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说(尽管看起来荒谬),需要的挫折的决定因素是需要的满足。这是因为甚至要到较低的优势需要满足之后,较高的需要才会出现在意识里。从某种意义上看,在需要尚未出现之前,是无所谓挫折的。一个勉强维持生存的人不会去奢望生活中的高级需要。几何学的研究、选举权、自己城市的好名声、尊重、价值等都不会成为他焦虑的中心,他所关心的是更基本的物质。只有当一定量的低级需要的满足使他的需要达到某一高度时,他的需要才会使他在个人、社会和智力的更广阔范围内感受到挫折。
绝大多数人肯定在追求他们一直欠缺的东西,我们可以把它作为一种推论,然而又肯定不会感到为众人更普遍的满足而工作是无益的。这样,我们同时又学会不指望任何单一的社会改革,例如妇女选举权、免费教育、无记名投票、工会、良好的居住条件、直接选举等,会产生奇迹,但又不低估缓慢发展的力量。
如果讨论哪种挫折或焦虑对社会更有好处,那么为早日结束战争的焦虑要好于只关心自己能否活到70岁。明确地提高挫折的层次(如果我们可以谈论高级挫折和低级挫折),不仅具有个人意义,而且还具有社会意义。几乎可以说这对于犯罪感和羞耻心也同样适用。人类似乎从来就没有长久地感到过心满意足。与此密切相关的是,人类容易对自己的幸福熟视无睹,忘记幸福或视它为理所当然,甚至忽略了幸福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