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女儿回来,她躺在在床上不想动,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她不想让女儿看到,因此第二天一大早,孙丽蓉就强撑着爬起来了,老公怎么样她不想管了,女儿才是心头的肉。
她给女儿熬了一些小米粥,煮了个鸡蛋,还热了些女儿爱吃的糕点。
她做饭的时候谢志坤起了床,昨夜夫妻俩背对背睡了一晚,原先两人共用的被子被孙丽蓉一个裹在身上,谢志坤只好又从壁柜里找出一床凉被搭在身上,下半夜还是有些凉,因此早上起来他的头隐隐有些作痛,估计是着凉了。
他洗漱完毕之后,坐到餐桌前才发现桌上只有一副碗筷,那是女儿常用的,看来妻子不是打算给他吃早饭了,他只好提起自己的公文包,出了门。
丈夫的这些举动,孙丽蓉完全看在眼里,但她就是不想理他,多年的夫妻情分,如今却被背叛,丈夫还没有一丝忏悔的意思,她的心伤得透透的。
将准备的饭菜端到桌上,她悄悄推开女儿的房门,坐在床上,看着女儿年青、充满朝气的脸,她有些失神。
也许昨夜女儿哭了,此时眼角还有隐隐的泪痕。
造孽啊,如今是女儿人生最关键的时候,却平地起了这个风波,让女儿怎么有心思学习,耽搁她一下,却是误了她一生啊。
她不由得更恨那个男人,恨那个想要毁掉她们母女一生的男人,她不会那么轻易地原谅他。
“叮零零”,急促的闹钟铃声惊醒了母亲,床上的女儿也翻了个身,将被子捂在头上。
“起来了,瑄瑄,吃了饭好去上学。”孙丽蓉轻轻在被子上拍了拍,和蔼地喊着女儿。
谢瑾瑄把被子一翻,一下子坐了起来,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妈,你这么早啊。”
孙丽蓉不想让女儿背负沉重的思想负担,就故作轻松地说:“不早了,快点起来吧,吃了饭好和她们几个一起上学,中午想吃点什么,妈给你做。”
谢瑾瑄尽量不让自己去看妈妈红肿的眼皮,她说到:“随便,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食。”
“我知道我女儿不挑食,但这些日子你们负担重,伙食必须得跟上,不然哪里有精力呢?”孙丽蓉看着女儿,说到。
这几天都和那对狗男女斗了,也没有时间关心女儿,女儿都清瘦多了,她心里有些愧疚。
“要不妈中午给你红烧条鱼好不好,一会儿妈就到市场挑一条河里打的鱼。”孙丽蓉说到。
洗漱完,谢瑾瑄坐到桌边,发现只有一副碗筷,就问:“妈,你的呢饭呢?”
从昨天中午起,孙丽蓉就没有吃饭,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为了不让女儿担心,她还是从厨房端出一碗粥来,“妈的在这儿,你快吃吧。”
孙丽蓉的小动作谢瑾瑄心里很清楚,但她不想说,说起来又会勾起母亲强压在心里的痛苦,她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妈,你也来吧,两个人一起吃饭才香,你不吃我也没胃口。”
孙丽蓉坐到桌上,看着女儿说到:“好吧,妈妈陪你一起吃。”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沉默着将饭吃完,那个男人母女谁也没有提起。
吃完饭,谢瑾瑄去卫生间梳洗了一番,外面传来好朋友欢快的声音,她拿起书包,对母亲喊到:“妈,我先走了,一会儿买菜你小心点。”
孙丽蓉从厨房出来,看着女儿的身影,说到:“我知道了,你去吧,好好学习啊,中午早点回来吃饭。”
谢瑾瑄应了一声,和朋友们走了。
孙丽蓉又回到厨房,勉强喝下那碗粥,她身上有了点力气。她要把厨房收拾一下,然后去市场给女儿挑条鱼回来。
在市场,孙丽蓉遇到来买菜的妈妈,孙老太身体很硬朗,老头子不争气,扔下她早早就去爬了烟囱,儿子结婚后,一直没有买新房,和她生活在一起,老头子早些年给她留下一些钱,这几年女儿明里暗里也给了不少,她都收敛着,有时在儿子一家缺钱的时候,她也拿出来给儿子应应急。
昨天儿子回家给她说了姐夫家发生的事,她也同情女儿的遭遇,但她没有办法,她不想得罪姑爷,儿子一家指望着女婿能够多多帮衬呢,在这里面她能说谁的不是,所以她昨天就没有和女儿联系。
现在母女碰到一起,她就不能再装作不知道。
孙丽蓉看到母亲,喊了一声“妈”,心里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孙妈妈拉着女儿的手,走到市场外的黄桷树下,找了个稍稍背人的地方,问到:“你们又怎么了,两口子吵架了?”
在自己的母亲面前,孙丽蓉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她就把家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股脑说给老太太。
老太太听完,叹息了一下:“这男人啊,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外面有什么好啊,真有个三灾八难的,还不是要依靠自己的老婆,外面的女人靠得住么?”
孙丽蓉恨恨地说到:“我都想好了,等瑄瑄高考了,我就和他离婚,让他找他的小三去,我要把他的名声搞臭,真当不与那个书记了,看那个破鞋还会跟不跟他。”
老太太吓了一跳,赶紧劝女儿:“可不敢这样啊,女人命再强,最后还不是要依靠男人,你现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离了,你上哪儿找那么合适的,你能保证再去找个就一定对你真心,重组家庭关系不好处得很啦。算了,他现在也四十的人了,就是再花又能花几年,只要按月把工资拿回家,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对妈妈的话,孙丽蓉从内心就不认可,但她不想和老太太争辩,人上了年纪,有时十分固执,你是和她说不清楚的。
母女俩又说了会儿话,孙丽蓉惦记要给女儿买鱼,和老太太说了声,进了市场里。
买完菜,孙丽蓉急急忙地朝家走,刚走进小院,她看到两个女人在那嘀咕着什么,从背影上看,是隔壁的李菊花和张小翠。
两人也是绸厂的职工,但一直不怎么对付,孙丽蓉瞧不惯她们成天张家长、李家短的搬弄是非,为了楼里排污管的事,孙丽蓉和李菊花曾经狠狠吵过一次,现在看到她两人在一起,估计没什么好事,就从旁边走了过去。
李菊花眼尖,看到了孙丽蓉,她给张小翠使了个眼色,故意说到:“这几天也不知从哪里跑进一只野猫,天天晚上在院子里叫,吵得人都烦死了。”
张小翠打着哈哈:“春天到了,发情了呗,在**呢,故意勾引院里的母猫。”
李菊花撇了撇嘴:“那你要把自己家那只猫看好喔,不要给勾跑了,到时没有抓老鼠的,你就神气不起来了。”
这句话孙丽蓉听得那么刺耳,她想停下骂那两女人一顿,但似乎又不值得,只好快步走进楼,外面传来那两女人放肆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