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盘山忽必烈驻地——临时王府上房,失烈门押着八思巴走了出来。
站在白教活佛门前的阿里不哥脸上现出得意的表情。他身边的活佛表情是手足无措的,大弟子的表情是兴奋的,札嘉浑身颤抖,泪水横流。
察必王妃和忽伦郡主跑了出来,看见八思巴被押着走出二门,忽伦郡主大声地叫道:“这不公平——失烈门,你是个刽子手!”她抓住察必王妃哭道:“即使吐蕃发生了暴乱,八思巴远在六盘山,他有什么错!”
察必王妃的表情是吃惊的,她紧紧地抓住了忽伦郡主的手,眼睛盯着离开了的八思巴。
忽伦郡主哭着跑进了屋子,察必王妃跟了进去。
阿里不哥侧耳谛听着,好像在等待什么好消息。
一个亲兵跑回来报告说“七王爷,他们把八思巴带走了!”
札嘉腿一软瘫在地上,活佛口念六字真言,大弟子对阿里不哥说:“啊,王爷,忽必烈是什么意思?!八思巴可是钦犯,他放走了钦犯,不是要谋反么?”
阿里不哥气冲冲地朝上房走去,活佛对大弟子说:“把他背进屋子里去。”
大弟子看了看札嘉,不屑地说:“就这么大的胆子!人还没砍呢,他先吓晕了!”
阿里不哥一进门就对坐在桌子前喝茶的忽必烈质问道:“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忽必烈咽下一口茶,反问道:“你问的是什么?”
阿里不哥道:“你是明知故问!我等着你对八思巴撤职拿问了,好回和林向汗兄交令呢!”
忽必烈道:“我不是已经把他关起来了吗?你不要急嘛!这是个大案子,我要审问个清楚明白。”
阿里不哥道:“大汗都下旨要撤职拿问,你还审什么?”
忽必烈道:“‘拿问’自然是要审问。因为八思巴是吐蕃的领袖,我们只有把他的罪行审得清清楚楚,才能向吐蕃人交代得明明白白。不然,我怎么能让吐蕃人心服口服!吐蕃人心不服,我怎么借道吐蕃南征大理?”
阿里不哥道:“你?!忽必烈,我看你是根本不把大汗放在眼里呀!”
忽必烈道:“阿里不哥,你是不是太把大汗放在眼里了?”
阿里不哥:“当然!”
忽必烈一拍桌子道:“你是太把大汗的宝座放在眼里了!”
阿里不哥反问:“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忽必烈气愤地说:“我告诉你阿里不哥,我看你是我的最小的弟弟,所以一向让着你。可是我得警告你:你可不要走得太远了!你要是做出太出格的事来,我认识你这个一奶同胞的弟弟,成吉思汗的大札撒令可不认识你!”
阿里不哥道:“好好好,我们看看谁在违反成吉思汗的大札撒令!我给你一天时间,你再不处理八思巴,我就回去报告汗兄!”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子聪和尚走到门口看着阿里不哥大步径直地走出了二门,又走出了大门。
子聪和尚回身对忽必烈说:“四王爷,我看这么硬顶着不成,必须找出一个让大汗能够通融的不处理八思巴的理由。”
忽必烈问:“什么理由?”
子聪和尚说:“我倒是有个主意。方才大家会议时不是说,打大理打的是给养么?”
忽必烈道:“对。”
子聪和尚道:“就说是得让八思巴回吐蕃去筹措粮草,将功补过。”
忽必烈的眼睛一亮。子聪和尚说:“因为他现在是吐蕃的领袖。只有留下他才能办好这件事。大汗为了南征大理这件更要紧的事,就不会追究黑教袭击达海的事了。”
道尔达道:“对,这是个好主意!”
忽必烈高兴地说:“道尔达,你就按子聪和尚说的意思告诉阿里不哥。我和子聪和尚这就去找八思巴。”
三人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