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城外,中书省平章政事阿合马带着数骑飞马跑来。八思巴看见了阿合马,对伯颜说:“看,阿合马。”
伯颜说:“一定是皇上有旨意吧?停止前进。”
大队人马停了下来。
阿合马的马到近前,他下了马,向伯颜走来,拱手道:“辛苦辛苦!各位劳苦功高!”
伯颜等也下了马,施礼道:“阿大人,皇上有旨意么?”
阿合马说:“皇上特命真金太子率百官出城郊迎,这可是朝廷的最高礼遇呀!我都替元帅高兴!”
伯颜说:“这是皇上的洪福,也是国家的盛典。”
阿合马低声道:“元帅灭宋,一定得到大量金银财宝吧?”
伯颜看了他一眼,说:“本帅只知为国效劳,于宋廷宝物一无所取。”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将衣服上的玉钩摘下来,送给阿合马说,“这个权作为见面礼吧!”
阿合马接过玉钩掂了掂,一脸的尴尬,说:“多谢元帅如此慷慨!请上马吧,太子和百官就在前边迎候呢。我先走一步了。”
阿合马上马跑去。刘秉忠对伯颜说:“您得罪他了。他比百官多跑十多里路,你以为是对您热情?他是想从您这儿捞点油水。”
伯颜说:“你是看见的,我真的没有抢掠什么金银珠宝。”
刘秉忠说:“我信,他不会信。”
伯颜说:“随他去吧,我们走!”
大队人马向大都前进了。
就在大都城外,真金太子夫妇、耶律铸、阿合马等举行重大欢迎仪式。伯颜、八思巴、刘秉忠、董文忠、郝经、道尔达、蒙哥都等率军走近大都城门。大家下了马。众人拜倒在地:“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真金太子笑着说:“伯颜将军一举灭宋,统一华夏,劳苦功高。我代父皇迎接诸位凯旋。”
乐舞起,众人落座。
一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捧酒端给众人。太子妃给八思巴捧过的是奶茶。
真金太子道:“请大家痛饮庆功酒!”众人共同举杯畅饮。
真金太子夫妇开始一个个地敬酒。八思巴看了一眼阿合马,问身旁的耶律铸:“我怎么没有看见桑哥?”
耶律铸低声回答:“桑哥入狱了。”
八思巴愣了一下:“为什么?他犯了什么罪?”
耶律铸说:“为了纪念宋皇室投降,察必皇后让他在宫中修造了一座佛堂。有人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说是桑哥靡费国库钱财,在宫中大兴土木,有违圣上思俭之意。皇上便下旨将桑哥捉入监狱审问。”
八思巴问:“是谁参他的?”
耶律铸说:“您看见阿合马身旁的那个人了么?”
八思巴说:“他?我没有见过。”
耶律铸说:“是阿合马在皇上面前推举的御史。”
八思巴说:“我明白了。”
真金太子夫妇走到八思巴面前,真金太子说:“帝师,宋皇室已经归降,母后想在宫中做一次佛事,以示对佛祖和大黑天神的感谢!皇上请帝师主持。”
八思巴站起来说:“啊,恕贫僧不能参加!”
真金太子惊讶地问:“怎么?帝师身体不适么?”
八思巴道:“在我吐蕃,儿子入狱,父亲即使走在小巷也觉得羞愧。听说我的弟子、宣政副使桑哥被关进了监狱。所以按吐蕃的习俗,这个佛事我不能参加!”
真金太子的脸色陡变,目光投向阿合马。阿合马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即移开。
真金太子对八思巴说:“帝师放心,我一定让父皇立即释放桑哥!”说完,真金太子便安排给父皇忽必烈写一封释放桑哥的信;——忽必烈接到真金太子的信,立即下达了释放桑哥旨令。此是后话。
这时一个信使跑来,送来一封插着翎毛的信。
真金太子惊讶:“出了什么事了?”
信使说:“启禀太子殿下,文天祥在押送大都的路上逃走了!”
真金太子急问:“宋朝皇帝和太后呢?”
信使说:“宋朝皇帝、太后还有大臣离大都还有一百余里。”
真金太子说:“那就好!”
伯颜说:“太可怕了!”
真金太子:“噢?”
伯颜说:“他一定会给江南我留守的兵马带来很多麻烦。”
八思巴说:“可惜了。”
真金太子问:“帝师说什么?”
八思巴说:“文天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真金太子说:“不管如何,两位的意思是一定要抓住他!”
八思巴说:“要活捉他,并且下令一定要将他押到大都来!”
真金太子说:“好,我们进城后,立即请旨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