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贵山蒙哥大汗大营,蒙哥大汗在他的大帐里召集军事会议。蒙哥大汗对将领们说:“几个月来,我西路军连下成都、龙门、剑阁、阆州、巴州、长宁、大良等大小城市十余座,可以说是战果辉煌。但眼看夏天就要到了,我军不怕寒冷,却难耐暑热。是继续前进,还是撤师北还?诸王、驸马、百官们,都可以各抒己见。”
没有人答话,空气很沉闷。
蒙哥大汗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董文忠身上:“董八,我听说你在下边对于我率主力攻打四川,很有些微辞呀,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嘛!”
董文忠说:“我来的时间短,还是听诸王驸马和别的将军说吧。”
蒙哥大汗说:“我就是要让你说!”
董文忠道:“既然大汗一定要我说,我就说几句。这是军事会议,大汗说,都可以各抒己见。我下边的看法,纯粹是一己之见,只算抛砖引玉吧。大汗亲自率军远征,半年以来,夺取了十来座城市,可是除成都外,其余的都没有太大战略价值。所以我认为还不能说是战果辉煌。”
会场掠过一阵轻轻的诧异之声。蒙哥大汗问:“噢?是么?文炳,你也赞成你八弟的看法么?”
董文炳道:“是的。”
蒙哥大汗说:“好,文忠,你往下说!”
董文忠道:“特别是大汗千金之躯,不能置于险地。大汗是我蒙古汗国的一国之君,不应在这不毛之地、瘴厉之区与那些无足轻重的敌人周旋。所以我认为,应该乘夏季酷热到来之前,迅速北还。至于占领的城池嘛,可以委派官吏治之。今后如何进军,等回到和林再从长计议。”
一个汉将也说:“我主张继续前进,至于进军方向倒可以商量,一是沿长江水陆东下,出荆襄,与东路军会师,如此则东南之事一举可定。宋朝的上流重庆、合州,孤立无援,将不攻自破。二是乘胜攻取钓鱼城,先占领四川,再沿江东下,一举灭宋。董将军方才的言论是打击士气,动摇军心,应该治罪!”
耶律铸说:“大汗有言在先,让大家各抒己见嘛,怎么一有不同意见就治罪,那谁还敢说真话?”
那个汉将道:“我这也是各抒己见!”
木哥说:“你可以各抒己见,别人各抒己见就要治罪,这是什么道理?”
蒙哥大汗说:“不要争了,我不是没说要治谁的罪么?谁还有什么看法,说出来,无论对错,本汗绝不加罪。”
负责军粮供应的将军(汪惟正)说:“末将生长巴蜀,近来又受命供应军粮。此地水路江流湍急,陆路则山高路险,人马车船皆不宜通过。因此,保证数万大军粮草之需,恐怕很困难。我的意思,不如取道关中,直临江汉。”
老将史天泽说:“有智不在年高,汪将军言之有理。老臣也主张采取第一方案,沿江东下,这样就可很快脱离四川的险地。”
耶律铸说:“我也赞同史老将军的意见。”
一青年将领说:“史老将军主张东归,或改变主攻方向,可以理解。他年岁大了,可以回驻地休息。我们年轻,愿意跟随大汗继续前进,攻取钓鱼城!”
一个彪形大汉粗声大嗓地说:“末将以为,大汗亲自率军出征,半年来攻克了这么多城池,就是战果辉煌!就应该乘胜前进!把四川全境的宋军,都赶到长江里去喂鱼!”
蒙哥大汗站起来说:“这才是成吉思汗建立的蒙古铁骑的英雄气概!就这么定了,继续前进,集中兵力攻取钓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