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激漩谜情
27901800000075

第75章 悬崖边上的决斗

这时,那名方脸高个子男人已经爬上我们所在的小平台,接着又跑到了我的身边。我眼见他向我步步紧逼过来,急忙后退两步把后背靠到了崖壁上,手中的登山杖也牢牢攥紧了,对着他怒目而视:“你不要过来啊,否则后果自负!”

方脸男子见我已经有了防备,咧开嘴冷笑一下之后,马上改了主意,又转身向马晨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可就在我们刚才四目对视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这个人是谁——他不就是我们今天在路上遇到的那名出租车司机嘛!

真是见了鬼了,今天怎么什么人都要赶来凑热闹呢?难道说,他也是宋国兴派来加害我们的帮凶吗?

对面下山的路显然比我们刚才上山的那条更加崎岖不平,马晨在前面一路摸索着,走得磕磕绊绊;而方脸男子人高步大,又有马晨在前面帮着趟路,于是很快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我见他三下两下就追到了马晨的身后,不由着急起来,一时间也忘了马晨抢我手中东西的事,一边跟在大方脸身后跑、一边扯着嗓子喊起来:“马儿,小心呀,那个人追上去了!”

我本是出于好心提醒马晨,没想到却起了反作用。他逃生心切,可能本来心中就有些惶惶然,一回头忽然看到方脸男子已经近在咫尺,不由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嗐,这个没见过大阵仗的孩子,关键时刻你怎么能掉链子呢!

方脸男子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飞身一跃跳到马晨身边,接着一探手就抓住了马晨的衣领子!马晨用力一挣,方脸男子就势骑在了他的身上,两人撕扯着在地上扭打了起来!仅仅三五个回合过后,身小力亏的马晨就全面落了下风,被方脸男子按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了!

危急关头,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趁他们还在激斗的时候悄悄跑到了方脸男子的身后。这时,我瞅准机会举起手了中的登山杖,朝着方脸男子的后背用力打了下去!方脸男子吃痛不住,“啊!”地惨叫一声之后,面带痛苦地翻倒在地!

我见一击得手,再接再厉追过去一步,又举起了那根登山杖,可就在我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一件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听那名方脸男子忽然开口大叫起来:“晓萌别打了,是我!!”

猛然听到这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再望望那张陌生的面孔,我脑中忽然如同遭遇了电击一般顷刻间短路了!紧接着,我手中的登山杖由于惯性一下子抡了空,身体也就此失去了平衡跪到在地!

可多米诺效应还远未结束——就在我倒地的一瞬间,忽然觉得膝下一滑,身子紧跟着也失去控制向山下滑去!我急忙扔掉登山杖、闭着眼伸手要抓住点儿什么,可惜一无所获,出于求生的本能,我赶紧叫了一声:“救命啊……”

惊恐间,我的下滑忽然止住了。我睁开双眼抬头望去,只见我的左右胳膊分别被方脸男子和马晨伸出的一只手给紧紧拽住了!接着他俩对视了一眼,便会意地一齐用力把我往上拉。

一番努力过后,我终于被两个男人的手拖到了安全的地带,可还没等我坐下来喘息一下,又一个险情却出现了——只见刚才掉在地上那个装着油画的塑胶筒,不知被谁不小心碰了一下,这会儿也缓缓地滚着圈儿向山下滑落起来!

“哎呀,油画!”我脱口惊叫了一声。

电光火石间,马晨飞身扑了过去,抓住塑胶筒向方脸男子扔过来。“接住它!”马晨喊道。方脸男子果然反应灵敏,一伸手抓住了塑胶筒。

可还没等我的喝彩声出口,却发现马晨由于用力过猛,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失控,也开始滑向了山下!我急忙想去拉他,可惜差了一步。马晨下滑的速度开始加快,转眼之间,他的双腿已经滑出了崖壁,只剩下两只手还牢牢地抓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马儿,马儿!”我惊叫着想要过去救他,可惜用尽全力伸出的那只手,也已经因为差半个身位而够不到他了。方脸男子见状,赶紧用力握紧我的一只手,大声喊道:“我抓住你,你往前走两步再去拉他上来!”我听后依计而行,这会儿果然可以够得到马晨了,于是我急忙对他喊道:“马儿,快把手递给我!”

马晨闻言,把全身的重量移到左手上,又用尽气力把自己的右手递了过来。我正要伸手去拉,却忽然愣住了——

只见马晨那只颤巍巍张开的手掌的边缘上,赫然留着两排清晰的牙印!其中上齿左右各一颗极富个性的虎牙印痕,似乎在明白无误地告诉人们它的主人是谁。电光火石之间,曾经发生在501医院小花园中我险些被毁容的恐怖一幕,像一记闪电径直劈入了我的脑海!

“姐,姐,快来救我!”马晨见我迟迟不动手,仰起头催促着,可当他忽然发现我正在注视着他的手掌时,脸色不由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他倏地收回了自己的那只手,声音颤抖地问:“姐,你在看什么?”

“马儿,那一次在501医院袭击我的两个人里,有你一个吗?”问这句话时,我只觉心痛得都要裂开了,但还抱着那么一丁点儿渺茫的希望。

马晨沉默片刻,摇摇头发出了一声惨笑:“呵呵,没想到躲来躲去,这个秘密还是被你发现了。”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问这话时,心中已经凉了大半。

“别问了,姐,我对不起你。”说完这话,已经耗尽气力的他无助地松开了双手,“姐,我走了,别忘了去看一下我的摄像机……”话音未落,马晨的身子便如一片飘零的落叶,打着盘旋坠向了我们脚下的万丈深渊!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在我脚下的深谷中久久地回荡起来。

“马儿,马儿!!”我只迟疑了一秒钟,便忽然如梦初醒,发疯般地想要冲过去救他!我此刻已经不再管他是不是曾经伤害过我、也不再管他是不是还会继续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我只知道在一刻,我要我的马儿活着,我只要他活着……

方脸男子见我不顾一切地要去涉险,急忙用力揽住我的腰,大声提醒我道:“晓萌,别干傻事!他已经没救了!”

马儿他,已经没救了……

我听了这话愣了片刻,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在陷入昏迷的前一刻,我无助地说了一句:“乔源,你为什么才来……”

当我重新醒来的时候,懵懵懂懂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四周有些昏暗,只有对面写字台上的一只台灯亮着,在屋中播撒着浅淡而柔和的光。根据这个明显的迹象,我判断出现在应该已是晚间时分了。

“晓萌,你醒了?”耳边传来一声熟悉而低柔的呼唤。我慢慢扭过头去,只见乔源正坐在床边弯腰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激动。

“我这是在哪儿?”我疑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房间。

“花莲旅游健诊中心,”乔源解释道,接着他长长吁了口气,“你从在山上昏迷到现在已经五个多小时了,当我刚把你送过来的时候紧张得要命,可医生却说你只是一时惊吓过度,找个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谢天谢地,现在看来你总算没有什么大碍了。”

“那么陡的山路,你是怎么把我弄下来的?”我有些不相信地问。

“哦,其实光靠我一个人背你下山也吃不消,尤其是肩上又挨了你那么狠命的一下子。”乔源坦率地说,“最后公园里的五六名工作人员都轮番上阵了呢。”

“啊?连公园里的工作人员都被惊动了?”我吃惊地问。

“是呀,是宋国兴先生打电话请他们来帮忙的,他自己的脚崴了,要是没人家帮忙的话,他也下不了山。”

“这么说那条秘密小道……”

“被封闭了,因为太过危险,听说下一步可能会被填塞。”

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急忙起身问:“哎呀,那个小银箱和画筒呢?”

“别急,我已经把它藏到我的旅行包里去了。”乔源安慰我道,“尽管我还不知道那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但它毕竟是你们拼了性命保存下来的,我想应该等你醒的时候把它亲自交还给你才对。”

“太好了,谢谢你乔源,”我这才把心重新放回了肚中,“下山的时候,宋国兴先生没有问起过你这件事吗?”

“问过,我说上山太晚,什么都没看见。他一脸遗憾的样子,直说它们会不会也掉到山下去了呢?后来他孙子来接他回家,这事儿就这么暂时放下了。”

我点点头,对乔源的机智表示赞许,可望着神兵天降般忽然出现的他,我还没有办法从刚刚经历的巨大混乱中立刻回到现实,于是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应该是真的。“你的方下巴呢?”我有些茫然地问。

乔源淡淡一笑,起身从茶几上拿出一个特制的塑胶牙托递过来给我看:“喏,在这儿呢,你要是把它塞进嘴里,马上也可以变得面目全非。”

原来如此。可惜此时我并没有跟他开玩笑的兴致,赶紧又问:“马晨怎么样了?”

“哦,宋国兴先生已经跟公园管理处报告过了,他们正在组织人找。”乔源说到这里神色黯然下来,“不过看来希望不大,你最好对此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是我害了他!”我捂住脸难过地说,“当时我要是及时伸手拉他一把的话,他也许就不会……”

“晓萌,不要再自责了,”乔源劝慰我道,“这个人走到今天这条绝路上,确实令人痛惜,但从某种程度上讲,他应该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真没想到,他居然就是十天前在501医院跟另一个人一起袭击过我、并被我咬了一口的那个蒙面歹徒!”

“这我知道,其实从他这次踏上台湾土地的第一步开始,我就已经认出他了。他叫冯晨——郭同志的手下。”

“冯晨?你搞错了吧,”我据理力争道,“他明明告诉我自己是叫‘马晨’的,还说他在家里行二,家里人都管他叫‘马二’呢!”

“哦,怪不得我听你喊他‘马儿’、‘马儿’的,原先心里还一直在吃醋呢,没想到出处在这里。”乔源恍然大悟道,接着他眯起双眼思忖了片刻,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其实严格说起来,冯晨在自己的名字上也没有完全对你撒谎,‘马二’两个字调转顺序就是‘二马’,和在一起不就是一个‘冯’字嘛!”

“原来如此!”我面带不满地说,“这个马……哦不,这个冯晨说起来真是可恶,居然从一开始就利用文字游戏欺骗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容不得的就是别人的欺骗!”

“哦,这个我懂,我懂……”乔源闻听此言,脸上开始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因为他对我的这个个性不仅心中有数、而且早有领教了。

“现在请你实话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台湾的?”我趁热打铁地追问道,“听李阿姨讲,你这段时间不是去外地会什么所谓的女网友去了吗?”

“哦,我那是骗她的。”乔源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老实交代的样子,“自从我听说你要来台湾找宋国兴先生之后,就意识到这绝不会是一次轻松的旅行。因为我知道‘组织上’不会轻易放过你们,肯定会派人盯你的梢、甚至做出伤害你的举动。”

“你对你们‘组织上’的作风还真是了如指掌啊!”我心有余悸地说,“要不是你顾念旧情施以援手,我这次可就真就着了他们的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