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江,像飘带似的,从天穹的西边飘来,一直飘到东方的天穹下。
贾似道乘坐的船搁浅在长江淤泥里,他和宋京站在船头上看着岸上的兵士拉纤绳,宋京擦擦头上的汗对贾似道说:“相爷,您的帅船竟然淤在泥里,一千人都拖不动。这是不是上天示警啊?”
贾似道问:“什么?”
宋京说:“是上天不让您前进。如果强行前进,一定是凶多吉少啊!”
贾似道说:“嗯,有道理。让他们换一条船,这条不吉利的船不要了。”
宋京说:“好,我这就去办。”
贾似道说:“等一等,你马上去跟伯颜议和。”
宋京问:“还让我去?”
贾似道说:“当然,你已经跟他们议过和了,轻车熟路嘛!”贾似道派宋京先到伯颜那里说说看。
宋京一行来到伯颜大帐,宋京笑嘻嘻地对伯颜说:“我们贾丞相知道元帅不近女色,所以让我给您带了一些荔枝、黄柑来。这东西草原没有,江北也没有。请大帅和各位将军尝尝鲜。”
伯颜问:“你大概不是专程来送荔枝、黄柑的吧?”
宋京说:“当然。我们丞相说,宋国是礼仪之邦,向来主张和为贵。所以让下官来与元帅讲和。”
伯颜问:“讲和?怎么讲和?”
宋京说:“贾丞相说,能不能还是以开庆年间贵国皇上在鄂州时所约定的条件——称臣、奉岁币。”
道尔达问:“是不是还让我们退回淮河以北去呀?”
宋京说:“不不,可以以长江为界。”
伯颜说:“这件事我无权决定,得请旨以后才能答复你们。”
宋京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伯颜说:“好吧,谢谢你的荔枝和黄柑。送客!”
宋京说:“下官告辞!不必送了。”他走了出去。
道尔达问伯颜:“伯颜,你真想跟宋人讲和么?”
伯颜反问:“你说呢?”
道尔达说:“姓贾的那小子是个无赖,从来说话不算话。”
伯颜说:“让他说话算话,只有一个办法——”
道尔达说:“打他,打疼他!”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道尔达道:“可是,人家说要讲和,我们还打人家,是不是不太仗义?”
伯颜说:“这好办。跟我来!”
长江边,宋京正要上船,伯颜、道尔达带着亲兵赶来,叫道:“宋大人!”宋京回身:“哟,元帅!”
伯颜说:“我们没渡江时,贾丞相说的纳贡称臣条件还可以考虑。现在沿江州郡都为我军占领,还是原来的条件显然不行。我看这样吧,你让贾似道本人前来吧,我保证无论议和成与不成,他都能安全地回去。”
宋京怔了一下。道尔达问:“怎么?你信不过我们元帅?”
宋京说:“不不不,我一定向丞相转达元帅的意思。”
伯颜说:“好吧,我等他3天,他3天不来,就是无意讲和。”
伯颜和道尔达打马往回走。道尔达笑道:“贾似道要是不来,可就别怪我们不请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