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大元帝师八思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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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在拖雷王妃的斡耳朵,气氛很有些紧张。一个兵士进来向蒙哥报告:“王爷,大汗的兵马和合失王爷的人马两面包围了拖雷王妃的斡耳朵!”

蒙哥道:“知道了!”

那兵士退了出去。蒙哥问忽必烈:“忽必烈,你的人马什么时候能到?”

旭烈兀说:“只要四哥的人马一到,我们就打它个里应外合!杀了这个昏聩的贵由汗!”

忽必烈说:“我没有让他们来和林。”

蒙哥以为没有听清楚:“什么?”

阿里不哥吃惊地问:“你,你没有让你的兵马来和林?”

忽必烈平静地答道:“没有。”

众人惊愕地看着忽必烈。察必王妃说:“四王爷原也是想回金莲川调兵与贵由大汗抗争,后来……”

蒙哥说:“你不要插嘴!”

阿里不哥道:“他们可真是夫唱妇随呀!母亲受人逼迫到这种地步,你忽必烈是母亲最疼爱的儿子,你察必,是母亲最疼爱的媳妇,你们竟然保存实力,袖手旁观!”

忽必烈道:“谁说我要袖手旁观?大哥,你让我一个人去汗廷同贵由大汗谈一谈。我要让他自己打消这种邪念。”

蒙哥道:“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来呀,把这个母亲的不肖之子给我捆起来!”

进来几个蒙哥的亲兵将忽必烈捆起来,忽必烈并不反抗,说:“大哥,你至少应该让我把话说完!”

旭烈兀也说:“大哥!你让四哥说嘛!”

蒙哥道:“我不要听!阿里不哥,把忽必烈推出去,把那个狗媒人豁儿赤也捆起来,我要拿他们的人头祭旗出征!”

木哥怯怯地说:“这,这,这不好吧!”

旭烈兀道:“大哥,你不能这样做!”

蒙哥道:“谁敢拦阻我就连他一块儿砍!”

士兵往外推忽必烈,忽必烈大声喊道:“大哥,你不能出兵!你这样做会害了母亲,害了我们一家人的!”

忽必烈被推了出去。察必王妃说:“大哥,既然你要杀忽必烈,我也不愿意苟活人间了。我就把我的人头也给了你,一块祭旗吧!”她自己昂然走了出去。

阿里不哥道:“让她去死,让他们都死吧!”

蒙哥开始布置,发布命令道:“旭烈兀,你带你的亲兵冲出贵由的包围,调集你的兵马,然后举火为号,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打败贵由!然后召开库里台大会,另选新大汗!”

旭烈兀应道:“是!”随后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回过身来对蒙哥说:“大哥,还是把四哥放了吧!让他戴罪立功也成啊!”

蒙哥坚定地说:“不!”

阿里不哥也附合着说:“他罪在不赦!”

旭烈兀瞪了一眼阿里不哥,说:“你住口!我们真要同贵由打起来,你阿里不哥会指挥军队么?大哥,忽必烈在我们兄弟里边最会用兵,现在我们的兵马比起贵由来不足一半,没有他,我们很难取胜!”

阿里不哥以挑拨的口气问道:“五哥的意思,连大哥也不如他了么?”

蒙哥一瞪眼睛,说:“没有他我们照样可以打败贵由!”

木哥第一眼看见进门的忽必烈:“四哥?!”

蒙哥惊愕,问:“谁这么大胆放了这个叛逆!”

“我。”拖雷王妃说,她在察必王妃的搀扶下走了来。

他们兄弟几人同时叫道:“母亲!”

拖雷王妃问:“谁说我要你们去同贵由大汗打仗?”

蒙哥说:“贵由是个恶人,不除掉他,他早晚要害死我们一族人!”

拖雷王妃说:“精灵的战争,若是以善胜恶就是胜利,若以恶胜恶就是失败。以善胜恶可以截止罪恶,以恶胜恶乃是增长罪恶。”

蒙哥问:“谁说的?”

拖雷王妃说:“圣经上说的。该隐是有罪的,要胜过该隐的,就要比该隐更恶。拉麦是凶狠的,若胜过拉麦,就要比拉麦更凶狠。所以神的审判是:‘若杀该隐,遭报7倍,若杀拉麦遭报77倍。’”

蒙哥等:“母亲!”

拖雷王妃说:“你们不要打断我!”众人不再说话了。拖雷王妃说:“那个吐蕃的圣僧八思巴也教给忽必烈,要用不动刀杖钩鞭的正道。这是佛度恶人的办法,很合耶稣的意思。忽必烈,就照你的办法去办吧!”

忽必烈答道:“是,母亲。”

察必王妃说:“我也去。”

拖雷王妃道:“好吧!”她朝外边吩咐一声:“董文忠,董文炳!”

董氏两兄弟走了进来:“王妃殿下!”

拖雷王妃对忽必烈说:“他们是你父亲从中原汉地领回来的两兄弟,是汉军万户的后代。文忠排行老八,人们也叫他‘董八’。他们能文能武,忠心耿耿,以后就让他们作你的那可儿吧!”

忽必烈问:“母亲,您自己呢?”

拖雷王妃说:“有上帝与我同在就够了。董文忠、董文炳,以后,你们要像忠于拖雷王爷那样忠于忽必烈。”

董氏两兄弟答道:“是!”

拖雷王妃以命令的口气说:“现在你们就随同忽必烈和察必一起去见贵由大汗。他在你们就在,他要是……你们也不要回来见我啦!”

董氏两兄弟齐声说:“誓与四王爷同生死!”

拖雷王妃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又看看察必王妃,最后抓住忽必烈的双臂,用力捏了捏,不愿意让儿子看见自己的眼泪,扭过身,朝后边挥挥手,说:“你们去吧!”

忽必烈等4人朝拖雷王妃跪下:“母亲!”

旭烈兀哽咽地说:“四哥,你多多保重啊!”

忽必烈一下子起来,转身朝外走去。察必王妃和董氏两兄弟跟了出去。

这时,在拖雷王妃的斡耳朵外,夜色中又是一翻紧张。

忽必烈走出大帐,向寨门走去。寨门内豁儿赤被捆在木桩上,他看见忽必烈便大声地喊起来:“四王爷,你快来救我!”

忽必烈走向豁儿赤,咬着牙问:“豁儿赤,你是来做媒的?”

豁儿赤道:“我也是奉了贵由汗的差遣。我寻思,蒙古族自古就有‘妻其寡嫂’、‘妻其后母’的传统,夫死再嫁也是理所当然。王妃虽说年龄大了点儿,可青春犹在,风韵犹存,再嫁也在情在理。再说,她由王妃升为汗妃,也是一件幸事。我没想到蒙哥王爷会勃然大怒!迁怒到我这个媒人身上了。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何况我豁儿赤是汗命难违呀!”

忽必烈道:“我知道你在这出杂剧里扮的什么角色!你还是在这儿老老实实地等着吧。你不是会请神么?那你就让萨满的神灵保佑我能安全回来,只要我能回来,就放了你。不然,这里就是你升天的地方!”

忽必烈上了马,八思巴“佛度鸯哥摩罗”故事,在他脑海里展开,由淡而浓,成为一幅体现智慧和决心美的绚丽画面。制服对方,完全可以用弓箭刀枪之外的手段,这就是佛度鸯哥摩罗模式。察必王妃和董氏兄弟也上了马,一行人朝汗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