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州被岳不群嫌弃后,令狐冲就一直跟随着恒山派众尼姑。随后定静一行人和定闲等人汇合聚首时,定逸曾质疑过令狐冲,但随后在定静师太以及一干恒山小尼姑们的七嘴八舌下,接受了令狐冲的存在,准许他继续待在队形中。
途中听闻众多左道高手云集,准备于十二月十五围攻少室山的时候,恒山三定当机立断,决定转道前往少室山增援少林,而众多弟子则是由令狐冲率领随后到场。
恒山三定赶到的时间,几乎和左冷禅一行人相差无几。
一时间,少室山云集少林、武当、嵩山、青城、恒山等数派高手,热闹非凡。但华山派未曾来人、泰山派未曾来人,衡山派则是只派遣了几个小辈弟子摇旗呐喊。
本来这些许门宗的高手一到,便要商议对抗大计,但因为江湖传闻所致,令少林方证大师也不敢随意让众人聚首会面。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也就成为了在所难免的大势所趋。
一如之前方证大师所预料的,左冷禅和恒山三定刚一碰面,双方的目光就变的阴翳起来,刀来剑往的杀了好几个回合,尤其是定静和定逸两人,更是一进门就死死盯着左冷禅,面露愤慨神色,若不是有定闲在边侧,两人早已上前动手。
而左冷禅则是同样对恒山三定颇有情绪。
浙、闽行事计划的败落,对于左冷禅来说,可谓是近十多年来遭遇的最为沉重的打击。人手的折损倒是其次,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蓄谋已久了十多年的野心被昭然揭露,变的人尽皆知。
“阿弥陀佛,诸位武林同道为少林安危跋山涉水而来,老衲感激不尽。”方证方丈见自己再不开口双方就要打起来了,连忙出面打着圆场。
在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两人的镇场下,保卫少林的联盟才没有内杠起来。
但整个商讨的过程中,氛围均是极其诡异。
少室山前山讨议关于如何应对左道高手的时候,另外的一场不为人知的较量也在少室山的后山悄无声息地进行开展。
“方空大师,不知您将小僧拦下,是意欲何为?”敖武单手合十,眉眼低垂,不见丝毫火气。
但站在他身前的方空,却能明显感觉,此时的敖武,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张扬而肆意,那股锐利的锋芒似乎要将阻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撕裂。
“阿弥陀佛,老僧不敢阻拦大轮明王法驾,只是有一些经法的不解之处,想向大轮明王讨教。”方空双手合十,态度比敖武还要更加谦逊。
“大师说笑了。”敖武依旧保持着眉目低垂的神态,“小僧虽西域密宗出身,但家师曾言,小僧于佛经并无大彻大悟之根,故而究极毕生之力也学不到佛法之妙。唯有武力一途为引,才有可能渡过无涯苦海。”
方空愕然。
所谓大轮明王‘敖武’的真实身份,在对方现身的第一时间,方空和方证就已经明了。只是他们也不明白对方这个时候来到少林的用意,所以就做了收留——直到此时,少林内正道高手云集,少林外左道高手齐聚,而这位疑是身怀吸星大法和辟邪剑法两套绝世神功的年轻人的来历,就变成了少林必须搞清楚的事情——至少,需要探明对方到底是站在那一边。
只是,方空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对方会把话说的如此干脆直接。
佛法不懂,打架奉陪。
这等光棍的态度,倒是一时倒是令方空大师有些迟疑犹豫。
数月前敖武带着任盈盈离开少林的时候,方空对上敖武虽说没有十足的把握取胜,但七成的胜率自问还是有的。只是思及对方身后可能有着东方不败、任我行这两尊绝世好手,方证一行人经过讨论后,决定放任盈盈离开。
然而时隔数月,江湖中则是已经有数千左道高手云集,准备攻打少林,解救圣姑。
昔日放任敖武带走任盈盈的举动,可谓是毫无建树。
反倒此时,少林已经再拿不出一个任盈盈来——谣言起时,方证等人甚至一度以为,那位神秘的年轻高手将任盈盈带走,乃是黑木崖苦思冥想创出来的一个和正道开战的理由。
直至敖武带着任盈盈重返少林,方证等人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落地。
“明王说笑了。”方空蛰伏少林,不为外人所知,自是有其独到之处,转眼间,就当之前的对话浑然不存在,开口道,“老僧要来讨教的,本就非佛理精妙,而是明王的护佛神通。”
敖武缓缓抬头,展颜一笑:“如大师所愿。”
音落,身上的红色袈裟如云般飘卷而出,极速旋转,破空声锐利。
方空大师心中微微一沉。
袈裟本为至柔之物,但在对方手中,却是变作了至刚之利,别的不说,单凭这一手内力,就足以傲视群雄,不知高过多少武林中人。
更令方空大师心悸的,则是这后面潜藏的东西。
吸星大法!
数月前在少林的几度交手中,方空很清楚,对方虽然剑法诡异绝伦,又身怀吸星大法,但内力却是并不深厚,甚至令方空有些不大瞧得上眼。
短短数月精进如斯,期间有多少好手命丧吸星大法之下,无需多言。
“阿弥陀佛——”
方空大师低喧了声佛号,身形拔高,脚尖点在了迎面飞来的袈裟上,硬生生将旋转如陀螺的袈裟踩在了地上。
“大师好骏的功夫!”敖武笑着赞道,却是未出手。
方空大师低声说了句‘明王谬赞’,身子盘旋而起,将原本踩在脚下的袈裟带着飞旋升空,而后脚尖顺着袈裟旋转方向微微发力,红色的袈裟便以更加迅猛的力道飞向敖武。
与此同时,方空大师自己身上的袈裟也是如一片乌云,紧随其后。
这是方空见敖武的剑法后,苦思冥想了十多天才想出的应对法子。皆因敖武出剑太快,若是想从招数上寻求破解之道,几乎是痴人说梦,也多亏早年的时候,方空曾涉猎过一门少林绝学,并且练习的颇具火候,此时也不过是继续勤加修炼而已。
“老僧的这一手袈裟伏魔功练得如何,还请明王指教!”方空大师道,言语中,颇有些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