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殿,伯颜对忽必烈说:“赵显曾是宋廷的君主,文丞相忠于国君,肯定会听他们的小皇帝赵显的话,是不是让赵显出马去劝说一下文天祥?”
忽必烈怔怔地看着伯颜:“你说什么?”
伯颜说:“啊,皇上,臣是说,文天祥关了三年多了,是不是让他的皇帝赵显去劝劝他。”
忽必烈站起来问:“让赵显去?”
伯颜说:“对,也许赵显能劝他回心转意的。”
忽必烈问:“让他回心转意?”
伯颜说:“是的,臣想,耶律铸、刘秉忠、郝经等人都很老了。如果文天祥肯为皇上所用,他可是不可多得的治国之材。”
忽必烈对真金太子说:“真金,你去安排吧,我困了。”
忽必烈迈着蹒跚的脚步走了。伯颜、八思巴和阿合马的目光看着真金太子。
阿合马说:“一个亡了国的丞相,真有那么大的能耐?要我说,他不投降,砍了算了。”
真金太子不理阿合马,对伯颜说:“文丞相是个难得的人才,务必要使他归顺我朝。就派赵显去吧!”
阿合马说:“我跟赵显一块儿去。”也没有等真金太子回答,他就同伯颜一起走了出去。真金太子与八思巴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赵显走进关押文天祥的屋子:“文爱卿!”
文天祥一见赵显,北面便拜,大声号哭。赵显几次想说什么,却没有空隙。好容易在文天祥喘息的工夫才开了口:“文丞相,大元皇帝派我来劝……”
文天祥紧接着又连声说道:“臣文天祥乞圣驾早回江南,重新竖起抗元的战旗!国家幸甚,百姓幸甚,列祖列宗幸甚!”
赵显无所措手足。阿合马挥挥手:“去去去,没用的东西!”赵显哭着走了出去,文天祥站了起来。
阿合马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文天祥说:“你好像不是我的部下。”
阿合马说:“我是大元丞相阿合马!”
文天祥恍然大悟的样子:“啊,我听说过有一位鞑靼丞相,叫什么马?”
阿合马马上端起架子说:“你既然知道我是丞相,为什么不下跪?”
文天祥反问道:“南朝丞相见北朝丞相,凭什么要下跪?”
阿合马无话可说,赶紧转换一个话题,问:“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混到这个地步吗?”
文天祥说:“南朝如果早一点儿用我为相,也许我们两个就换个位置坐了。”
阿合马说:“哈,好大的口气!你的生死就在我一句话!”
文天祥不耐烦地说:“亡国之人,要杀便杀,说什么一句话两句话!”
阿合马说:“哎呀,你还挺硬气?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来点儿厉害的给你尝尝!”他对从人说,“来呀,把他给我枷起来!”
从人拿木枷枷上文天祥的脖子。阿合马命令道:“把手也给我捆起来!”从人捆住文天祥的手。阿合马说,“怎么样?这回舒服了吧?”
文天祥问:“好像你没有上前线打过仗吧?”
阿合马问:“你什么意思?”
文天祥问:“对付一个被俘虏的文官,比打仗容易是吧?”
阿合马无言以对:“你?!”
文天祥哈哈大笑,连从人也忍不住笑了。阿合马啪地打了文天祥一个耳光。文天祥的嘴角流了血,阿合马得意地问:“这回你感觉怎么样?嗯?”
文天祥把血和唾沫一下子吐在阿合马的脸上,说:“我蔑视你!”
阿合马擦了一把脸,转着身子找可以打人的东西。八思巴走了进来,看见这情形,问:“阿合马,你是领了圣旨这么做的么?”
阿合马说:“嗯?他,他太不老实了!”
八思巴问:“你看是我请旨放开文丞相呢?还是你自己放开他?”
阿合马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八思巴上前去掉文天祥的木枷和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