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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螳螂捕蝉

“晓萌,你怎么了?”旁边乔源赶紧拉了我一把,“看你,眼怎么都发直了!”

这时我慢慢缓醒了过来,百感交集之下,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起来:“乔源,你说沈奶奶她老人家是不是已经殉情而死了?”

“哦,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我们现在挖到了红嫁衣,衣服的里面不就是……”

“嗐,看你想到哪儿去了?根本就没这回事儿!”乔源边说边从我手中接过铁铲,就着我刚挖的那个土坑用力深挖了几下,没过多久,沈奶奶的那件红嫁衣终于全部出了土。值得庆幸的是,红嫁衣的里面并没有我想象中沈奶奶僵硬的躯体。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擦干眼泪生气地问,“是谁把沈奶奶的红嫁衣给埋进丁爷爷的坟墓里了?看吓了我这一大跳!”

乔源抬手指了指那块墓碑:“就是在这块墓碑上写字的那个人!”

“宋国兴先生?”我吃惊地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呢?我怎么不知道?”

乔源面带神秘地一笑道:“其实你已经远远地跟他打过照面了。还记得前天晚上我们看到坟墓前的那个黑影吗?”

“啊?原来那个弯着腰不停忙碌的黑影就是宋国兴先生?”我听后不由又吃了一惊,接着厉声喝道:“乔源,我今天连惊带吓的脑子已经很累了,你不准再跟我打哑谜,赶紧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我讲个清楚!”

乔源见我发了飙,急忙点头答应了。原来,故事还要从我们去台湾的时候说起——

一周前,当我和冯晨在阿里山慈辉医院的庭院里商量如何联手对付宋国兴先生的时候,他却果断出击,在医院门外的一间小旅馆内找到了乔装打扮的乔源。两人从初识到结为同道,用了总共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后来两人暗中配合,一举粉碎了冯晨夺走红丝带和旧油画的企图,从而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

时间还要回到前天早上,“萌源调查事务所”新招聘的内勤小杜忽然接到了一个神秘来电。电话中,一名男子说要向事务所的负责人乔源先生爆一个料,而他爆料的内容果然令人震惊——据称郭同志已经给远在台湾的宋国兴先生打去了一个电话,要求他立刻带着手里的那幅旧油画回栈海,以此换取与沈奶奶见面的机会。

当乔源接到小杜打来的通告电话时,正巧我们从那个陷入深潭的爆胎汽车中刚爬出来。乔源意识到事情紧急,把我送到山间小旅馆休息之后,自己赶忙回到事务所处理此事。

“小杜怎么没记下那个打电话来的人的姓名呢?”我不解地问。

“那人不肯透露姓名,而且是使用假嗓的。”乔源眉头微皱道,“你记得还有一位无名氏给郭同志透露过宋国兴先生的电话吗?看来,除了郭同志,还有一个、或者是多个有心人对宋国兴先生的行踪很有兴趣呀!”

“这人会是谁呢?”

“还不清楚,但从他如此谨慎地隐藏自己的身份这一点上看,此人的心机并不在郭同志之下。在找到他并了解到他的真实意图之前,我们还是得多加提防为妙!”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面对新的突发状况,我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乔源接着交待说,为了证实这个消息的确凿性,他立刻给宋国兴先生打了个长途电话,果然就听宋国兴先生在那边支支吾吾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说自己要去外地出趟差,今天下午就走!

乔源意识到这件事其中肯定有问题,便言辞恳切地劝说了他老半天。宋国兴先生这才下定决心告诉乔源,确实有郭同志来电话相约见面这回事。他还说郭同志曾经特别强调过——绝不能将此事透露给第三个人,否则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自负!

乔源知情后,与宋国兴先生密议了许久,鉴于宋国兴先生急于见到沈奶奶的迫切心情,大家最终决定将计就计。于是,宋国兴先生按照乔源的授意,如期乘飞机抵达了栈海,但在出机场的时候,他却利用打时间差、从不同通道口出关的方式躲开了郭同志一行的拦截。后来,宋国兴先生根据乔源的安排,坐上了老孟的车,并在他的帮助下连夜赶赴了崖前村。当天晚上,就在离此不远的那个储藏室中,宋国兴终于见到了久违六十载的沈奶奶!

听了这段离奇的经历,我恍然大悟道:“噢,听你这么说,那天晚上我们见到宋国兴先生在墓前忙个不停,就是他在替沈奶奶埋这件红嫁衣了?”

“应该是这样的。”乔源点点头道,“为了躲避郭同志一行第二天上午的袭扰,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宋国兴先生在跟沈奶奶见面后,需要在第二天凌晨之前带着她离开这里。我想沈奶奶临行前可能是出于不舍、或是寄托一种哀思的想法吧,就安排宋国兴先生帮她埋下了这件红嫁衣。”

“可为什么这块墓碑沈奶奶也要让宋国兴先生重写呢?”

“关于这一点,我还没有时间跟宋国兴先生证实过,但据我的分析,这应该是沈奶奶临时起意萌发出来的一个想法。还记得我们上次看到墓碑上被抹掉的那行文字吗?根据上面残存的文字内容,我其实已经想到了那会是沈奶奶的手笔——这也是我断定沈奶奶近期就住在这附近的一个依据。”

“那为什么沈奶奶又要把自己辛辛苦苦写下的碑文擦掉了呢?”

“鉴于沈奶奶一直都没有跟丁凯东有过正式婚约,所以她上次在书写墓碑的时候,应该是意外地遇到了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困境。现在儿子的突然出现,终于帮她解决了这个难题——儿子为自己的老子书写墓碑,还有比这更天经地义的吗?”

听到这里,我先是点头表示认可,接着又嗔怪道:“既然那次我们上山的时候,你已经知道眼前的黑影就是宋国兴先生、而沈奶奶当时也呆在储藏室当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让我也去跟他们见上一面呢?”

“因为当时的时间太过紧迫,所以还是先让他们完成母子重逢的这件大事吧。”乔源笑道,“至于我们,肯定还会有机会跟他们再次见面的。”

“好啊乔源,以前你跟郭同志搞在一起、现在居然又跟宋国兴先生合起伙儿来瞒着我,双面间谍呀你!”我故作生气地揭短道,“等我见了宋国兴先生的面,非得好好问问他——你乔源到底有什么本事,为什么他刚跟你见了一次面,就把我这个老朋友给忘了?”

“晓萌,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呀!”乔源见我发了飙,急忙摆摆手,认真地做起了解释工作,“宋国兴先生一直认为你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好姑娘,只是你有时候太过善良、容易轻信别人,为了怕你无意中走漏风声,他只好跟我商量着出此下策……”

“好了好了,你不用解释了,咱们下不为例啊!”我听乔源说的这么中肯,又想起以前冯晨、侯院长甚至吕主任等人对我做出过的类似评价,心说算了,也许我这个人真的不适合干调查这个行当呢。“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宋国兴先生带着沈奶奶去哪儿了吗?”

乔源刚要答话,他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他翻看手机盖一看,不由笑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到’,这个电话正是宋国兴先生打来的呢!”

听到这里,我一把夺过了他的手机,大声嚷嚷道:“这次我可要抢个先,免得再被你们合伙儿给甩掉了!喂,是宋老吗?我晓萌呀!你和沈奶奶在一起对吗?……什么?你们刚刚在路上失窃了?……啊,你带来的那幅油画丢了?!”

乔源见我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赶紧从我手中接过电话去听:“喂,宋老?哦……哦……我知道了,哼哼,看来果然不出我们的所料呀!请尽量安抚好沈奶奶的情绪,我们会尽快赶过去的!”

等乔源挂掉了电话,我急忙问他宋老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乔源介绍说,宋国兴先生刚才在电话里告诉他,大约就在二十分钟前,他带着沈奶奶从入住的“顺风宾馆”出了门,搭乘一辆TAXI想要赶往圣弥奧教堂故地重游一番,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另外一辆灰色轿车的故意擦碰。事故发生后,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三名年轻男子就从那辆肇事车上冲出来,围住出租车司机要求赔偿损失。

出租车司机见遇到了“碰瓷”的,便报了警并力邀宋国兴先生出车帮忙作证,大家众说纷纭正忙乱着,那几个男子却忽然知难而退地开车走了。等宋国兴先生颇感疑惑地再次回到车上时,却发现随身携带的那个大画筒不知被谁趁乱偷走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大为不满,生气地质问乔源道:“宋国兴先生和沈奶奶不是在老孟的保护之下嘛,怎么会轻易就让人给偷窃了呢?还有,你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着急报警,怎么还有闲心笑得出来呢?”

乔源听了我连珠炮般的质问,淡然一笑道:“宋国兴先生的这幅画必须要丢,不然我们又怎么能知道——到底还有什么人对瓦尔德诺的遗产感兴趣呢?”

“原来这幅油画是你故意让宋国平先生弄丢的?”

“正是!”乔源说完这话,双手扶住我的肩膀,面色严峻地说:“晓萌,看来我们刚刚把郭同志送走,新的战斗却又要打响了!”

我闻言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忙问:“除了郭同志,另外那个觊觎瓦尔德诺遗产的人会是谁呢?”

“具体是谁暂时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就是先把宋国平先生的信息透露给郭同志、又给我打电话爆料郭、宋二人的密谋、最后又向公安局报警,把郭同志和我们一网打尽的那个人!”

“啊,那个人如此处心积虑,宋国平先生的那幅油画落入他手岂不是非常危险?”

“放心吧,他得到的只是一副赝品。”乔源胸有成竹地说,“而且,既然他这次已经亲自出手,狐狸尾巴自然也就藏不了多久了。”

“什么意思?难道说,这次宋国平先生的整个失窃过程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

“呵呵,我又不是诸葛亮。哪能那么料事如神!”乔源坦率地说,“在我们从台湾回来之前,我曾经建议宋国平先生为那幅旧油画做了一副仿品,以备不时之需。当我听说宋国平先生即将赶往栈海,便建议他随身带着那幅仿品以防不测,没想到这次居然还真派上了用场!”

“这样啊,那么那幅真品呢?”

“宋国平先生离开台湾之前,已经把它通过联邦快递寄到了我们“萌源”公司。如果一切顺利,那幅真品现在应该安然无恙地躺在我的办公桌上了。”

“原来丢的只是一幅赝品而已!那损失也就不大了。”

“那幅赝品也不会白丢了,因为事发之后,老孟已经悄悄跟踪上那几个‘碰瓷’的家伙,相信只要背后唆使的那个人来找他们交易取货,我们一定可以把他人赃俱获的!”

“好你个鬼脑筋!”听到这里,我不禁由衷地赞叹了一句,“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你肯定也已经计划好了吧?”

“你不是一直想见沈奶奶吗?我们先去见她老人家好了;还有,下午去我办公室取快递件;另外别忘了,今天晚上我们还要去赴丁小玉之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