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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伊豆的诱惑

一小时后,我们终于坐上了飞往日本的班机。望着身边那个本来属于刘部长的空座,我不由心下戚戚,对乔源说:“唉,真是出师不利,没想到刘部长居然能在上飞机的前一刻这么巧被人查获了。你说他这一次会不会有事啊?”

“那就要看他到底有没有犯下纪委干部说的那些错误了。”乔源沉吟道,“从刚才纪委采取的这个紧急行动上分析,他们盯上刘部长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察觉到他今天有越境潜逃的嫌疑时,便临时决定提前收网了。”

我感慨地说:“唉,人家都说现在当领导的是高危行业,没想到让我亲眼碰到了一桩。可刘部长怎么说也是‘组织上’的人,他出了这种事,‘组织上’怎么也不来搭救他?哪怕是提前通个风、报个信,刘部长也不会被人家半路拦截、搞得如此狼狈呀?”

乔源听了我的疑问,沉默了一阵,避重就轻地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组织上’有人犯了法,也不能逃脱党纪国法的追究吧。”

说话间,日本空姐为乘客们送来了饮料和午餐,我因为刘部长的事而食不甘味,乔源显然也没什么胃口,我们眼前的两个食物盘几乎没怎么动过。

两小时四十分钟后,短暂的空中旅程结束了,伴着机舱广播里一阵悠扬悦耳的日本民歌乐曲,飞机地缓缓降落在位于静冈县岛田市的富士山静冈机场。

当我们下了飞机、取出行李走出接机大堂的时候,看到许多准备接机的人,手里正举着写有被接机人姓名或公司名称的木牌翘首以待。正在这时,其中一块写有“兰晓萌”三个偌大汉字的木牌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赶紧驻足观看,只见木牌之下正站着一位年轻女孩。那女孩面容白皙、细眼丰唇,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顺滑地披在肩头上;她上身穿一件白色小尖领长袖衬衣、下身穿一条浅咖色休闲裤,个头虽不算高,却拥有一副傲人的魔鬼身材。总之吧,那女孩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气质恬美、我见犹怜。

女孩见我正在上下打量她,便放下木牌主动迎上前来,深鞠一躬之后开口问道:“请问你是兰晓萌小姐吗?”

我点头称是:“你就是‘空气屋子’小姐吧?”

“对对,我是‘空气屋子’。”女孩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过来,又鞠一躬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接过那张名片一看之后,不由哑然失笑,原来人家名片上明明写的是“宫崎舞子”几个字。

乔源这时也从一旁探过头来,看了名片后啧啧连声道:“‘宫崎舞子’、‘空气屋子’,这两组文字的意境可是相差甚远呐!”

宫崎舞子不知道我们两个在笑什么,她望着乔源问我:“请问这位先生是——”

“哦,他叫乔源。”

“原来是乔源先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宫崎舞子边说边又演示了一遍她规范的鞠躬水平。乔源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意思应该还是看明白了,急忙胡乱地鞠了一个躬算是还礼了。宫崎舞子抬起头,似乎还在找什么人:“是不是还有一位刘亚龙先生……”

“哦,他临时接到紧急任务,这次不来了。”

听完我的解释,宫崎舞子点点头说:“那二位请跟我来吧。”我们刚随宫崎舞子走出了机场,她就又转过头来问我:“我们先乘车去清水港、再乘船去伊豆,兰小姐同意我的这个行程安排吗?”

“同意同意,我们客随主便,你尽管安排就好了。”我见宫崎舞子如此彬彬有礼,不由对她心生好感,把侯院长说的什么“别给好脸子”之类的话也就统统抛到脑后去了。

宫崎舞子左右张望一番,伸手招来了一辆TAXI,她招呼我们赶紧上车。在我们开始往轿车后备箱放旅行箱的时候,宫崎舞子还关心地说:“贵重物品请一定要随身带好。”

“放心吧,我们这次所有的值钱东西都放在我这里呢!” 我边说边拍了拍手里那只上了密码锁的手提包。宫崎舞子听后,又往我这儿看了一眼这才放了心。

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来到了清水港码头。刚下了车,伴着强劲的海风,迎面扑来了一阵浅粉色的花雨,我定睛一看,原来漫天是都是樱花凋谢后飘零的花瓣。宫崎舞子急忙走过来帮我拂去肩上的落花,面带遗憾地说:“伊豆的河津樱花是全日本花期最早、也是最有名的呢,可惜你们这次来的时间稍晚了一些,樱花都已经开过凋谢了。”

我说:“没关系,我们栈海的中山公园里也有樱花,等我们回国之后还可以接着去看。要说起那些樱花可是有来历的,都是你们日本人早些年给我们留下的呢!”

不知道我的这句话是不是触到了宫崎舞子的什么痛处,她低下头不语了。我见后急忙转了话题:“宫崎小姐,我知道樱花是你们的国花,可樱花虽然绚丽夺目,但从绽放到凋零却只有七天的时间,你们难道不嫌它的花期太短暂了吗?”

宫崎舞子沉吟了片刻,幽幽地说:“‘为了得到这瞬间的绚丽,我甘愿放弃一切!’我忘记是这是哪位哲人说的了,但他的话,应该是代表了我们许多日本人的心声吧。”

买过船票之后,宫崎舞子带我们登上了一艘名为“S-PULSE”的梦幻游船。二十分钟后,伴随着一声长鸣的汽笛,游船缓缓离港起航了。

开船之后,伴着阵阵清凉的海风,宫崎舞子的情绪明显好转了许多,开始为我们讲解起这条海上通道的特色来,据她所说,我们现在正在通行的骏河湾,是全日本沿海最深的一处海域;等再过一会儿,我们还能在海上看到富士山呢!

我好奇地问她,你怎么对这里的风景了解的这么详细呢?宫崎舞子一解释我们才知道,今年只有二十一岁的她,还在早稻田大学读旅游管理专业呢,最近正好利用学校给的这段实习时间,她就回家乡伊豆从事起了业余导游的工作。我说难怪呢!可在电话里听你的声音很成熟的样子,没想到你还比我小这么多岁呢!

宫崎舞子听完这话就势攀上了亲,说我们现在已经这么熟了,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晓萌姐姐”呢?我说行,那我怎么叫你合适呢?宫崎舞子说,你是姐姐嘛,当然直接叫我“舞子”就可以了!

舞子说完,一双丹凤眼又偷偷瞄了一眼正望着海景发呆的乔源,问,那我怎么称呼他好呢?看到她一双媚眼和那副乖巧可人的模样,我心里忽然有些警惕,于是严肃地告诫她说,你跟原来一样,就称呼他“乔源先生”,别的不要多想,OK?

我们正说着,乔源忽然在一旁惊叫一声:“晓萌你看,富士山!”我闻言急忙转头,只见沿着骏河海岸远远北望,富士山巨大的锥形山体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它山腰以上的部分被一簇浓密的云雾笼罩着,只露出黑黝黝的锥形底部。一侧的群山敬畏般地与富士山拉开距离,使富士山更加显得威严挺拔、兀然孤傲。

“这是一尊独一无二的男性大神,有着可以震撼世界的力量!”舞子满怀崇敬地望着富士山,发自内心地赞美道。

“是吗?”我轻声反问了一句,“那我们中国的珠穆朗玛峰算什么?”

舞子听后无语,尴尬地一笑之后,慢慢把头转向了别处。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中是不是太过争强好胜了,跟一个小姑娘较真儿有什么意思。

一小时后,游船停靠在伊豆西海岸的土肥港。下了船之后,舞子抬手看了看表,自言自语到:“哎呀,今天的时间怕是来不及了。”说完她转头看着我,“晓萌姐姐,我祖母因为身体欠佳,每天下午都要接受温泉理疗的,吃过晚饭后又要早早休息,没办法,老人家嘛!你看可不可以明天上午我再带你们去见她?”

我不想因为这个日程上的微调再次引发出什么不快,于是点点头说:“无所谓吧,反正我们已经来了,也不差这一天半日的了。”

舞子听后很高兴,又鞠躬感谢了我几句,然后说:“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带你们去土肥金矿试试手气吧!”

土肥金矿?这是怎么个意思?听了舞子随后的解说之后我才算明白了。原来这个地方早年曾经是日本最大的金矿之一,在经过了近百年的开采之后,资源枯竭,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弃的矿井。可聪明的伊豆人却变废为宝,一番装修改造之后,居然在原先金矿的废墟上经过建成了一座金矿博物馆!

到了现在,那座博物馆成了一所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馆里不仅陈列着世界上最大的一块重达250公斤的金块,还提供了一项DIY淘金的服务项目,凡是来此旅游的人均可以挽起袖子,在馆方划定的淘金区一显身手、试试手气呢!据说还真有游客在那里淘出过重量不小的金沙呢!

我把这话翻译给了乔源听,见他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便点头答应了舞子的建议。乘车来到金矿后,没过多久,我和乔源就各持一套原始的淘金器具,与一大群游客挤在那处DIY淘金区忙得不亦乐乎了,为了增大淘到金沙的概率,我们还特别离得远了点儿。

十几分钟过后,我的胳膊摇得都酸了,可手里端着筛子里还是只有一团泥浆。我正想放弃算了,可一抬头却不见了乔源的踪影,再向四周看一下,刚才还在一旁给我拍照的舞子居然也不知哪里去了!我心中忽然有点儿慌,他们两个去哪儿了呢?

我犹豫了片刻,正想起身去找呢,就见舞子和乔源一前一后从淘金区的入口处进来,径直向我走了过来,脸上都带着一丝神秘的笑。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个舞子这么快就把乔源给勾……按说不该呀,不说别的,他们之间的语言交流还是个问题呢。

我正胡思乱想着,两人已经走到我的身边。我不好凭空去指谪舞子什么,便冷着脸问乔源,你刚才去哪儿了?乔源说,上厕所。我又问,上厕所要人家女孩子领着去呀?

乔源听了这话便不接茬儿了,他微笑着走到我身边,把我扔下的那个筛子又塞回到我的手中,说,我刚学了一个淘金的新手法,不如我教教你吧。我说快别瞎费些力气了,这里面要是真有金子还等着我们来捞呀?骗人的!乔源鼓动我说,再试一次嘛,不行我们马上就走!

说完这话,他替我舀了满满一大筛子河泥,让我再按逆时针方向转着筛一下。我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端起筛子胡乱摇了两下。乔源忽然指着那堆泥浆说,有了,金子!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迅速把手插进泥浆中,等那只手再出来的时候,掌心中赫然出现了一颗大米粒大小的金豆子!

望着那颗金光灿灿的金豆子,我不由目瞪口呆!舞子则不失时机地在旁边鼓着掌叫起来,呀,晓萌姐姐淘到金子了,真是好幸运呀!

一个半小时后,天色渐渐渐暗了下来。在赶赴石川英子一家居住的修善寺的旅游大巴车上,我斜靠在乔源身上,他轻轻搂着我的腰,一脸的惬意神色。我把攥着金豆子的那只手张开,轻声问:“你买这个花了多少钱?”

乔源愣了一下,接着老老实实地答道:“一万五千日圆。”

“谁出的主意?”

乔源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向前排就座的舞子的背影望了一眼,说:“舞子可真是个心地纯洁的好女孩,也许我们以前都错怪她了。”

“怎么,看上人家了?要不要我从中给你们说和一下?”我忍着气试探道。

“开什么玩笑!”乔源板着脸,装模作样地说,“她又不是苍老师……”

我只好又给了他一拳,以此来告诫他——有时候乱讲心里话也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