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阿里不哥的大帐内,阿里不哥对跪在他面前的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说:“达海!”
达海道:“王爷!”
阿里不哥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来么?”
达海道:“小人有罪!在贵由当大汗的时候,我是他负责怯薛军近卫的千夫长,捉拿过王爷一家人。还差一点儿杀了忽必烈王爷和王妃。我,甘愿受死!”
阿里不哥笑了:“我不是要你死,是要重用你。”
达海抬头:“啊?”
阿里不哥说:“你在贵由当大汗的时候很能干。这不是你的错,可是他并没有因为你的忠心封赏你。现在,蒙哥大汗把吐蕃分给我们兄弟4个管理了。我派你去吐蕃,做我的达鲁花赤。你在那里就等于我在那里。”
达海感动地说:“王爷!我,我……”
阿里不哥问:“你不愿意去?”
达海说:“不,愿意愿意,我愿意去!”
阿里不哥道:“我了解过,你在窝阔台大汗活着的时候曾经被派去领兵进驻过吐蕃,对那里的情形比较熟悉,你一定会比那3个王爷派去的达鲁花赤要强得多。你可要给我争脸!”
达海道:“是!我一定好好收拾那帮不服教化的吐蕃人,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
阿里不哥说:“好。你要从凉州走。因为要先到那里见见八思巴,现在吐蕃归萨迦派管理嘛。不过,你不要听别人指手画脚,你就对本王负责。明白么?”
达海:“明白!”
在幻化寺八思巴僧房内,八思巴兄弟、释迦桑布、卓旦噶瓦、贡噶桑布、本德、僧格、夏尔巴喜等在幻化寺与4个达鲁花赤会见,忽必烈负责引见。
忽必烈指着4个人说:“法王及诸位大师,这就是4个亲王派去吐蕃的4个达鲁花赤。”他指着其中一个汉人说,“王盘是我金莲川幕府的人。对他,你们不必客气。如果他有违背凉州会盟的言行,你们就来报告我。我一定秉公处置。”
他看了一眼虎背熊腰的达海,吃不准地问:“你,你叫什么?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达海答道:“回四王爷,我叫达海,是阿里不哥亲王派来的。”
忽必烈道:“啊,我想起来了,我是见过你,你是不是给贵由大汗当怯薛军的千户长?最早领兵到吐蕃,火烧热振寺的就是你?”
达海愣了一下:“是。不过,我现在已经……”
忽必烈道:“不必解释。那时你忠于贵由大汗,现在你就要忠于阿里不哥亲王。”
达海声音很响地答道:“是!”
忽必烈对四位新派到吐蕃作达鲁花赤的人道:“你们也一样,不只是代表四位亲王,更是代表汗廷。吐蕃的事,要严格按着凉州会盟的条款办。不能随心所欲,更不能骚扰地方。否则我就拿你们是问!”
4个达鲁花赤齐声道:“谨遵王爷宪命!”
忽必烈说:“我这是开个头,你们主要是听萨迦法王的。”他对八思巴说,“法王,你说说吧。”
八思巴说:“4位大人前往吐蕃,生活艰难,公务繁重,贫僧代家乡父老致谢了!有关萨迦教派所辖的地域,我的弟弟恰那多吉、萨迦教俗家首领二位桑布大人以及东西部教主自然都会尽力协助。拉萨一带主要由红教治理,红教是莲花生传人,与我萨迦派关系密切,其教主隆钦大师又是贫僧受戒恩师之一,也不会有什么阻碍。白教活佛更是凉州会盟倡议者之一,更会全力配合。只是达海大人所辖的地区,多属黑教教派所管,可能会生些枝节。我打算派我萨迦教的副首领贡噶桑布,随你一同去杰拉康寺和热振寺,做一些勾通和调解工作。不过,请达海将军不要操之过急,否则反而会欲速则不达。”
忽必烈问:“你们听清楚了?”
四人道:“清楚了!”
4位达鲁花赤走后,八思巴对恰那多吉、卓旦噶瓦等说:“萨迦班智达大师归天了,我萨迦教内外事务全靠诸位全力协助。我初步考虑,今后萨迦寺教内事务仍由东西部教主轮流主持,同时请二位大师负责向意希回乃、意希仁钦二位弟弟传授佛法。”
僧格、夏尔巴喜道:“弟子听令!”
八思巴对二位弟弟说:“还不赶快拜师!”
意希回乃二人参拜:“参拜师父!”
八思巴继续说:“释迦桑布除协助恰那多吉负责本教俗家事务外,应协助汗廷与四大达鲁花赤处理一些吐蕃各地的事务!”
释迦桑布道:“弟子知道了!”
八思巴对卓旦噶瓦及本德说:“今后有关汗廷和四王爷的事务由本座与卓旦噶瓦大师一起处理;西凉部弟子事务就请本德大师多费心了!”
二位点头领命。
恰那多吉问八思巴:“教主哥哥,我看那位达海可不简单,你只派贡噶桑布同达海一起去热振寺有用吗?”
八思巴问:“你能想出一个得力的人,跟他一起去吗?”
八思巴弟弟恍然大悟:“哦。你看最近收的那个小徒弟桑哥可以么?”
八思巴想了想说:“可以,这个桑哥可不简单,人虽然不大,跑的地方倒不少,还会吐蕃、畏兀儿、蒙古、女真等几种语言,多才多艺,还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呢!不过黑教的事比较复杂,你让桑哥只注意观察,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除非万不得已,要等我亲自处置。”
恰那多吉点点头。八思巴说:“西凉王病体沉重,你和公主先不要离开凉州,等以后有机会再回萨迦。我们一起去看看西凉王吧。”
恰那多吉道:“哥哥刚当教主,就想得这么周到,小弟佩服!佩服!”
忽必烈道:“此乃吐蕃之福,蒙古汗国之福也!”
众人一起走出僧房。