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在紧锣密鼓在女儿准备即将上学的行李,那边却有人在算计着母女。
孙雄飞自从上次在姐姐家,因为要钱的事被姐姐骂了以后,再也没有登姐姐家的门,但他对姐姐手里的那笔钱一直比较眼红,总想弄点花花。
孙老太老来得子,一直对这个儿子比较溺爱,尤其是老太爷去世之后,她和儿子一家生活在一起,对儿子更是百依百顺。
上次办完丧事,她急着要回来照顾儿媳、孙子,就没有和众人一起去女儿家,后来发生的事她听儿子说了,心里对女儿的没人情味很是生气,觉得女大不中留,无论怎样说弟弟这些天跑前跑后出了不少力,多少也该意思一下,怎么能一分钱不给还骂她一顿呢,所以这些天对那母女俩她基本上不管不问,懒得搭理。
她不想理并不代表儿子就死了心。
孙雄飞的妻子在临江的一家旅游公司上班,当时为了安排这个工作谢志坤出了不少力,到处托关系,请人吃饭唱歌送红包,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将她弄进去当了个出纳。
公司里都是些有来头的人,在一起免不了有个比较,以前谢志坤在的时候,大家多少会顾忌一下,现在谢志坤出了车祸,公司就传出些风言冷雨,有人还盯上了她的出纳位置,想着取代她。
在外面受了气,她回家说话就夹枪带棒,对孙雄飞母子没了好脸色。
偏偏孙雄飞是个严重的妻管严,他单位的效益不好,又喜欢耍钱,没事的时候一帮狐朋狗友在一起打打麻将、诈诈金花,以前姐夫活着,他还可以蹭些烟酒,现在每个月的工资让他很捉襟见肘。
如今见妻子的神色不对,他旁敲侧击,总算弄清事情缘由,夫妻俩一合计,觉得不能坐等,要主动出击,出些手段将公司老总拿下才行。
办事需要钱,孙雄飞将主意打到了姐姐的头上。
他在吃饭的时候,将自己面临的困难道给了老娘,言明如果办不成这事,妻子极有可能下岗,那一家人没法生活了。
孙老太一听,当时吓坏了,答应马上去女儿那看看。
母亲的登门让孙丽蓉很意外,从丈夫去世,娘家人基本没了来往,她的心也凉了,从前明里暗里,她想尽法子接济娘家,这此没少和谢志坤生气,到头来却落得这般光景,还有什么想头呢。
孙老太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当然她没有说要,只是说目前弟弟遇到困难,让孙丽蓉这个当姐姐的借给弟弟几万块钱应个急。
孙丽蓉看着老太太那张被岁月磨去光华充满皱纹的脸,从来没有觉得如此讨厌过,她冷冷地问:“你们打算借多少?什么时间还?”
老太太想了想,说到:“你先借他四万块吧,他过了这个坎,有了钱就还你。”走的时候儿子具体没有说多少,她怕说少了儿子不够用。
孙丽蓉一听,再也忍不住了,她大声责问到:“以前家里的事我还帮得少了吗,千方百计地接济你们,你们养成习惯了,觉得理所当然了,谢志坤走了,你们谁问过我们娘俩过得好不好,瑄瑄高考,你们有人关心过一下吗,现在张嘴就是钱,还要四万,你们都拿去,瑄瑄上大学怎么办?”
老太太脸上有些挂不住,她说到:“我把你养那么大,难道就不能吃你一点活你一点吗,再说你又拿了多少,是一座金山还是一座银山?你有那么多钱,就给你弟弟一点怎么了,都是一家人,肉烂了还在锅里嘛。”
孙丽蓉用手指着母亲,嘴张了张,想反驳她,眼前却一黑,一下栽倒在地上。
姥姥来的时候,谢瑾瑄和她打了一个招呼,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自己走了,妈妈就一个人,她还是希望姥姥能多关心一下妈妈,大家相互有个照顾。
娘俩在客厅的话,谢瑾瑄听了个一清二楚,正想出来劝劝妈妈,突然听到客厅传来“咚”地一声。
她跑出来一看,妈妈躺倒在地,姥姥站在一边,吓得手足无措。
她哭着连续喊“妈妈”,伸出手指按住妈妈的人中,孙丽蓉没有一点反映,她试图将妈妈的身体拖到沙发上,可孙丽蓉的身体如一滩软泥,拖了几次没有拖动。
谢瑾瑄喊来王一水和王欣妍,将孙丽蓉送到医院抢救,医生诊断为病人因长期劳累,加之情绪激动引发脑溢血,这病一般多在中老年男性出现,现在需要开颅减压。
谢瑾瑄用颤抖的手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她扶着王欣妍的肩膀,伤心地大哭,为什么命运之神就这么不眷顾她。
手术做得很成功,过了两天,孙丽蓉在病床上睁开了眼睛。
谢瑾瑄紧紧地抓着妈妈的手,泪眼矇眬地看着妈妈,她想哭却只能强忍着,医生说了病人不能再受什么刺激,否则神仙也没有办法。
孙丽蓉盯着女儿,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萱-萱。”
谢瑾瑄低下身子,将头靠近妈妈的头,喊了一声,安慰她到:“没什么大事,你安心治病,医生说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孙丽蓉想抬抬手摸摸女儿,却发现半边身子根本不听使唤,她急得脸通红,嘴里一直“嗡-嗡”地挣着。
谢瑾瑄终于忍不住,哭着喊到:“妈妈,你要听话啊,一定好好好配合医生治疗,我已经没有了爸爸,要是再没有了你,我怎么办呀,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妈妈。”
女儿的话让孙丽蓉安静下来,她不再乱动,只是眼角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几个好朋友一有时间就在医院陪着母女俩,她们很同情瑾瑄的遭遇,却眼睁睁看着没有什么办法。
很快,她们的通知书到了,郑喻被安平医科大学录取,夏若兮被东华师大师范类专业录取,两个人都算得偿所愿了,谢瑾瑄也收到安平省传媒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她在台灯下翻来覆去地将大红的通知看了好几遍,然后压在抽屉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