会生活来说尤为重要,因为那些“健康的”非高峰型的自我实现者似乎更可能成为社会的改革者,成为政治家、社会工作者、改良者、领导者;而那些超凡脱俗的高峰者,则更可能去写诗、作曲、研究哲学,献身宗教。他们具有帮助人类的真诚愿望,就好像他们都是一个大家庭的成员。一个人对于兄弟的感情总体上是爱的感情,尽管这些兄弟愚蠢、软弱,甚至有时显得很卑鄙,但仍然会轻易原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